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
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李响鬼不由得微微一愣，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变得古怪了起来。
要知道，他修行了那么多年，可没几个人有资历这样称呼他。
这让李响鬼不由得感到有些荒谬。
可偏偏，传入他耳朵里的这道声音，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还没等李响鬼来得及反应过来。
这道苍老的声音，却是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怎么了？”
“那么多年没见，竟然连自己老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在听到这话之后，李响鬼的身形直接僵在了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从始至终，有资格称作是他老师的，也不过只有魔都兽大的老校长，楚龙荒一人而已！
李响鬼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着前方望去。
而站在他面前的，则正是一名头发花白的黑袍老者。
眼前的这名黑袍老者，虽然面容苍老，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却是冷峻而又肃杀，就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神情漠然，看上去好似无喜无悲，望向李响鬼的眼神，平静的就宛如一潭千尺之深的幽寂湖水。
在此时此刻，在看见了眼前这名黑袍老者之后，李响鬼的脸庞之上，竟是极其罕见的流露出了一抹慌乱之色。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做了错事，害怕被大人给抓住一般。
不过，李响鬼脸上的慌乱之色，仅仅只持续了片刻，便被他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老师？”
李响鬼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嘲弄之色：“您还当我是你的学生么？”
“如果你愿意认我这个老师，那我自然还当你是我的学生。”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平静的开口道：“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收手吧，李响鬼，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师的话，那就最后听我一句话，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一错再错？”
李响鬼嗤笑道：“在您的眼里，或许我永远都是错的那个吧？”
“正是因为你觉得我从来就没有做对过，所以才从来没有站在过我的这一边！”
“老师，我向来尊敬您。”
“可您有没有一次，哪怕就一次……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我的感受？！”
最后这一句话，李响鬼几乎是咆哮着说了出口，就仿佛一头怒吼的野兽，要将他这些年所受的所有冤屈，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一般！
听着李响鬼的咆哮声，眼前的这名苍老的老人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我也好好反省了我自己。”
“作为你的老师，我没能尽到应尽的职责与义务。”
“我的确是做错了事，也有愧于你。”
说到这里，眼前这名黑袍老人话锋一转，语气铿锵的开口道：“但……哪怕是我做错了事，也不代表，你李响鬼做的就是对的。”
“可所谓的对与错，难道不是由胜利者来定义的么？”
李响鬼的情绪，再度变得平静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只有胜利的一方，才代表着公平与正义。”
“老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立场之别，没有对错之分，这难道不是您教给我的道理么？”
“是啊，这的确是我教你的道理。”
黑袍老人楚龙荒平静的开口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恰恰是背叛了自己的立场。”
“难道……你忘记自己还是一名人类了么？”
“哈哈哈哈哈……人类，人类！”
李响鬼哈哈大笑了起来：“就算我还是一名人类，可那又如何？”
“我曾为人类而战，可人类可曾善待于我？”
“老师，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从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将我带回去认罪伏法？”
楚龙荒沉默了片刻，随后淡淡的开口道：“你自裁吧。”
“自裁？哈哈哈哈哈哈……”
在听到这话之后，李响鬼就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随后，李响鬼收敛起了笑容，用一种近乎于咬牙切齿的语气开口道：“老师，当初就连蝎毒都没能置我于死地，你却让我自裁？”
楚龙荒平静的开口道：“你做错了事，既然做错了事，那自然要受到惩罚。”
“若是你不愿意自裁的话，我这个当老师的，会亲自动手。”
“李响鬼，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曾经是，现在也是。”
“只可惜，有些道路，是不能踏错的，一步错，步步错。”
“我只是在想，若是我早些察觉到，那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楚龙荒，不要再一口一个老师了，我与你之间的那点师徒情谊，早已彻底断绝！”
李响鬼向前踏出一步，面容逐渐扭曲，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审判我！”
“我知道你是专程来杀我的，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废话了，直接动手吧！”
“我也没有想到，我们师徒之间，也会到如今这一步。”
楚龙荒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了一抹寂寥而又惆怅的神色。
有些事他不想做，但却不得不做。
就比如现在。
在叹了这口气之后，楚龙荒当即融合了自身的兽魂。
“吼！！”
伴随着一道震天撼地的怒吼声响起。
一头体型庞大到了极致的黑色巨龙，当即出现在了李响鬼的面前，散发着好似帝皇一般的无上威压！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将行就木的老人。
而是曾经凶名赫赫，威震整个华夏兽魂师界的黑龙皇，楚龙荒！
在感受到了楚龙荒所散发出的威压之后，就连李响鬼的眼底，都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忌惮之色。
身为楚龙荒的得意门生，李响鬼对于他这位老师的实力，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以他的实力，对上楚龙荒，胜算简直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但哪怕这样，他也不得不与之一战。
他就是要证明，他李响鬼的命运，绝对不受任何人所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