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因为清楚自己就算能撬开胡婶儿的嘴,也问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所以风叶从来没有想过在胡婶儿身上下功夫。
倒是这少年...........
两人脚步匆匆,却并未走多远,便转进了一处小门。
崔昂住在这里面?
她记得自己之前瞧过,不是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吗?
进了院子,少年并未进屋,而是往侧面走。
风叶跟着他,这才发现这屋子侧面是有条小道的,因为这边是一大片竹林,她竟是没注意到这边还有路。
穿过竹林的边缘,两人进入竹林,顺着一道阶梯往上走了几分钟,就看到林子里还立着一处房屋。
她站在原地,转头往下看,台阶的尽头处,正好能看见她所住那间屋子。
窗口朝着这边,因着地势缘由,她能从窗户里看见自己屋内的一部分陈设。
“你怎么了?”少年回头。
“没事。”她抬步跟上。
随着靠近屋子,血腥味儿也若有若无的开始出现,直到渐渐变得厚重。
这血,是崔昂的吗?
风叶面色不佳,旁边的小少年已经眼泪汪汪了。
之前给风叶看过病的老郎中从屋里走出来,双手都染着血。
他身后,一直跟着崔昂的随从端着水盆走出来,那一盆清水却是红艳艳的。
风叶驻足了片刻,她素来冷情,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盆血水却是有些焦灼。
在少年的抽泣声中,她抬步朝着屋子走去。
先前忙碌的大夫和随从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来,直到她踏上了进竹屋的台阶。
“公...........”随从开口,却又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改口道:“姑娘怎么来了。”
风叶进屋,屋里还候着一个穿着短袄的小厮。
这人她也见过,是崔昂带来过的仆从。
随从和仆从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天差地别。
一个是跟随,一个是卖身。
原主深居宫中,风叶也是走过无数小世界的老妖怪了,这两人在崔昂面前表现出的状态,以及他们在寨子里的行事作风,轻易就可看出其中差别。
“姑娘。”
风叶没理会他,快步走到床前,崔昂的胸口上衣襟松散,染满了血迹。
她伸手便要去拽对方的衣襟。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一旁的仆从出声提醒。
风叶转头看去,一双眉目浸了寒霜般:“你想看着你家主子死?”
对方被她这话惊到,慌忙跪倒在地。
“滚出去!”她一声怒喝。
仆从犹豫了片刻,从地上起身走到门口。
门外的随从和郎中对视了一眼:“姑娘我们就在外面候着,有需要,尽管喊我们。”
竹屋门被拉上,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风叶扯开他的衣襟,下面是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只微微掀起,就能看见血淋淋的伤口。
先前老郎中已经给他恶化的伤口刮去了腐肉,那些掩藏在腐肉之下的血肉也被处理过,但因为伤口太深,伤口深处还有些东西根本清理不了。
没有办法,就只能看他自己的命,能不能熬过来。
换而言之,就是感染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可没有抗生素这种东西。
他这伤口里的腐肉,必须清理了。
她推开门走出去,询问老郎中:“可否有银针。”
“有!”他应声之际,已经去翻之际随身携带的小箱子。
风叶将其中染血的小刀拿了起来,对门口的少年道:“弄些酒来,要烈酒,越烈的越好,不想他死就快些!”
她拿着刀和银针回到房间。
嫌他身上的衣服碍事,风叶干脆将他扶起来脱了,只留了一条里裤,又将已经缠好的纱布取下。
伤口上铺着一层药,虽然并没有止住血,但还是有效果的,血珠冒出的速度不快。
屋里的火炭还燃着,上面的陶罐里还烧着热水。
风叶掀开盖子,白色的蒸汽扑在脸上。
里面的温度不低。
她将银针裹着布包挂在壶盖上放进去。
简易的消毒方法。
少年回来的很快。
她将酒坛抱进去,打开后却发现这所谓的烈酒的浓度根本达不到标准。
仔细一想,现如今这个位面所处的时间节点,只有曲酿酒。
曲酿酒的浓度太低,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还可能害了人。
她回身将竹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几人的视线。
随即将银针取出,铺开,待冷却后开始施针。
不一会儿,崔昂胸口上便布满了银针。
渐渐的,伤口上冒出的血珠也停了下了,
风叶看了眼门口,将酒坛抱到自己身前,她取了个茶盏,将酒倒了进去。
没有高浓度的烈酒,就自己造!
消耗了不少内气,看着茶盏中那小半盏烈酒,风叶传了口气。
她拿出小刀清洗干净,又在炭火上烤了烤。
她扯了纱布攥成一团,轻轻沾了些烈酒,擦拭崔昂的伤口。
酒精的刺激让昏睡中的崔昂拧起了眉,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风叶没去看他,举着小刀,以内气推动,一点点探入伤口,将那些腐肉都刮了出来。
郎中只敢刮伤口外面的,里面的根本不敢下刀。
倒也不是他医术不精,而是太危险,血肉模糊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工具辅助,只有一柄小刀,就怕腐肉没有处理好,反倒是让伤势更严重了。
风叶有内气探路,内气就是她的眼,让她能感受到伤口中的情况。
处理好伤口中的腐肉,她再次用酒精消毒外面的伤口。
她从干净的纱布中取了几根丝线,在烈酒中浸泡过后,以银针开始缝合伤口。
待做完这些,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风叶只觉得浑身乏力。
她歇了片刻,确定没有其他问题,走到门口拉开了门,看着外面还等着的几人,对老郎中道:“劳烦老先生给他上些伤药,内服的药方我待会儿写。”
“好好,金疮药,金疮药............”
老郎中背着自己的箱子进去,看着缝合的伤口并没有太多惊讶,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但伤口处理的不干净,他怕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