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子…”
叶青婵红唇微抿，俏脸上露出一抹恬静笑意。
“公子，青婵不用的，还是你来融合吧。”
这些年，叶青婵之所以不曾浪费时间在修炼之上，倒也不是因为资源、天赋不够。
相反，作为第一个追随凌霄的天命之女，她所得到的宠爱，仅次于顾朝辞，甚至比瑶光还要浓厚一些。
只是！！
随着叶青婵心底那一份不安愈发清晰，她更在意的…并非是修为境界，仅仅是与凌霄相处的时间。
哪怕她明知道，一旦她修为落下太多，就会成为公子的阻碍。
可，又如何呢？
如果结局无法改变，她所求也不过是…多看他一眼而已。
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已经令她得到了最宝贵的造化。
公子啊，青婵…舍不得。
长生、帝位，九天独尊，如果身边不是你，这些于我而言，又有何意义呢？
那个费尽心思得到一切的人，真的就快乐么？！
她只是得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名头，以及…亘古的寂寥、悔恨，自我怀疑罢了。
“无妨，这里的天道之力，是万古时光中积累的人间信仰衍化，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多意义。”
凌霄摇头一笑，伸手揉了揉叶青婵头顶青丝。
这个少女，无论何时所考虑的，永远都是自己。
不争不抢，虽不如顾朝辞的爱恨交织、历经苦难，也没有瑶光的炙热直接，却始终都在凌霄身旁，春风化雨。
“是。”
叶青婵脸上绽出一抹灿烂笑意，哪怕这些明明是她应得的，可内心里还是感激公子的赠予。
“这里应该是印记之内的空间，你只管安心融合，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凌霄挥手打下一道道神印，将整片空间封印其中。
而叶青婵当即点了点头，抬脚走到那诸多人间圣贤之上，静静盘坐了下来。
这些人间强者的传承，对她同样没有太多意义。
她所需要的，仅仅是这一丝天道感悟，用来…觉醒更多的记忆。
“嗡！”
随着叶青婵周身寒辉升腾，她的身影也是被一缕寒雾遮掩，如同一尊上古的冰主，散发出无比凛冽的辉光。
方圆万里，虚空冻结。
整片世界，像是忽然被寒意封印，透彻骨髓。
而看着那一道安静出尘的身影，凌霄脸上的笑意也是逐渐凝固了下来。
叶青婵的变化，他感觉到了。
自从这位天命之女踏入青苍世界，见到顾朝辞之后，心境似乎就有了诸多变化。
以前的叶青婵，甘愿为了修为，一人独闯圣教。
因为，自始至终她的心底，都存在着一丝卑意，生怕被凌霄抛弃，只能是努力前行。
可如今，她似乎对修为失去了兴趣，眼眸中时常带着悲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凌霄明白，她应该是觉醒了一些关于前世的记忆。
只是！！
这种记忆既出现在凌霄面前，恐怕…与这一场九天棋局并无太多关联。
或者说，以叶青婵的心性，她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对凌霄不利的事情，也早就会告诉他了，绝不可能隐瞒。
如今，随着凌霄修为愈强，见到的人间秘密越多，他也能感觉到，这仙途背后的确是隐藏着一些真正通天彻地的人物。
他们甚至可能超脱了天道，掌控着众生命运。
而叶青婵，很可能就是看到了一些命运因果，方才会如此悲楚。
究竟是谁？
以这位天命之女的实力，凌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魔记忆中，那个曾为了这尊万古第一魔，一念封天，镇杀了无数仙族强者的白发女子。
可如果，叶青婵当真就是她转世轮回，又为何会担心自己会离开凌霄？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只是有所预感吧。
凌霄摇了摇头，眼眸中是一抹极致的寒彻。
他既能在圣州，以蝼蚁之修为斩断叶青婵魂海中的那道仙魂，就一定不会再叫她坠入轮回。
无论她背后，究竟站着哪一位天地主角，凌霄都不会放任她离开，这是…他对叶青婵的承诺。
一念至此，凌霄再未多想，抬脚走到了那一尊尊人祖圣贤法相之前，伸手轻轻触碰了上去。
“嗡！！”
一瞬间，这片天地的规则，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凌霄眼前的时空，竟再度逆流，穿越亿万光年。
此时他能看到，眼前的世界早已恢复了光明，大地赤无，灵韵稀薄。
而在那视线的尽头，一尊无比伟岸的身影仰天怒喝，挥舞着手中巨斧，似在开辟天地。
“这是…”
凌霄眸光微凛，脸上似有诧异。
这一幕，像是神话世界中的开天之景，那一丝丝新生的大道之力，更是与他之前所见过的所有力量截然不同。
甚至！！
与他融合的仙魔之力相比，这种力量也丝毫不遑多让。
更令凌霄诧异的是，在那伟岸身影一旁，一座孤坟静静矗立，仿佛存在了万千纪元，其上流转的死意中，竟诞生了一缕淡淡的生机。
见此一幕，凌霄眸光愈发波荡。
很明显，这道伟岸身影之所以在此开天辟地，多半是为了这坟冢中的故人。
那种与大道契合的死意，像是轮回的最初形态。
若是换做常人，此时要做的一定是融合这种轮回真意，大道契机。
可，对于凌霄而言，无论是轮回，还是人间天道，他都已经掌控。
他要做的，是借助这人间第一位圣贤开辟天地的契机，创造一条…独属于他本身的道法神通。
原本，凌霄是想要将这些力量，融汇入剑道之中，做一个打破世间规则的剑仙。
可此时，他却突然感觉，剑…还是太过单薄了，根本无法承载这种生辟天地的力量。
更何况，他的剑骨、剑道感悟，甚至剑道本源，都是传承自九天仙神。
换句话说，就算他在此基础上再做突破，也很难真正打破本身桎梏。
突然间，凌霄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掌猛然一握，裂日龙戟当即浮空而出。
而凌霄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沉吟之色。
以这尊古宝的品阶，本就是真正的通天之物。
更何况，自从他得到龙戟，就始终是以蛮力施展，并未修炼任何一门神通道法。
而眼下之景，倒是极其符合此戟神威，厚重滂沱，横扫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