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登莱现身。
陈浩笑了,不怕有陷阱,就怕敏登莱躲着他。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高高在上的敏登莱轻蔑打量陈浩,明显把陈浩视为待宰的羔羊。
无知者无畏。
亦或脑子有问题。
在敏登莱看来,陷入绝境还能笑出来,无外乎这两种人。
低估别人。
人之常情。
敏登莱亦不例外。
这厮忽略第三种情况,艺高者胆大。
“我笑你,没一直躲着。”
陈浩话音未落,冲向木楼。
砰砰砰!
密集枪声响起。
然而,开枪的人们终归慢一拍,射出去的子弹,没打中陈浩,在石板铺就的地面激起点点火星。
蓬!
临近木楼的陈浩踏地跃起,并未与挡在门前那十几个貌似练家子的强壮护卫接触。
擒贼先擒王。
敏登莱和身边人尚未反应过来,陈浩跃入露台,掐住敏登莱脖子。
一汉子急忙拔枪。
陈浩抬脚踢断这汉子手腕,手枪脱手翻飞。
陈浩一只手掐着敏登莱脖子,另一只手接住枪,连开三枪,扑过来的三个汉子,眉心中弹飙血,后仰倒下。
四名贴身保镖,三死一伤。
敏登莱这才回过神儿,强装镇定,对陈浩道:“就算挟持我,你也很难活着离开,投降是你唯一的活路。”
陈浩没兴趣也没空逞口舌之利,带着敏登莱从露台跃下,落地后他扛起敏登莱往外冲,迎面撞上一群人。
由于陈浩把敏登莱扛在肩上,相当于多了个肉盾,没人敢开枪,挡路的人群被他硬生生冲开。
二十多人东倒西歪。
寨子里,鸡飞狗跳。
两三百人举着火把拎着枪,大呼小叫围堵陈浩。
位于谷地的军营,原本黑漆漆的营房逐渐亮灯,且传出急促的哨声。
对面大山的山脊上。
早已架好迫击炮的鲁伟冷笑,蹲在炮后的他,水平伸直胳膊,竖起大拇指,进行瞄准,这是迫击炮常规瞄准方法,又名“跳眼法”。
“好了,放弹!”
鲁伟命令双手捏着炮弹的向导。
向导松开炮弹,炮弹滑入炮筒。
蓬!
炮弹射出。
两秒后,炮弹落在军营内的停车区,包括吉普车、卡车、油料车在内二十多辆车停在这里。
轰!
油料车率先爆炸。
火焰翻卷,覆盖一大片区域。
二十多辆车,或被油料车爆炸产生的冲击力掀翻,或开始燃烧,火势迅速蔓延。
“哈哈!”
鲁伟大笑。
退伍后第一次这么搞,仿佛回到当年炮火连天的战场,他热血沸腾,重新调整迫击炮,再次用“跳眼法”瞄准。
另一边,马明趴在地上,用狙击步枪收割生命,表情冷漠。
一枚接一枚炮弹落入军营。
军营内的重要区域,不断发生爆炸。
每一枚炮弹爆炸,至少炸飞十几人,到处是残肢断臂。
试图约束乱兵的军官,被马明一一狙杀。
军营这边大乱,顾不上支援山寨。
直到天亮。
喊声枪声爆炸声才消散。
驻扎着两千人的军营,变为一片废墟,到处是烧焦的尸体和汽车残骸,余烟袅袅。
近千人死伤。
活着的人,面对废墟,不知如何是好。
一次性死伤千人。
敏登莱麾下这支部队,从未经历这样的惨状。
大多数活着的人迷茫后怕。
没有多少人为死者悲愤。
“听说,敏登莱将军被坤刹将军的人带走了。”
“我们怎么办?”
“要么向坤刹将军投降。”
“坤刹将军肯定会宽恕我们。”
众人议论。
……………
蒙峻。
坤刹行辕。
直升飞机降落在草坪上,舱门打开,陈浩先跳出来。
马明鲁伟架着敏登莱,跟着陈浩。
坤刹率数十人快步迎上来,他看到活生生的敏登莱,为之一振,继而哈哈大笑,兴奋拥抱陈浩。
“果真是少年英雄,厉害,厉害啊!”
坤刹由衷称赞陈浩。
陈浩笑道:“全凭运气。”
“没有实力,哪会被幸运之神眷顾。”坤刹笑着拍了拍陈浩肩头,又道:“以后你是我兄弟,咱俩平辈论交。”
李义咬了咬牙,站出来,给陈浩下跪磕头。
愿赌服输。
旁观者动容。
换做他们,多半做不到。
陈浩急忙阻止李义,道:“之前不过是开玩笑。”
“可是……”
李义无言以对,瞧着陈浩的真挚笑容,心中的不满与敌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敬佩。
“三弟!”
坤刹上前握住敏登莱的手。
年轻时,他与六人结拜,敏登莱是老三。
“事已至此,给我个痛快。”
敏登莱做好赴死的心理准备。
“我不杀兄弟,而且还需要你继续辅佐我,以后对我所作所为有什么想法或者不满,直接说出来。”
坤刹动之以情。
敏登莱愣住,旋即热泪盈眶,哽咽道:“大哥,我错了!”
“人这辈子,谁不犯错,改了就好!”
坤刹拥抱敏登莱。
两人落泪。
站在一旁的陈浩动容,并非被两人的兄弟情感染,而是被坤刹收服人心的手段触动。
坤刹,不愧是一代枭雄。
陈浩在心里唏嘘。
别墅地下一层。
朱三碴颂被关在一个房间里。
两人彻夜未眠。
门锁响动。
有人在开门。
躺在床上的两人急忙起身,盯着房门,是生是死很快就有答案。
吱纽!
房门打开。
陈浩走进房间。
朱三碴颂心尖猛颤,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怕什么,来什么。
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
陈浩关上门,坐在沙发上。
扑通一声,碴颂跪下。
这位昔日曼城地下王者,心中只剩下恐惧,不停磕头乞求陈浩饶恕。
陈浩无视碴颂,瞧朱三朱建国。
“因为晚还钱半个月,我们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值得吗?”陈浩问朱三。
“我追债天经地义!”
朱三自知必死,毫不示弱。
“确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我一分没少给你,可就因为晚还半个月,非得把人往死路上逼?”
时至今日陈浩回想母亲喝药自杀的景象,仍忍不住心酸难受,幸好母亲买百草枯时遇上奸商。
“归根结底,你太猖狂,不把穷人的命当回事儿,你为恶,那我就更恶!”陈浩说到最后锋芒毕露。
“少啰嗦,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嘛,我给你!”
朱三极为硬气,操起一只筷子。
这只筷子是昨晚吃饭时,他故意留下的,最坏的状况发生,便用这只筷子自行了断。
陈小子无法亲手杀他,多半抱憾终身。
朱三想罢,猛地咬牙,将筷子插入右耳,筷子戳破耳膜,深入颅脑。
陈浩皱眉。
朱三直挺挺前倾,重重摔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