妉华没马上去拿书,而是低声地问,“你的腿……还疼吗?”
原主是这样的性子,对亲近的人总是难以把情感宣之于口,
轻轻一句关怀的话,已让谢长泰得到了很大的宽慰,他的眼神愈加的慈爱,“早不疼了,爹可不会亏待自己,用了回春丹,伤口结了痂了,过两天就能下地走走了。”
“那就好。”妉华问只是出于该问,并不担心谢长泰的伤口。
武者的恢复能力远强于普通人,回春丹属于有品阶的疗伤药了,虽然只是最低阶的黄品下阶丹药,但也不是普通药物能比的,服了之后伤口会很快愈合。
有品阶的药不便宜,一粒回春丹没有百两银子下不来。
她没有说过多关心的话,否则不符合原主的性子,“这两天我去看着铺子,你在家里好好养伤,我正好练习一下基础的锤打技艺。”
原主的记忆里有一段学打铁的画面,看样子学过一段,因为喜欢不来没再学了。
谢长泰笑道,“好,铺子就麻烦凤台看着了。你先按以前教你的练练百炼法,等我的血气补回来了,到铺子打制一个义肢,到时候再教你其他的。”
妉华问,“有能让断肢重生的丹药吗?”
“哪有这种奇药,至少爹没听说过。”谢长泰释然道,“凤台不用替我着急。上了品阶的义肢一样好用,如果运气好能打制出一个黄阶中品的义肢来,跟真腿差不了多少了。”
妉华眼一亮。上了品阶的器具,相当于修真侧的法器了吧?这样的器具会带有不少特殊规则,看来她要多打铁了。
谢长泰只是炼体境四重武者,最多能打制出黄品中阶的东西,那黄品就是最低等阶了。
功法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黄品为最低,铸造应该也是吧。
门外,穆清听到屋里的谢长泰的笑声,唇角轻轻弯起,也只有凤台这个女儿能让谢长泰重拾精神气。
她抬手拨开吹拂到脸上的头发,推开了屋门,见两父女看过来,她笑着问道,“饭已经盛好了,都摆在这屋?”主要问的是妉华。
妉华点头,“好,麻烦清姨了。”
穆清忙道,“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去把饭菜端来。”
谢长泰早几天已经感觉女儿不一样了,见她对穆清不像以前那样抵触,只感觉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不用,我自己来。”谢长泰拒绝了妉华的帮忙,自己拿起床边的拐杖,“别忘了你爹是个武者,没那么弱。”他借着拐杖的力,从床上下来,坐到了桌边。
很快穆清把饭端来,另给谢长泰端来一份药。
妉华尝到了妖兽肉的味道。
她没有记忆,不知道是什么妖兽肉,穆清和谢长泰都没提,应该是常见的妖兽肉,所以她没问。
妖兽肉是为她跟谢长泰两人准备的,穆清不是武者,吃了反而对身体有害。
穆清的手艺不错,肉做的很入味,只是肉质较粗,还很耐嚼。
她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看到谢长泰也是这样,喟不了几下就咽了。
妖兽肉吃下去不一会,肚子里升起一股温热的感觉,而后这种温热感扩散身体各处。
这是妖兽肉消化后析出的能量,自动对身体里的血气进行补充。
吃完饭,妉华拿着书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止拿了那本铸造初解,她把柜子里放的书全拿过来了,有七八本,三本是跟打铁有关的,其他的是杂书,正好让她多了解一下这个大楚皇朝世界。
正如她所想,上了品阶的器物一样分为天、地、玄、黄四品,被称为天兵、地兵、玄兵、黄兵,其中黄兵品阶最低。
每一品又都分为上、中、下四阶。
上了品阶的意思,是指打制出的器物,能让武者的血气灌入。
血气灌入能让武者如臂所使,跟修士御使法器有一定的类似之处。
跟修士炼制法器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用的是以力铸造的方式。
……
“叮叮,当当当……”
谢家铁器铺里打铁声不断。
里面炉火烧的很旺,股股热浪从炉子里喷出,饶是屋子建成了半通透形制,铺子里仍是酷热。
铺子里干活的几人都赤着膊,忙着手里的活计。
“当。”石方冲落下一锤,问他对面的陆扬,“哎陆师兄,师父是不是说让你先管着铺子了?”
师父断了一条腿,肯定要养一段时间,铺子里得有个管事的人。
他们三个学徒里,陆扬的技术最强。
同为学徒,石方冲很羡慕陆扬,内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嫉妒,羡慕嫉妒陆扬得了师父的青眼。
师父时不时地对陆扬进行单独的指导,现在陆扬都开始打制上等精钢武器了,他还只能打制普通器具。
他瞅着陆扬的一张俊脸,暗自嘀咕着,怕不是师父把陆扬当女婿看了?
要真是这样,他羡慕也羡慕不来。
陆扬手里的锤子重重地落到了通红的铁胚,发出一声大力的“当”的声响,“师父没对我说什么。”
“那还用问,肯定是选陆师弟。”旁边的郑癸笑嘻嘻道,“陆师弟,昨天师父把你单独留下来说的是不是这事?”
“当。”陆扬的锤子落下,“不是。”
郑癸嘻嘻一声,“陆师弟这么谦虚做什么。谁不知道师父拿你当谢家人看的,你看,我们三个学徒,只有师弟你时不时被师父叫家去吃饭。师弟,以后成了谢家人要多照顾照顾师兄师弟啊。”
郑癸这话说的只差直说谢家想让陆扬入赘了。
虽然入赘在大楚皇朝不鲜见,但女的嫁人的居多。
男的入赘不会被人看不起,但一般情况下,入赘的男子或是武力上或是身份上比女方要弱势。
男子更为争强好胜,很多人都不愿意被人说成弱。
“真的呀,郑师兄。”石方冲倒不觉着入赘多伤面子,要是师父看的上,他愿意入赘谢家。他一个孤儿能有个家就不错了。
“当!”陆扬这一锤落的很重,一下子砸扁了铁胚,“你说的什么话。我姓陆,以后都会陆。郑师兄,话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