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对姐妹会的力量一无所知。”
海伦的语气格外平淡。
厄崔迪的实力强大得超乎想象，姐妹会只有跟皇室紧密地依偎在一起，才有可能从即将到来的大风暴中幸免于难。
但这不意味着姐妹会要蒙受屈辱。
事实上，姐妹会到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的终极目标，她们还没准备好帮助皇室消灭厄崔迪，也没准备好与厄崔迪缓和关系，她们仍在摇摆。
如果皇室烂泥扶不上墙，不排除她们会把帕迪沙皇帝献给厄崔迪家族。
毕竟皇室已经失去了最得力的萨多卡军团，从任何角度来看，皇室在接下来的大风暴中都是弱势的一方，就像一只任人欺凌的小绵羊。
在这种情况下，海伦对帕迪沙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硬。
“就像现在，您的性命就在我一念之间。”海伦毫不掩饰自己言语里的威胁意味，她直勾勾地盯着帕迪沙的眼睛，用沙哑的嗓音进一步刺激帕迪沙内心的恐惧，“只要我说‘自杀’，您就会自杀，而其他人会忘掉我来过这里，最后没人会知道您的死和我有关。”
“伟大的银河皇帝，科利诺家族的骄傲，金狮王座上的男人，银河文明中的长子......”
海伦念出一长串头衔，这些全都代表着帕迪沙。
她在此停顿了两秒，黑纱覆盖下的眼角流露出一分讥讽，随后接着说道：“这些头衔的主人将在这个狼狈逃窜的夜晚被终结，怀着羞愧之心坠入深渊，与自己英武无双的祖辈相见。”
“够了！不要再说了！”帕迪沙的身躯微微颤抖，他从未见过海伦这样的面孔。
在皇宫里，海伦从来不敢对他大声讲话。
海伦曾经对他发出的最大的声音，是在床榻上求欢时的婉转呻吟，现在这个声音变成了对他的死亡威胁，冷酷无情，而且透着一丝认真。
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也曾见过这样两极转换的面孔，那些都是银河里有数的卑鄙小人。
但海伦跟他们都不同。
海伦是姐妹会的圣母，掌握着包括音言在内的许多神秘力量，是他所无法掌控的。
帕迪沙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即便是在床榻间享受欢愉的时候，他自以为完全地掌握了海伦，可实际上海伦从来都没有被他掌控过，反而是他帮助海伦和姐妹会做了不少事情，倒像是两个人当中被掌控的那個。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帕迪沙连续深呼吸，用他年轻时接受的训练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圣母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话而说这些话吧？”
帕迪沙俯视着海伦。
尽管此时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帕迪沙的掌控，但帕迪沙终究是银河皇帝，长久的积威使他仍能维持皇帝气派。
“你与我同在一艘船上，即便没人记得你来过，你作为神秘莫测的贝妮·杰瑟雷特，我死后你也必然受到牵连。”帕迪沙已然从恐慌中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海伦不可能在这里对他怎么样，更不可能在这里做出真正冒犯他的举动。
他沉声道：“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否则等我回到帝都，姐妹会将从银河除名！”
海伦微微颔首。
帕迪沙也曾像科利诺家族的祖辈那样有过天才横溢的时期，只是银河系安稳太久，消磨了帕迪沙的意志和才华，如果帕迪沙能够重新振奋起来，未来倒也值得姐妹会期待一二。
“伟大的皇帝！”海伦向帕迪沙单膝跪地，她诚恳地说道，“今天的战争只是一个意外，姐妹会并不像您认为得那样软弱，只是培养每一名贝妮·杰瑟雷特都要消耗巨大的资源，我们不想蒙受无谓的损失罢了。”
海伦向帕迪沙下跪完全出于形式和礼节，她的内心对帕迪沙毫无敬畏可言。
帕迪沙也明白这一点，他立即让海伦起身，同时询问道：“那么姐妹会能为我做什么，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姐妹会的实力毋庸置疑。
在过去的一万年里，姐妹会长期于暗中影响帝国政治和家族关系，她们在各个家族之间编织了一张由血缘关系为纽带组成的巨大网络，一举一动都能牵动银河系内的局势。
即便是皇室也不敢小觑姐妹会的影响力，而且姐妹会的成员各个身怀绝技，譬如分辨谎言和用音言操纵生物行为，这也是帕迪沙先前聘用海伦做自己的真言师的原因。
帕迪沙聘用海伦做真言师，实质上是皇室对姐妹会的拉拢和示好。
不是只有海伦能分辨谎言当真言师，姐妹会里有的是比海伦年轻漂亮而且掌握着相同能力的人，帕迪沙选择海伦就是看重了海伦的圣母身份。
皇室和姐妹会曾有过一段蜜月期。
皇室从姐妹会这里得到了许多情报，有力地维护了自己的统治。
但从今天的惨败开始，双方的合作关系一去不复返了，除非他们能消灭厄崔迪家族，让银河系回到过去的局面。
“姐妹会拥有无与伦比的暗杀能力，我们在厄拉科斯上有许多同伴，她们都可以为皇帝的伟大事业献身。”海伦露出一抹和蔼的微笑，她话锋一转，“但在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要带走杰西卡和保罗，而且我们要与皇室共享厄崔迪家族那艘超级战舰的情报。”
姐妹会在厄拉科斯上经营了很多年，埋下的暗桩不计其数，其中有几名货真价实的姐妹会成员。
这几名姐妹会成员都是掌握了音言的强大刺客。
只需要一点机会，让她们混进厄崔迪家族，她们就可以完成对雷托公爵、杜菲·哈瓦特、邓肯·艾达荷和哥尼·哈莱克等厄崔迪家族核心成员的刺杀。
厄崔迪家族的变化太大了，大到了让姐妹会的育种计划失去控制，而且厄崔迪家族还对姐妹会抱有深沉的恶意。
但凡皇室还值得一扶，姐妹会都不想与厄崔迪家族合作。
但杰西卡和保罗是她们需要的，杰西卡是育种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而保罗可能就是她们苦苦等待的魁萨茨·哈德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