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半夏看着面前被子中飞速变换的身影,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但当他放下爪子,面前依旧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情况。正在昏迷当中的柯南正不知为何,整个人飞速成长起来,就仿佛时间对他开了小灶一般。
“喵?(什么鬼?重新变回工藤了?)”
半夏绕着枕头上的脑袋绕了两圈,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归功于当初那粒aptx-4869的药效已经消耗殆尽了。
“嘶……头好疼,胸口好闷,我这是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工藤睁开双眼,随手拉开身上的碎布片。
醒了?半夏犹豫片刻,趁着工藤还没注意到自己,悄悄从床上跳了下去,躲在门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裸着上身的工藤。
即使是生病状态下的工藤依旧迅速搞清楚了现状,趁着小兰还没有带着医生赶来,他赶紧从衣柜中找出一身衣服。快速套上后,便把被子中已经被自己撑坏掉的衣服胡乱地收集起来,抱着团成一团的衣服就冲出了房间。
见到这种情况,半夏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跟上去再说,万一这家伙又晕倒了,自己也好在一边照顾着点。不过,这家伙急急忙忙的到底是要干什么事情,这都变回工藤了,在床上等一等小兰,和她来个真相大白的拥抱不好吗?
半夏跟在工藤身后,由于别墅里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书房,所以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畅通无阻。工藤先是随便找了房间,开始翻房间里面的垃圾桶。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得半夏提心吊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一头栽进垃圾桶里了。
很快,似乎是翻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工藤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里攥着的东西塞进口袋里。
完了,这孩子不但偷人家衣服穿,还用人家衣服口袋装垃圾,不得了不得了。
随手找了个袋子,将手里的碎衣服装进去扔到屋子外后,工藤便重新回到书房门口,靠在门框边,静静听着房间里的讨论声。
“凶手就是你吧,老先生。”
“半夏!你跑哪里去了!柯南在哪?怎么可以乱跑呢!”小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半夏,一把把他拎到面前埋怨道。
“喵(跟着工藤到处乱跑)”半夏喵了一声,挥舞着四肢,示意小兰把他放回地面。
“柯南在哪里!”小兰松开手,俯下身子双手叉腰。
半夏抬爪指了指门外,突然发现这是个看戏的好时候。环视一周,屁颠屁颠地跑到目暮警官面前,喵喵叫了两声。
听到半夏的叫声,目暮警官偷偷看了眼沉迷在推理当中的服部,悄悄把半夏抱进怀里,伸手弹了弹他的脑门,“真是的,都怪你和毛利那家伙不给力,现在风头全让关西的那小子抢去了。”
“喵(管我啥事,推理哪有看戏有意思。)”半夏翻了个白眼,看着走向房间门口的小兰。
“不对,你根本没有杀……”
砰——
“好痛……”
看着准备出门找柯南的小兰和准备进门大秀推理的工藤在命运的捉弄下成功撞到一起,半夏乐得咯咯作响。
“新一?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小兰一边捂着脑袋一脸震惊地看着工藤。
工藤冲着小兰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听到这话,半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难道不该顺着撞在一起的巧合,来个男女久别重逢的拥抱吗?一句话不说开始反驳服部的推理是什么鬼?
“工藤新一,你倒是说说我的推理错在哪里了?”服部不服气地盯着工藤。
听到服部的质问,工藤轻笑一声,“你刚刚的推理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现实情况下是根本无法完成的。”
“你说什么!”服部挑起眉毛,就要动手再次给他演示一遍。目暮警官也适时抱着半夏插进两人中间。
“那个,工藤老弟,他刚刚对密室手法的推理非常完美,而且还拿我做样品实验了一遍。”说着便将刚才实验的过程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当听到利用钓线将钥匙拉进裤子口袋这一段时,半夏就开始默默摇头,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在死者身上实现。就凭他那比自己两个半还粗的大腿,以及他那紧绷的西装裤,如果真按照服部的推理,只可能出现钓线已经被拉扯地脱落下来,也无法让钥匙挤进那紧紧勒在大腿上的口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实验居然能在目暮警官身上比较顺利的完成,还真是让喵不可思议。难不成目暮警官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胖?半夏动了动身子,感受了一下别样的波涛汹涌,默默咽下刚刚的想法。肯定是这老胖子偷偷把自己的正装裤子改松了,呸。
“不过,就算这个手法可以完成,那钥匙的方向也不可能像死者口袋里的那样,钥匙和钥匙坠不可能靠在一起,而是会像一字型那样,把大半个钥匙露在口袋外面。”工藤从桌子上拿起证物袋,将两种形状摆给众人看。
“那你说说,我在和室发现的这根钓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服部从口袋里掏出钓线,还想再挣扎一下。
工藤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捆同样的钓线,“这是凶手设下的一个局,目的为的就是将事情嫁祸给这位老先生。我也找到了五六组同样的东西,在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
工藤将手里的钓线递给服部检查对比,同时开口说道,“凶手把和室以外的地方也全都算计到了,也就是说,不论老先生最后有没有去和室,都能找到对应的被丢弃的钓线。”
服部脸上流下一道冷汗,垂死挣扎,“可是这位老先生自己也都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啊。”
“那是因为这位老先生是故意跳进凶手的陷阱当中的。”
工藤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双手背后,沉默不语的老先生,“至于原因,我就不说了。”
“那这个密室的杀人手法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呢?”见气氛有些沉闷,小兰只能上前给工藤当捧哏。
“我就说他是自杀的吧。”毛利大叔得意洋洋地看着服部,同时逼自己忽略某个更讨人嫌的高中生侦探。
“不,他不是自杀。”工藤毫不犹豫地打断毛利大叔,丝毫不顾及他陡然僵住的脸颊。
“凶手已经留下了她真正的犯案手法的线索。”工藤信誓旦旦地说道。
“真正的犯案手法?”服部赶紧上前一步,现在他已经知道,在这场单方面组织的推理比赛当中,关西的服部已经输给了关东的工藤。所以,他现在在面对谜底时,实在无法忍受如猫抓一般的心痒。
工藤缓步走到书房边的音响,“进来时听到的歌剧;挡在死者面前,仿佛故意从书柜上取下来的一摞高高的书籍。歌剧是为了掩盖毒针刺入死者身体时的惨叫,书摞则是为了阻挡凶手中毒时可能会出现的狰狞表情。这些全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凶手这么费心,到底是在遮掩谁的耳目?”揭晓谜底前的停顿吊得服部有难受。
“服部平次。”工藤看着某个人,吐出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名字,接着继续说道,“还有小兰,毛利大叔,这些进入房间的人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一定对事情有所影响,你说是不是?辻村太太。”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一言不发的辻村太太身上。半夏也暗暗咋舌,怪不得进入书房不久就觉得辻村太太身上的香气在飞速消散。本以为是见到辻村先生的死而放弃杀意,结果没想到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动手把辻村先生给杀了。
“什么?”“夫人杀了老爷?”“妈?”
所有人全都感到惊讶万分,整个书房像是炸开了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听完工藤的话,目暮警官也反应过来一边撸着半夏,一边沉思道,“也就是说,他们刚开门看见辻村先生的时候,其实辻村先生并没有死。”
“没错。”工藤打了个指,“辻村太太应该只是给他提前服下了某种效果很好的安眠药物,让外交官先生睡了过去。而当辻村太太走上前假装叫醒外交官先生的时候,将毒针刺了进去。”
工藤抬手抹了抹不断流汗的额头,努力保持头脑的清醒,“由于药物效果很好,外交官先生睡得很沉,再加上毒药的毒性很强,外交官先生才会在被毒针刺入后一动不动的就被毒死了。”
“可是如果死者服用的安眠药在事后从他身上检测出来的话,不就暴露了吗?”目暮警官有些想不通,下意识盘了盘怀里半夏的脑袋。
“不,不会被发现的。”服部站出来解释道,“我们全部都认为死者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被杀害了,凶手明明可以利用毒针让死者一动不动的死掉,却依旧把侦探找来,就是为了利用凶手不会在侦探面前行凶这一心理性密室。”
服部用认可的目光看着工藤,没有工藤的提示,原本坚信自己推理的他,没法看穿这看似脆弱,实则坚固的心理密室。
“至于作案的动机,我想,应该和这张照片有关系吧。”工藤抓起书架上的照片,展示给众人看。
目暮警官皱了皱眉头,“这应该是辻村太太年轻时候的照片吧,有什么问题吗?”
半夏伸长脖子瞥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从目暮警官怀里跳到地上,跑到幸子小姐身边,开始喵喵叫起来。
有着半夏的叫声作提示,目暮警官瞬间反应过来工藤是什么意思,“这张照片里的辻村太太看起来确实很像幸子小姐啊。”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辻村太太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当然长得像了……因为,我就是幸子的母亲啊!”
“喵!(卧槽,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可这也不是表哥表妹啊!亲妹亲哥,德国骨科啊喂!)”
半夏在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在内心里大声卧槽了。看着两小年轻甚至有些崩……嗯?小伙子,为什么你有些兴奋?你不对劲!
看见其他人略显微妙的眼神,辻村太太赶紧解释道,“幸子不是我和这家伙的女儿,而是我和我前夫,也就是被这个家伙构陷,被冠上渎职罪名从社会上拉下马的外交官,山城建二的亲生女儿。”
“山城建二!那个十五年前死在牢里的那个外交官?”目暮警官对这件事依旧有些印象。
辻村太太声音充满了怒火,“辻村勋那个混蛋,当时就是为了把和他同是外交官却处在敌对关系的建二拉下台,这样就能得到当时还是建二妻子的我了。”
“但当时我对此毫不知情,就把尚且年幼的幸子交给建二的亲戚抚养。而我则在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的甜言蜜语下,和带着孩子的他结了婚。”辻村太太闭上双眼,极力抑制波动的情绪。
“这件事直到贵善把自己女朋友的照片带回家时,辻村勋对着他大发雷霆,这时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在当年都做了些什么。而当初和他同流合污,伪造建二渎职罪证的,正是他的父亲!”
辻村太太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向站在人群后方的老头。
“对不起,公江,我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了。”
“喵(对不起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半夏舔了舔爪子,鄙夷地看着地面上的尸体,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用力在他脸上踩了几脚。
“所以你因为自责,所以故意走进陷阱里,想要赎罪,是吗?”目暮警官看着两人,默默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年,就连当事人也已经死去十五年了。就算爆出证据也已经失去作用了。
老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辻村太太无情打断,“事到如今你再装善人什么的也没用了,建二被你们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已经不明不白地死在牢里了。”
“喵?(法律无能为力的时候,以直报怨真的有错吗?)”
半夏叹了口气,走到辻村太太身边,捞起一团心劫之气。让他没想到的是,辻村太太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蹲下身子摸了摸半夏的脑袋。
“我并不后悔做了这件事,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坚定地站在建二那边为他申冤。”说着站起身,坦然地伸出双手。
看着案件圆满解决,工藤再也忍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新一!不要紧吧新一!”小兰赶紧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得毛利大叔独自在那里吹鼻子瞪眼。
“之前你并不在这,却能如此清楚的知道事情的经过,我猜的果真没错,你肯定躲在哪里偷偷偷窥着这里。”服部一副抓到你小尾巴的表情。
听到这话,咳嗽不止的工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要把我说得像变态偷窥狂一样好吗!事情我是听那个戴眼镜的小鬼打电话说的。”
呸,小兰和半夏同时偷偷翻了个白眼,演,继续演,我就在这看着你能演成什么样。
“这么看来,这次比赛是我输了。”服部耸了耸肩,“看来你推理果真有一套。”
“少来了,推理是没有输赢上下什么的,因为在这世界上……咳咳咳……真相永远……咳咳……都只有一个啊。”工藤靠在书架上,脸上缺少血色。
小兰看着神情痛苦,不断咳嗽的工藤,飞快地跑出书房,扔下一句,“忍住,我去找医生!”
半夏看着捂着胸口,面露狰狞的工藤,同样有些焦急,他这样子,自己连把脉都做不到。
“喂,工藤,你真的只是感冒了吗?”服部看着摇摇晃晃走出房间的工藤,关心道。
工藤没有理会他,只是捂着胸口走出房间。感受着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和似乎要融化的骨头,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可能,又要变回柯南了。
半夏有些担忧地跟在工藤身后,就在这时,小兰带着医生从身后赶来,“新一!”
听到小兰的呼唤,工藤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试图加速跑开,毕竟如果真的要变成柯南,他可不想被小兰看见。但他那虚弱的身体并不能完成他的意愿,随着脚下一软,整个人便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喵!(我去!工藤小子!你别想不开啊!)”
半夏看着半空中的工藤,一咬牙,四肢猛地用力,向着工藤的落点扑去。
“轰——”
随着一声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疼得眼泪差点淌出来的半夏觉得自己腰差点都要被砸断了,早上从毛利大叔手里骗来的小鱼干几乎就要从胃里面挤出来。只不过这重量感觉比他想象中的要轻好多。
下一秒,半夏就感觉身上一轻,迷迷糊糊地看见工藤冲进楼梯旁边的小房间里。
“半夏!你不要紧吧!”小兰从楼梯上冲了下来,紧张地盯着慢慢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半夏。
缓缓活动了一下腰肢,半夏冲着小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被心劫之气强化过的的身体仅仅只是有些挫伤,其他便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见半夏没有问题,小兰便重新看向传来些许痛呼的房间,缓缓走过去,猛地拉开房门。
“咦?小兰姐姐?”房间里,柯南身上套着宽大的白衬衫,坐在马桶上,一脸单纯地看着小兰。
“喵?(这就是传说中的随地大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