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陈浩离开网吧,入住酒店。
虽然宁大那套别墅,赵美兰让人隔三差五打扫,但陈浩仍觉得住酒店方便。
总统套房客厅。
“陈少,俺家里出事,得立即赶回去。”
鲁伟强忍悲痛,向陈浩请假。
“出什么事儿?”
陈浩见鲁伟双眼通红,像是哭过,皱眉询问。
男儿有泪不轻弹。
尤其鲁伟铁骨铮铮。
“俺爹俺娘,出车祸去世了。”鲁伟握紧的拳头颤抖,极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陈浩吃了一惊,放下电视遥控器,起身来到鲁伟面前,握住鲁伟肩头,不知如何安慰鲁伟。
鲁伟低下头,怕最尊敬的人看到他双眼满含泪水。
“你现在就回老家,需要什么帮助,跟任军说,后天我再赶过去。”陈浩后天早上去机场送冯义,暂时抽不开身。
“陈少……”
鲁伟感动。
“快去吧,但你不能开车,让别人开车。”陈浩叮嘱鲁伟。
鲁伟重重点头,泪水淌落。
等鲁伟离开,陈浩给远在香江的任军打电话。
“老任,鲁伟父母去世,你安排一下,把葬礼搞得风风光光。”
“好的,我马上安排。”
通话结束。
陈浩叹气。
……………
村口。
搭起很大的灵堂。
两口漆黑棺材排列在灵堂里。
棺材前都立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有逝者的黑白相片。
鲁伟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里,仿佛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面目呆滞,机械性地把纸钱一叠一叠扔进火盆。
陪着鲁伟回老家的萧剑、王海、乔利平,在灵堂里忙碌着,迎来送往,接收花圈、花篮。
三人时不时瞅鲁伟,担心鲁伟的精神状态,可又不知怎么安慰鲁伟,只能在心里叹气、忧虑。
“爹,娘,我对不起你们!”
鲁伟的妹妹鲁小琴悲痛欲绝。
上周,她和丈夫开车带二老去云州买衣服,顺便检查身体,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被一辆超速的越野车追尾。
越野车速度太快,把他们乘坐的轿车尾部撞碎,坐在车后座的二姥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肇事车辆冲出道路,撞到路边电杆才停下,车头严重变形,驾车的人头破血流。
最可恨的是,事发后来了一帮人,见肇事者受伤,凶神恶煞似的围殴她和丈夫,甚至残忍踢踹本就重伤昏迷的二老。
二老去世。
她丈夫多处骨折,住院治疗。
鲁伟瞅痛哭流涕的妹妹,不忍心责怪。
“小妹,别哭了,那辆车是哥给你们买的……”鲁伟强忍悲痛安慰妹妹,过春节时他送妹妹一辆奥迪轿车。
这些年,妹妹尽心尽力照顾爹娘。
他送车补偿妹妹,却害了爹娘。
砰!砰!砰!
鲁伟使劲儿磕头,额头皮开肉绽。
“哥,也不能怪你,如果那些畜生不踢踹咱爹咱娘,兴许……”鲁小琴泣不成声,痛极,恨极。
鲁伟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灵堂周边,很多人围观。
有些人是从邻村甚至镇上赶过来的。
四个戏班子,轮流登台,从早唱到晚,吹吹打打,吸引不少瞧热闹的人。
丧事喜办,当地风俗。
鲁伟心里再怎么抵触,也只能如此,不吃不喝跪在灵堂里,这些年他赚不少钱,却没在父母身边尽孝。
他悔恨不已。
第二天,出殡下葬。
距村子十多里,一处地势较高的林子中,多了一座新坟。
鲁伟父母合葬一处。
“爹,娘,俺会为你们报仇。”
跪在坟前磕头的鲁伟暗暗发誓,脸上流露着悲伤与恨。
鲁小琴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抹了抹脸上泪水,接电话。
“小琴,云州市局的人让咱们私了,刚才十多个彪形大汉闯进病房,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不私了,就弄死咱们全家。”
鲁小琴丈夫讲述遭遇,愤懑又忐忑。
“一群畜生!”
鲁小琴失声大骂。
鲁伟夺过手机,杀机毕露问:“怎么回事?!”
“哥,冷静!”
鲁小琴想夺回手机,担心她哥一怒之下做傻事。
“说!”
鲁伟推开妹妹,冲手机怒吼。
鲁小琴丈夫无奈,道出实情。
鲁伟扔掉手机,起身就走。
“哥……”
“伟哥……”
鲁小琴乔利平萧剑等十几人试图劝阻鲁伟。
“谁拦俺,别怪俺翻脸!”
鲁伟气势慑人。
乔利平道:“伟哥,我们不拦你,无论你干什么,我们陪你去。”
“别跟着。”
鲁伟指了指几个手下,他去杀人,不愿连累他们。
几人敬畏鲁伟,眼睁睁瞧着鲁伟开车离去。
云州。
宁西省第二大城市。
入夜后,灯火辉煌的云州俨然大都市,一座八层高的大楼前,停满豪车,衬托着城市的繁华。
金樽。
本地最有名的会所。
市井传言,这里不仅有几百位佳丽组成的红粉军团,还有豪华赌场,比濠江的新葡京更纸醉金迷。
一辆大奔缓缓停在金樽门前。
一光头汉子从副驾驶位下来,快走几步,拉开后座车门,下一秒,头上裹着纱布的男人从后座钻出。
赵学兵。
云州社会大哥。
裹着纱布的赵学兵,带着两个马仔,走进金樽。
路边,鲁伟冷眼凝望金樽,他是坐出租车一路尾随赵学兵到这里,计划今晚动手,弄死赵学兵。
金樽这种高档会所,从正门混进去很难,容易打草惊蛇。
鲁伟背着沉甸甸的迷彩帆布双肩包,绕到大楼后面,看到一根直通楼顶的排水管道,小跑几步猛地跃起,抓住排水管,快似猿猴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