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晚雪也抹了下眼泪,王妃和小主子们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她比谁都清楚。
现在小主子们这么爱王妃,真是令人欣慰。
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忽然传来,“王妃,原来您在这儿!”
盼月快步跑到盛念念的身边,“奴婢找了您好一会儿,程诚那边方才派人来说,您带来的那位先生,好像已经苏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沈枫醒了?!他终于醒了!
盛念念的眼眸瞬间一亮,又激动又震惊,“我现在过去!”
……
罗园里气氛大好,另一边,夜无渊体内的麻药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正一步一顿地艰难下了马车准备回啸林院。
一路上,不少下人们见到他艰难地走路姿势都羞红了脸,赶忙从他身边绕道而过,却坐实了谣言,甚至都觉得是王妃太磨人,连王爷都有点吃不消了……
夜无渊前脚刚回房,后脚江舒儿便扭着腰肢来了。
她特意换了一身亮色的衣裳,发髻也被重新精心梳理过,头上插着流苏步摇,一颦一笑,都散发出小家碧玉气质。
她手里提着实木的点心盒,笑盈盈的道:“王爷,舒儿听闻王爷这两日在宫里遭了不少罪,怕您吃不好睡不好,便专门叫小厨房做了些您爱吃的马蹄糕送来。”
夜无渊看了江舒儿一眼,脸色柔和下来,“费心了。”
看了两日盛念念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如今再见温柔的江舒儿,他总算觉得没那么气愤了。
江舒儿坐到夜无渊的身边,故意将身子凑近,还伸手探了探夜无渊的额头。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这么差?难道是宫里发生什么事情让您烦心了,还是说舟车劳顿,您有些疲乏?”
面对江舒儿的亲密举动,夜无渊忽然想到方才在马车上,他意欲收拾盛念念时心口的剧痛。
他碰盛念念就痛得要死,触碰舒儿却没有丝毫反应。
那悍妇当真厉害,就连下毒都能精准的让毒药只对她一人发作。
不过,夜无渊还是微微避开了她的亲近,沉声开口道,“本王没事,舒儿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心疾可好些了?”
“府医说,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江舒儿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发白,“都怪舒儿自己身体弱,当年下水将王爷救了上来,居然还能落下了心疾,导致舒儿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好好地服侍您。”
夜无渊的剑眉拧了拧,他亏欠江舒儿,更明白她是为了救他才会落下病根,不由得疼惜道,“是本王不好,让你受苦了。”
“你的救命之恩,本王一直铭记于心,你放心,本王已经叫人去寻京城的那位神医了,相信不久便能将人请来,到时候,本王会让她治好你的心疾。”
提到神医,夜无渊的脑海里忽然又蹦出了盛念念的身影。
只一秒,他就皱紧了眉头,最近他怎么老想起盛念念,定是因为那悍妇过于讨人嫌,他才会三番五次地忆起。
盛念念在医术上是有点本事,但她是不可能给舒儿看诊的,他也不会让她插手舒儿的病症。
江舒儿没看出夜无渊的心事,一脸感动地红了眼眶,将头靠在夜无渊肩膀上。
“王爷,舒儿从来不觉得辛苦,只是舒儿自责,没能替王爷排忧解难。”
“明明已经过门许久了,可就是因着舒儿的心疾,导致舒儿一直不能好好服侍王爷,舒儿知道王爷喜欢孩子,舒儿……也想跟王爷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夜无渊皱着眉头,“这些事情顺其自然,不必着急。”
“你现在应该要好好养着身体,孩子的事情,来日方长。”
还来日方长,再长一点,他都要被盛念念和那两个野种抢走了!
江舒儿有些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眼底的妒忌都要溢出来了,可她强压着心绪,故意又捂住心口,表示难受。
她暂时还不能跟他圆房的话,那她就必须要得管家权才行,她不能什么都没有,这样怎么扬眉吐气,怎么斗死盛念念?!
“舒儿明白王爷是为了我好,也不是故意想要王爷如何,舒儿嫁给王爷,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此生只求王爷偶尔能多看看舒儿,陪陪舒儿,便足矣。”
说着说着,她忽然落了泪,却又强装着坚强的模样,夜无渊顿时蹙眉,有些紧张地看着江舒儿,“怎么突然哭了?你嫁给了本王,本王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你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江舒儿忙不迭慌张掩饰自己的泪痕,“不是的,没人欺负舒儿。”
“是舒儿自己不争气,没能回应大家对舒儿的期待,也没能给王爷带来什么。”
“原本舒儿以为,与世无争地待在院子里,便能规避很多麻烦,只要您时不时来看舒儿一眼便好。”
“只是……王妃好像不太喜欢舒儿,上次在罗园,您也看到了,王妃心直口快又率真,竟将舒儿说的一文不值,王妃还如此逼迫舒儿,纵容她的孩子欺负舒儿,舒儿,舒儿……受了好大罪。”
说到这,她忽然又停下了,一副眼泪汪汪又慌张的看向他,“王爷,舒儿不是说王妃的不好,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夜无渊看她这幅惧怕的模样,阴鸷的双眸陡然变得凌厉,上一次在罗园用膳他也在,知道两个小家伙是有点欺负江舒儿的意思,他安抚道。
“那两个孩子年纪尚小,又被盛念念惯着,野惯了没有规矩,才会有失分寸。”
“本王也知道你受了委屈,本王向你道歉,那两个孩子,本王已经安排了一些先生好好教育他们,等他们学了知识,定会自我约束。”
“不过,你别再去找盛念念了,盛念念那个悍妇,无法无天,你这般柔弱善良,容易被她欺负。”
见夜无渊如此袒护那两个小野种,江舒儿气得胸闷。
她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狠辣之色,可看向夜无渊时,却变得乖巧如初,甚至还有几分卑微。
“舒儿明白王爷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无权无势身份低微,在这王府里,自然比不得王妃姐姐,说话做事理应要小心。”
她故意朝夜无渊露出温婉笑意,“王爷不用担心,舒儿都明白,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夜无渊其实不是要她胆小行事,他只是觉得盛念念暂时除不掉,她没必要跟盛念念硬碰硬,明哲保身。
但她怎么就曲解成了无权无势,所以做事要小心些。
他蹙眉,垂眸看着江舒儿,却开口道,“舒儿,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会对你好的,不必如此胆小卑微,本王今日就将王府的管家权交予你,往后府里的事情,就由你全权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