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
十多名缇骑扑向何杰、陈浩、唐护卫。
陈浩没动,任由缇骑控制。
“无耻,下作,你们这么诬陷我,必遭反噬!”何杰怒斥站在正厅屋檐下的王自如、秦业、庞云。
王自如面露不屑。
庞云蔑视何杰,根本看不上区区四品安抚副使,哪怕一品大员落在他手里,亦是待宰羔羊。
安抚使秦业无奈叹气。
王自如、庞云陷害何杰,这位安抚使心知肚明,却得为虎作伥。
王自如、庞云的靠山,是贾炎、魏俊。
一个是御史台左都御史,一个是监察司正使,虽然与他平级,都是正三品官,但那二位是皇帝亲信。
贾炎在朝堂上,已能与内阁首辅吴谨言分庭抗礼。
魏俊愈发可怕,为皇帝监察天下,所掌握的权力,凌驾文武百官之上。
他这安抚使,对那二位而言,孱弱如蝼蚁,不得不配合王自如。
明哲保身,为官之道。
秦业如此安慰自己的良心。
“爹爹……”
何杰的妻女被缇骑从后院拖到前院。
何杰看着哭喊的女儿,心如刀绞那么疼,立志造福一方,却连妻女都护不住。
“夫君!”何杰妻子曹云娘泪流满面。
这座府邸,才住了一个多月,她不知哪来这么多金银珠宝和珍贵丹药。
“云娘……妞妞……”何杰双眼湿润,心疼妻女。
“何大人,刚来沧州做官就外出巡查,怎么可能在这里藏这么多财物?”唐护卫瞪眼问站在屋檐下的三人。
连唐护卫这种大老粗都知这是栽赃陷害,可见王自如庞云陷害何杰的手法多么拙劣。
陈浩暗自鄙夷王自如庞云,不动手,是不愿过早暴露,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刚刚开始的游戏。
“带下去!”
庞云无视职低权微的唐护卫,大手一挥。
包括仆人婢女在内,何家十几口人被缇骑拖走,哭声喊冤声求饶声交织。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点在这世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男的十有八九被发配边疆充当苦力,女的更惨,有姿色的被教坊司选走,没姿色的也得被发配。
陈浩、唐护卫被打入临安大牢。
小角色,庞云不屑带回圣京,留给沧州安抚使秦业处置。
大牢里。
陈浩、唐护卫被狱卒关入相邻的牢房。
一个是何杰的幕僚,另一个是何杰的贴身护卫,也算有身份的人,故而都独享一间牢房。
两间牢房中间隔着一道铁栅栏。
“没用的东西!”
本就心情糟糕的唐护卫,瞅着隔壁悠然端坐的陈浩,越来越恼火,忍不住冲陈浩撒气。
“说我没用,那你怎么也被关进来?”陈浩不温不火问唐护卫。
“我……”
唐护卫语塞。
“今晚我这无用之人就会出去,你敢跟着走吗?”陈浩漫又问唐护卫。
唐护卫对陈浩这话嗤之以鼻。
“就问你,敢不敢?”
“你都敢,我有何不敢!”
唐护卫瞪眼冲陈浩嚷嚷,认为陈浩只是说说。
逞口舌之利,他也会。
“好。”
陈浩漫不经心笑了下。
天黑了。
过道里的烛光透过栅栏,使牢房不那么黑暗。
陈浩伸个懒腰,扭头看躺在隔壁牢房草垫子上的唐护卫,道:“该走了。”
“走?”
唐护卫爬起来,瞪着陈浩道:“你走一个,让我瞧瞧。”
陈浩起身,牢房栅栏门前,伸手轻推。
精铁铸就的栅栏门轰然倒下,走出牢房。
唐护卫惊得目瞪口呆。
“走啊。”
陈浩扭头喊唐护卫。
唐护卫:“……”
陈浩见唐护卫不知所措,懒得多说,向前走去,这时十数名狱卒冲过来。
越狱,几十年来临安大牢没出过这种事。
大夏律,杀官、越狱都等同造反。
以至于修为不弱的武者被关进大牢,但凡不是死罪都会老老实实待着。
“大胆,越狱等同造反!”一名狱卒怒指陈浩。
“造反……”
陈浩微微一笑,道:“之前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那人是一品武者。”
胡言乱语!
回过神儿的唐护卫腹诽。
虽然此刻他已确定陈浩绝非落魄书生那么简单,但他不信陈浩能与一品武者有交集。
一品武者,要么为大夏镇守一方,顶着侯爵乃至公爵封号,身份尊贵无比,要么是宗门之主。
这样的强者对他而言高不可攀,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
“拿下!”
狱卒头领同样不信陈浩的话,喝令手下。
十多个狱卒冲向陈浩。
陈浩表情平静,一步迈出,整个空间抖动,十几名狱卒随之化为飞灰。
唐护卫呆若木鸡,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想到枫林驿那晚救下他和何大人的神秘强者。
难道是他?
唐护卫心尖狂颤,继而羞愧。
没用的不是人家,是他!
当陈浩走出临安大牢。
大牢外已聚集上百名甲士,沧州一位副镇守使、临安守备、狱司也陆续现身。
沧州副镇守使张炳离大牢最远,却最先赶到,不愧是四品武者,先知先觉。
“来的挺快。”陈浩随口道,神色平静环顾百余人,俨然在看将死之人。
被抓时没出手,他是不想吓到何杰、何杰妻女,也怕一根筋的何杰阻止他“造反”。
“你好大的胆子。”张炳脸色阴沉凝视陈浩,感知不出陈浩修为深浅。
他暗暗心惊。
两种人,他难以感知修为。
一种是普通人,没有修为。
另一种强大到他无法感知。
显然,这个叫陈瑞泽的囚犯绝非普通人。
上三品武者?
张炳皱起眉头,不过他并不太担心,青云门所在的青云山距临安仅八百里。
临安出事,青云门门主必定第一时间现身。
青云门门主,一品武者中的强者。
他面前这人再强,也不可能击败青云门门主,除非是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