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柔弱少女从韩飞的房间中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的桃红,在金三胖和贾如风怪异的眼神下,轻轻做了个万福施礼,轻声道:
“公子让我去采购一些东西回来,还请三爷给书院通禀一声。”
金三胖愣了愣神,这才喜上眉梢道:
“没问题,你去吧,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只需要照顾好我家少公子的起居就好。”
伪装成少女的司徒云雀点了点头后,就嫣然离去,金三胖和贾如风都下意识看了看韩飞依旧关着的房间,以及一旁甚至不曾开启的玉罗刹房间,对视一眼后,也不再说什么,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而房间中,韩飞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信纸,陷入了沉思中,信上所言,和先前自称萧景的那位贵公子所说的大差不差,甚至还没有对方说的更详细一点,但互相佐证下,也可以证明,那位出身高贵的年轻公子并未说谎话。
他想到这里,将信纸随手粉碎,随后起身走出了房屋,现在他已经将事情都弄清楚了,是时候该去见宋淮安了。
他这般想着,便向着院外走去,贾如风在一旁看到后,下意识问道:
“少阁主,你要去哪里?需要我陪着吗?”
韩飞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看好这里就是,不必跟着。”
说完后,韩飞快步而去,留下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贾如风愣在原地,在他离开后,玉罗刹的房门突然打开,一身红衣的玉罗刹缓缓走出房间,但却并未选择跟上,只是默默来到了院中,很快,另一边的独孤月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紧接着诸葛无伤牵着媛媛也走了出来,在媛媛身后,还跟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小和尚,有些无奈的挠着自己的光头。
独孤月来到玉罗刹身旁,轻声道:
“这家伙来去匆匆,但看样子却像是要去打架一般,真的不跟着?”
玉罗刹简单明了道:
“不用,若是他需要,自会开口的,但他没有,也就是说他认为没有必要,或者说,带着我们不方便。”
独孤月没有继续说话,诸葛无伤却在一旁轻笑道:
“放心,这里是书院,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小和尚无忧却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韩施主刚才走出去的时候,气机起伏不定,证明他的内心也不平静,虽然没有杀意,但怒意还是有的。”
媛媛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韩飞大哥哥在生气?”
小和尚挠了挠光头,最后点了点头道:
“可以这样理解。”
其余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到了玉罗刹的身上,玉罗刹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并不为所动。
而另一边,韩飞离开了别院后,径直前往了只属于宋淮安的那座书庐,宋淮安说过,若是韩飞想要来找他,那就去往那里便是。
这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也没什么人阻拦,大约一炷香后,他已然来到了书庐跟前,他只是抬眼看了上面的那张牌匾,只有两个字,“养性”。
书法得体,乃是当代出名的江南李派的笔法,韩飞微微扯了扯嘴角,便是大踏步的走了进去,但是刚一进入小院,就被一个年轻书童上前拦住,急声道:
“阁下是哪位?没有我家主人命令,不可乱闯。”
韩飞压根没打算跟他说什么,只是随手掏出宋淮安的玉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让他看清楚后,在他愣神之际,已然从他身边从容走过,径直走入了那间充满了茶香味的书房。
而等他进去后,就看到宋淮安正坐在一张案几前,上面摆放着一幅玉瓷茶具,他正在悠然自得的沏茶,桌面上,有两副茶杯,其中一个在他身前,另一个则是放在了对面,韩飞看到这一幕,也不犹豫,直接走到了那张放好了茶杯,却无人落座的案几前,从容而坐,同时缓缓说道:
“看来宋先生早就猜到了我会来找您,连茶都给我准备好了。”
宋淮安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杯中倒一杯,示意他先品尝一番,韩飞看了一眼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入口清香,入喉之后,热流顺壁而下,他立刻感觉一股清爽之意透心而来,就连心中的那一丝积蓄的怒火都散了小半。
他略微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茶?”
宋淮安微笑道:
“此茶名为碧涧,是取自蜀中,最善清火静心,心有躁动者,服用可安抚心神,最是有效。”
韩飞眼神微动,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当即放下了茶杯,宋淮安准备再倒一杯,却被韩飞拦住了,他看着宋淮安道:
“茶是好茶,但此刻我却不想在喝了。”
宋淮安停下动作,将茶壶放到了一旁,看着面色冷淡的韩飞,微笑道:
“喝过一杯就足够了,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韩飞冷声道:
“先生既然在这里专程等我,那也应该知道我为何要来找你吧。”
宋淮安轻笑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能知道你的想法?”
韩飞冷笑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一下宋先生,先生认为,先前在书院将我和崔明瑞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人是谁?”
宋淮安想了想后,并未正面回答,而反反问道:
“那你认为是谁做的呢?”
韩飞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宋淮安,冷声道:
“我如果说,我认为是先生您做的话,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想说的。”
韩飞语出惊人,宋淮安却不动声色,只是依旧淡然道:
“凡事总要讲个缘由,你为何认为是我做的呢?理由是什么?”
韩飞淡淡说道: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你所需要的人皆入局,达成你想达到的那个目的。”
宋淮安没有说话,示意韩飞继续,韩飞也不迟疑,郎朗开口道:
“我仔细想了想,当日在整个书院中,知晓此事的人,只有我和王家和李家以及崔家的人,剩下的就是宋先生和卢长陵了,不管是我也好,还是王家李家又或者崔家都好,都没有理由给自己找麻烦,那剩下的就只能是怀恨在心的卢长陵最有可能,可他不过是一个书院弟子,单凭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让书院甚至淄州都传的沸沸扬扬,所以,他的背后还有人,而且是一个既可以瞒住书院,还能一夜之间传遍四方的高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此事能够给他带来好处,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先生最为符合。”
宋淮安微微一笑道:
“的确有理。”
韩飞淡淡道:
“那我说对了吗?是你吗?”
宋淮安淡淡道: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