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小子是偌大白阀乃至整个大夏年轻武者中最神奇最特别的存在。
必须大力栽培。
这便是他不远万里来青州的原因。
未来如何,天知道!
白云飞暗叹。
宅子气派大门外。
陈浩回头瞧两扇已然关闭的大门,一个月前他不得不顶替白少成带兵来青州。
那时他唯有走一步看一步,根本想不到会破境、扬名,被整个白阀重视。
他有了在这片天地间立足的资本,不再无依无靠。
倒是那位三公子,挺悲催。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陈浩唏嘘,朝街口走去。
“三公子!”
朱洛现身。
“你怎么在这儿?”陈浩笑问。
“崔将军命卑职在此候着三公子。”朱洛抱拳行礼,发自内心敬畏陈浩。
陈浩笑道:“看来崔将军铁了心要与我一醉方休。”
“崔将军已在天香楼等候三公子。”
“又是天香楼?”
“若三公子不愿去天香楼……”
“无妨。”
陈浩笑着打断朱洛。
天水城的天香楼,应该不会再像青石堡天香楼那样窝藏奸细,否则教坊司难辞其咎。
搞不好,教坊司的头头们都得获罪。
陈浩随朱洛走进一条热闹街道。
街道上,最引人瞩目的建筑便是天香楼。
天水城这座天香楼,规模是青石堡天香楼两倍,楼前张灯结彩,人流如织。
楼上,凭栏而立的姑娘们,搔首弄姿,热情招呼路过的每一个男人。
大多数男人频频窥视楼上姑娘,却因囊中羞涩不敢走进华丽的天香楼。
会所嫩模,不是谁都能消受。
这世界如此。
另一个世界亦如此。
陈浩腹诽。
两人走进天香楼。
莺莺燕燕围上来纠缠两人。
朱洛发出柔和力道使十几个姑娘不由自主退开,带着陈浩来到三楼雅间。
雅间里,一身着白衣的女子为崔雄弹琴,琴声悠扬,烘托出几分缥缈意境。
本是大老粗的崔雄,闭着眼轻拍身前桌案,摇头晃脑,如痴如醉。
陈浩被崔雄的模样逗乐,继而打量弹琴的女子。
女子一袭白衣,素雅大方,不像天香楼大多数女子那般披红挂绿浓妆艳抹。
清丽脱俗。
陈浩对这女子的评价。
“三公子……”
崔雄要起身。
“嘘……”
陈浩轻按崔雄肩头,并示意崔雄别出声,继续听女子弹琴。
朱洛没进雅间,轻轻关上门,在雅间外候着。
一曲弹罢。
崔雄大声叫好。
陈浩也鼓掌,意犹未尽。
女子微笑欠身行礼,打量后到的陈浩,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与意外。
似乎这女子想不到,会在天香楼遇上陈浩这种容貌气质无可挑剔的郎君。
她面颊略微泛红,不好意思多瞧陈浩,低下头。
“哈哈,才貌双绝的幼娘姑娘看上你了!”崔雄口无遮拦,大笑着拍陈浩肩头。
陈浩也笑了。
在天香楼这种地方,男人看上女人也好,女人看上男人也罢,别当真。
谁当真,谁输。
“三公子,喝酒!”
崔雄招呼陈浩,举起酒杯。
“咱们是共患难的袍泽,也就是生死兄弟,以后别再叫我三公子或是白将军,称老弟也行,叫我少成也行。”
陈浩举杯提议。
崔雄动容,大声道:“好,有你这个兄弟,此生足矣,干杯!”
“干杯!”
陈浩豪情迸发。
能深交,能共患难。
多一个这样的兄弟,对陈浩而言可喜可贺。
况且崔雄的家世也不一般。
白云飞对他讲过,崔雄是七大门阀中崔阀嫡系子弟,因触犯家规被罚戍边三年。
幼娘偷眼瞧仰脸喝酒的陈浩,心如鹿撞,向来卖艺不卖身的她,情不自禁想:这位公子若要与我一夕恩爱,该当如何?
两人饮尽杯中酒。
崔雄放下酒杯,道:“吕副镇守使本打算在府中为你我接风洗尘,奈何青州这场大败传入圣京,圣君震怒,已下旨斥责青州文武官员,吕副镇守使哪还敢设宴款待你我。”
“血族几十万大军潜伏在云岭防线前,青州文武官员竟毫无觉察,难辞其咎。”
陈浩觉得青州文武官员该被罚。
崔雄苦笑道:“据我所知,十年间血族挖了十条长达三百里的地道,地道距地面百余丈,几十万兵将化整为零,神不知鬼不觉汇聚到十条地道里,然后发动突袭。”
“血族倒是挺有耐心。”
陈浩拿起酒壶倒酒,又道:“归根结底,还是青州几十年无战事,以至于很多人疏忽大意。”
崔雄点头道:“是啊。”
“幼娘呢?”
“让幼娘出来!”
“不然我们就冲进去!”
“几位公子,稍安勿躁……”
雅间门外,天香楼门许妈妈,着急忙慌阻挡五个身着儒衫的年轻男子。
一旁,挡在门前的朱洛冷眼盯着五人。
许妈妈扭身,对朱洛近乎哀求道:“这位爷,可否进去跟里面那两位爷说一说,让幼娘为这几位公子弹几曲。”
“我们将军已经付了钱,今晚幼娘只能为里面两位将军弹曲。”朱洛冷漠回应许妈妈。
“这……”
许妈妈快哭了。
双方都不是普通人,她都惹不起,心急如焚。
“将军,粗鄙武夫罢了,听得懂幼娘弹奏的曲子吗?!”为首的年轻男子趾高气扬。
“没有我们这些粗鄙武夫在边疆拼命,青州早已生灵涂炭,你们如何花天酒地?!”
朱洛大声喝问对方。
五人语塞。
“吃了败仗,丢掉云岭防线,使青州百姓陷入险境,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叫嚣,不知廉耻!”
朱洛被对方这话刺激,咬牙握拳。
“爷息怒,这位柳公子的伯父,是青州安抚使柳大人,柳公子亦是青州有名的才子,即将赴圣京参加来年的春闱。”
许妈妈说这话,无疑在提醒朱洛,对方大有来头,别乱来。
“让他们进来!”
崔雄饱含怒意的声音传出雅间。
朱洛按捺怒火,转身开门。
以柳伯宗为首的五人傲气十足进人雅间,藐视坐在桌后的陈浩、崔雄。
“这……这……”
许妈妈快急哭。
两伙人动手,倒霉的多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