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习惯性地摇摇头，冷哼一声：“别说那些没用的，就这笔筒，多少？”摊主五个手指虚空一捏：“良心价，五百。”摇头嗤笑：“还踏马的良心，您摸摸胸口，还在吗？我也不跟您瞎掰，一口价，一百八，您不是说图个吉利吗？那就一定发！”摊主满脸的生无可恋：“您一大老板，手指缝漏一下，好歹让我赚点，我起早摸黑走鬼我容易吗？两百八吧，不能再低了！”头儿拍拍屁股就走，没走出五步，摊主忙忙叫到：“二百五。”摇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回怼一句：“您确实是二百五！”摊主扯着嗓子急急追来：“我不是二百五，我二百行了吧！”摇头终于停下脚步，接过摊主递上的笔筒，爽快地给了二百。摊主边回身走边碎碎念：“看着人五人六的，却是个抠门儿！”
摇头才懒得理会摊主心情是否舒畅，反正他此时此刻爽极了，眼见得摊主走远，他一面神秘地指着红狮子说：“这可是釉下彩，做工精细，手绘的狮子，虽然日子浅了，不过是民国货，但就这人工都值回价钱。不像前面看的两个，一个的底款明显是印花的，横平竖直每一划大小粗细都一样；另一个是陶轮起的模，顺内沿一摸光光滑滑的，一点泥条盘筑的接痕都没有，真把老子当水鱼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摇头这一番骚操作，让小伙伴们吃了个大瓜，看去领导的眼神满满都是钦敬，头儿明显享受这种个人崇拜，走路的步子都带着王八之气。
龙泉本身喜欢文玩，平时也爱淘古，上回在余杭淘了两个青花果盘，最近又和胡哥切磋了一番良渚玉琮，听了摇头的话也不禁暗暗点头。领导虽然腹黑，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处处透着阴险，搞起阶级斗争更是一套一套的，非要把人卷死不行。但人家有才却是真的有才，首先专业过硬，英文比手下正宗科班出身的大学生说的顺溜，连雪莉这种天之骄女对着他也只能写个服字，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而是他在鬼佬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浑不在意和轻松自然；其次各种小百科吊打一众小年轻，江湖百晓生见了他也只好打躬作揖，说到搞钱，更是小伙伴们望尘莫及。当包活余大侠在内的江湖晚辈满足于多收了三五斗佣金回扣时，头儿早已金盘洗手，玩起最腐败的收藏来，随随便便的甩出几百几千，玩的就是烧钱，行内的那些游戏都是他玩剩下的，和小儿科没什么区别，不玩了。
龙泉心想：“来都来了，没有白走一趟的道理，何况有行家撑眼，好歹练练手，挑几样小东西。”于是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好看不贵的玩意儿。奇怪的是小伙伴们完全没有他这种附庸风雅的意思，直行直过，大概急着去吃庆功宴，把他拉下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