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霄的话音一落下。
他那些保镖就护在了他的面前,死死挡住房门。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可能进去。
陆映雪低头浅浅笑了一声:“钟意,老太爷有我照顾就不用麻烦乔惜了。你们赶紧走吧,免得老太爷见着你们会被气死。”
“怎么又开始嚣张了?”钟意讽刺地看着她,“昨天不是还跪在我们乔惜面前摇尾乞怜,求她放过你吗?陆映雪,你这张脸皮比猪还厚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识相的话就闭上嘴。”
陆映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向乔惜下跪是她慌不择路了。
现在被当众提起,面子上过不去。尤其是会被钟凌霄看不起的吧。
钟凌霄将陆映雪拉到一旁,看着钟意说道:“你还不走吗?”
钟意眉眼清俊,眸底泛着几分低沉:“这门我今天是一定要进的。你非要拦着,那我也待在这不走了。万江,给我搬个椅子来,我在这守着。”
“钟意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父亲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你现在没有资格待在这里!”
“哦,你说钟鸿飞发的声明呀?他一个废物的话,谁会听呢?钟家只听老太爷的命令!”
钟凌霄将那枚代表钟家家主的印章拿出来,“我有这个权力,我现在就可以接掌钟家!”
实际上,他已经和钟家的那些势力接触了,除了一些老古板之外,脑子机灵的都愿意支持他。
钟意的势力只会越来越薄弱。
“祠堂的家主谱系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太爷还在世,没有完成权力的交叠更替,你算哪门子家主?要不让我请钟家所有族系长辈出来问个清楚,这门我究竟能不能进!”
钟意凉薄地笑了一声,“你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太爷早点去了。”
钟凌霄怒斥:“混账!”
钟意也不搭理他,就那么沉默地盯着。
双方谁都不想让步。
乔惜的眼眸垂了垂,看到陆映雪手上的针包。她刚才是给钟家老太爷施针了吧。
也不知道扎了哪里。
钟家老太爷昏迷不醒,这种时候要是有人心术不正,很容易出事的。
只是这房门进不去。
乔惜忍不住皱起眉头,她在帝都医院可没有人脉。钟凌霄作为家属,有这个权利选择医生。
这个僵局,好像没有办法打破了。
霍行舟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面上没有一丝浮躁。
乔惜和他对视了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的沉静。
他有办法?
突然,她就被一阵喧闹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她转过头望去,长廊尽头出现了很多身影。
一群白大褂簇拥着一个瘦削的老人走近了,脸上还有一些讨好。
“黄老先生!”
“黄老先生是要出山了吗?我们帝都医院愿意以名誉会长聘请您。只要您愿意留下,教教我们中医科室的一些后辈们。”
医疗资源短缺,西医很发达,可也有一些病是需要调理的。
中西合璧才能做得更好。
中医协会的那些人是撬不动的,可黄老先生并没有在中医协会担任任何职位。
他的地位和名气堪比当年的国医程寒,只是做事更为低调,一手金针术除了乔惜之外,再无传人!
现在他到了帝都医院,这可是个好机会。
“黄老先生……”
黄炳易身材瘦削,看着又老了一些。
他的神情严肃,走路的步子很大。那些人追在身后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回过。
这头的钟凌霄和陆映雪都愣住了。
黄炳易怎么会来?他不是已经离开帝都了吗?
钟意的后手?
不对,钟意看着似乎也不知情。
倒是霍行舟,一点都不惊讶!
这是他安排的!
他预料到今天的事了?
黄炳易走到了他们跟前,停下脚步。那双眼睛就像是天底下最锋锐的刀剜过了每个人的身上,陆映雪心虚躲闪。她在被黄炳易教学的时候就怕他。
钟凌霄干笑着应对:“黄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受故人所托。”
黄炳易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冷声说道,“前两天收到老太爷书信,说自己身体越发衰落。恳求我再次进帝都为他治疗,延长寿命。我应了,今日来赴约。”
钟凌霄将那封简短的信给看完了,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老太爷的。
可这世上能模仿笔迹的人也很多。
但这是黄炳易拿出来的东西,它就有权威。
这封信到底是真还是假,已经没有意义了。
钟凌霄的脸上有一些尴尬,手中拿着的书信仿佛一个烫手山芋。
难!
钟意低头轻笑了一声,霍行舟真是好本事。他还以为要和老大互相僵持下去,以后谁都别想派人进去,还得买通一下医院里给老太爷治疗的医生和护士呢。
没想到搬出了黄炳易这尊大佛。
这帝都人人都知道,黄老先生是钟家的座上宾。
钟意火上浇油:“大哥,你挡着黄老先生的路了。难道是觉得黄老先生都没陆映雪有资格进这房间吗?”
钟凌霄的脸色有些难看,可在黄炳易面前还是要装出礼貌那一套。
他挪动着沉重的步子,隐忍着说道:“黄老先生,请。”
黄炳易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霍行舟身边的乔惜说道:“你和我一块进来。”
“黄老先生不可!她是个外人,老太爷只请了您来帝都!”
黄炳易淡淡地说道:“她是我的学生,必须和我一起进去。而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人多了对病人的影响不好,若是你不相信我,我也可以不进去。”
这不是询问,而是要求。
钟凌霄心里呕血,但嘴上却还说:“我怎么会不相信您呢,您是老太爷亲手选定的。只是映雪曾经也和您学习过,当初也是专门学了给老太爷调理身体的,让她一块进去吧。”
黄炳易转身看着他们,语气冷厉:“学医之前要先学做人。连人都不会做,怎么能自称是中医。”
这话明显是朝着陆映雪去的。
她一听,脸颊涨红。
心里莫名臊得慌!
网上那么多骂声,都不如黄炳易这一句来得厉害!
她张口想要解释,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黄炳易又说:“往后,对外不要说我教过你。那只是和老太爷之间的交易,我本心是不想教你的。陆半农的女儿,和他一样惹人嫌。”
居然这样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