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刚跨入门槛,堂内马上安静下来。
打眼一看,堂内坐着十多个老少,都用惊异的目光朝他看来,对他的来意十分好奇。
坐在江卫国下首的是个年过半百老者,见江如风跟在楚阳身后,他不由奇怪道:“如风,我等议事,你带他进来有何事?”
江如风不知是否要如实相告,犹豫着看向主座的江卫国。
来江家这么多次,楚阳都比较低调,没有刻意表露身份。
江卫国为了保护他,也没把他的事公诸于众,所以,在场大多数人都是首次见他,有些不解很正常。
江卫国见众人神态各异,不疾不徐的道:“不瞒大伙,这是小沅刚交的男朋友,我让他来帮忙的。”
听楚阳竟是江小沅的男朋友,众人惊讶中带着一些不解,还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似乎想看出一朵花来。
刚说话的老者楚阳是见过的,他是江卫国的堂弟江卫民,上次参加寿宴,楚阳帮江小沅挡酒时还跟这老头喝了一杯,算是混了个脸熟。
那时,楚阳跟江小沅只是逢场作戏,江为民虽然有些猜测,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装作不知。
此时,听江卫国当众承认,那这事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江卫民人老成精,自然也能猜到楚阳身份不简单。
毕竟,他的相貌不算特别出重,却得到自家侄孙女的青睐,而江卫国也没有反对,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既然他能帮到江家,那这个年轻人的能量显然不小,说不定也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
想明白此节,江为民马上露出了热切的笑容,点头赞道:“不错,上次我就觉得他俩很般配,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美事一桩,哈哈。”
江卫国这么说,虽是为了给楚阳参与此事的身份,可也有替江小沅强行撮合的意思。
楚阳对此很无奈,可也不好当众退辞,只好苦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卫国都放心让他参加会议,其他人也没人表示反对,开始继续商议应对之策。
江卫民叹气道:“大哥,这次陆家兵行险招,不惜用这种方法拖别家下水,显然是想毕其功于一役,把我江家彻底碾成齑粉,我看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众人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都下意识的朝江卫民看去。
江卫国沉声问道:“卫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江家对陆家俯首称臣?”
“自然不是!”
江卫民急忙站起身,解释道:
“这次陆家来势汹汹,且占尽了天地人和,想要正面取胜何其艰难,稍有不慎就有灭族之祸!
依我说,不如趁现在选些族中年轻子弟,把他们都送到国外去,万一事不可为,也好为我江家留些香火!”
众人仔细一想,觉得江卫民说的很有道理。
这次江家面临的情形,可以说是在以卵击石,取胜的机会很渺茫,如果拼到最后,江家族人死伤殆尽,也有血脉能继续延续,不至于断了传承。
江卫国认可了这个说法,看向其他人道:“都说说吧,该送哪些人去国外?”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四十余岁、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道:
“大伯,我建议送云字辈的年幼子弟去国外,这样大家都了无牵无挂,也好跟陆家好好做上一场!”
他的提议得到了众人一致响应,云字辈也就是江云涛他们这一代,如今只有少数几人参与家族事务,其他的不是在上学就是还在襁褓中,抵不了什么作用。
“那就这么办吧。”
江卫国点头,对江如风道:“如风,你马上去安排此事,尤其是妇孺都需安排妥当,国外的资产也要找可靠的人打理,以免他们日后没了生计……还有,云枫也跟着一起出去吧。”
听这话的意思,江卫国显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成年的云字辈子弟中,就江云枫不学无术,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让他去国外继承香火。
江如风下又暗骂了自家儿子几句,不经意间,他看到楚阳在对自己眨眼,才去江卫国小声说了几句。
“什么?!”
江卫国惊叫着站起来,急切的问楚阳道:“小楚,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阳点点头,隐晦的承认道:“此事千真万确!”
这可谓是喜从天降,江卫国差点惊喜的晕过去。
好半天,他才压下心中的激动,催促道:“走走走,去后堂跟我好生说道说道。”
说完,他就拉着楚阳,迅速从角门离去。
堂内众人见状,都是大眼瞪小眼,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现在可是关系江家存亡的关键时刻,江卫国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扔下自家的人独自离开,难不成又发生了不利的事情?
且不提众人是如何惊疑不定。
后堂中,楚阳把发现跟江卫国讲了一遍,听说玉芙蓉之毒可以用血液压制,江卫国脸上变得有些奇怪。
“小楚,你确定此法可以见效?怎么听着有点像歪门邪道……”
楚阳苦笑道:“这方法听起来是有些荒唐,可也真的有作用,想要炼出完全解除玉芙蓉毒素的丹药,最起码也要三天之久,三天内也只能靠这种方法缓解痛苦了。”
江卫国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决定先确认有效后再做打算。
若此法能暂时压制住玉芙蓉毒素,那江家取信受害的家族就简单多了。
等楚阳炼制出解毒药丸,陆家用来控制江州大小家族的缰绳,就会成为勒在他们脖子上的夺命索!
此时,王家父子还在客房休息,楚阳跟江卫国亲自过去,把这方法说了一遍。
听说要抽颈部的血液,王齐马上道:“只要能减轻昊儿的痛苦,就算把我的血抽干也不碍事!”
楚阳拿起准备好的针筒,安慰道:“放心吧,只用抽一点就好,不过抽颈部经脉的血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好,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王齐倒是不怕疼,坐在椅子上偏过头,把脖颈对着灯光,好让楚阳看的更清楚。
扎针这门手艺,是医院护士们的必修课,虽然楚阳没学过,可他却很熟练。
火眼金睛开启,精妙的捕捉到血管位置,再将灵识附着在针筒上,准确无误的扎入了阴维脉中,抽血的过程中,他右手沉稳而有力,短短十几秒,针筒就被抽满了。
拔出针头后,楚阳取过一个棉球按在王齐的脖子上,叮嘱道:“好了,你用棉球按紧,这里血压比较高,很容易流出来。”
直到楚阳开口,王齐才知道已经抽完了,不由惊讶的道:
“除了刚扎进去那一下,整个过程我竟然没有任何感觉,你这手法比医院的资深护士都要厉害啊!”
楚阳笑笑没有说话,问道:“王昊上次发病间隔了多久?”
“大概三个小时左右,算下时间估计又要到了。”
王齐略有些紧张,停服陆家的丹药后,王昊毒素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持续时间却越来越长。
若是长久下去,恐怕他的性命难保,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楚阳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