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众人心思各异,风云暗涌之时。
另一边,与盛念念同时出发的沈溪辞和晚霜顺利抵达了渡口,而后两人立即乘船过河,悄无声息来到了离岸不远的一间废弃的驿站。
这是他们约定接头的地方。
等所有人全部到齐后,再一起前往附近小镇的一个客栈,那里会有他们的人马接应。
到时候大家再一同坐马车朝大楚的地界进发。
虽然计划很完美,不过两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晚霜不由得有些担心,“沈护卫,你说小姐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沈溪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我们这一路过来,并没有碰到追兵,说明叶兰舟的人应该还没发现我们的行踪,所以她们应该也是安全的,或许很快就到了……”
他话音刚落,一群在此处打猎的猎人骑马走过,每个人的马背都绑着今日的战利品。
或几只野兔,或一头野猪,甚至还有一头胸口中箭的麋鹿,场面甚是壮观。
即便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晚霜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那头鹿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沈溪辞没说话,悠悠看着麋鹿胸口那支带血的箭,胸口忽而骤然一疼,只觉得这画面异常熟悉。
好似自己的胸口曾经也被这么射穿过一般。
他到底是怎么了?
最近脑子里总是无端出现一些画面,想起一些根本就不属于他的回忆和感受……
难道他也和夜无渊一样,曾经失忆过吗?!
思索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肯定是小姐他们来了!”
晚霜双眸一亮,立马朝门口跑过去,沈溪辞也连忙敛下心思,紧随其后。
打开门,来的却并不是盛念念,而是神情略显沮丧的太尉府一家人。
晚霜微微一愣,旋即眼含热泪的跑到柳太尉和太尉夫人跟前,“太尉,夫人,你们可终于来了!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太尉夫人拍了拍她的背,“好丫头,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沈溪辞则走到两个小丫头身边,摸了摸她们的脑袋,“如何?!这一路可还顺利?!”
盛分分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沈叔叔,婉茹姐姐被人抓走了!”
盛秒秒也搂着他的腰嚎大哭起来,“对啊,她为了救我们,把自己给暴露了!”
听到这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晚霜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怎么会,小姐她……”
沈溪辞也有些不解的看向柳太尉,“太尉大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太尉难过的叹了口气,一边暗暗抹泪,一边将那时候发生的一一告知。
说到最后,他语气哽咽得不像话,“当时我们被撞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婉茹她冲进马车,带着老管家就出去了。”
“后来老夫才想明白,应该是老管家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被婉茹发现了,为了让我们脱身,她才不得不让自己成为目标……”
太尉夫人也在旁边低声哭泣,一边哭一边义愤填膺的跺脚,“老管家这个老匹夫!”
“亏我们一直拿他当自家人,还满心想着带他一起去大楚享福,没想到他居然吃里扒外,若婉茹出了什么事,我肯定跟他没完!”
两个小丫头也越听越难过,咬着唇看向沈溪辞,“沈叔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如果我们都走了,那谁来救阿?!
沈溪辞俯身帮她们擦了擦眼泪,温柔冷静的安抚道,“你们先别着急,等会郡主就到了,她一向点子多,我们到时候再一起想办法,肯定不会抛下她不管的!”
晚霜也立马跟着附和道,“没错,小姐她这么聪明,今日都成功设计了兰舟王,将他给拖延住了,肯定也会有办法救婉茹小姐的。”
霎时间,盛念念似乎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而恰巧就在这时,离众人不远处的丛林里,忽然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响。
神色沉重的众人不约而同眼眸一亮,全都一瞬不瞬盯着动静所在的方向。
不一会儿,跟随盛念念一起的那几个暗卫便现身了,无一例外,全都一脸菜色。
沈溪辞眸色顿时一沉,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见到他,几人便立马跪伏到地上,语气哽咽的开口,“属下不才,没能顺利将郡主和皇上带到这里,属下该死……”
众人一边说,一边愧疚难当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沈溪辞压下心头的情绪,连忙凌厉严肃的制止,“先别请罪了,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郡主和皇上没能跟你们一起过来?!”
其他所有人也全都攥紧了手,紧张的看着他们,心绪如潮水翻涌,
闻言,为首的那名暗卫咬了咬牙,哽咽道,“回沈世子,其实本来一切顺利,谁知眼看着就要到渡口了,长公主和驸马爷却来了,还阴差阳错把郡主和皇上都带走了……”
紧接着,他便把事情发生的过程又说了一遍。
即便没亲自参与过程,众人听着,也都觉得心惊胆颤。
两个小丫头更是脸色惨白,急的快哭了,“那……那爹爹和娘亲现在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要被抓回去了……”
“是啊,怎么会这样,明明好不容易才一起逃出来……”
沈溪辞抿了抿唇,只觉得这件事格外蹊跷。
那里是荒郊野岭,好端端的,长公主和驸马怎么会跑去那里散心。
又如何那么巧遇到了郡主,好似提前等在那里的一样……
众人神色皆有不同,唯独柳太尉脸色凝重,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胡须,喃喃道,“被他们两个人盯上,这下可不好办了!”
沈溪辞听出了他的话里的不寻常,蹙眉看向他,“太尉大人此言何意?!”
柳太尉忽而叹了口气,“本官在乾阳为官数十载,也算见过各式各样的皇室宗亲,却从未见过像长公主夫妇这样难以捉摸的。”
“他们看似不谙世事,也从不妄议朝政,但论心机城府,或许和兰舟王不相上下!”
沈溪辞还是不大明白,拧眉问道,“所以柳太尉的意思是,他们绝非偶遇,而是故意在那里等郡主的?!”
“可这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他们又是如何知道,郡主会出现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