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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⑨·[ASHES·灰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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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等你死了,我就飞来。]

[——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

......

......

[Part①·耻辱的印记]

在RSH前哨基地的西北侧,有一家狗不理包子铺。它的历史悠久,几乎能追溯到苏哀宗时代,是祖国为苏联的地下开拓事业赠送的宝贵礼物。

是的,你没听错,这间包子铺是非常[宝贵]的礼物。

因为在地下世界,民生所需衣食住行,对地下城市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行业。

在北境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中国厨子懂得如何处理灾兽元质,保存厨房热量,能做出保质期非常久的好食品。

可是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也放弃了这个临近死亡国度的前哨站,今时今日,它变成了天国阶梯的兵站。

薪王的参谋叫做克里夫·古德里安。

他是个日耳曼人,有一头漂亮的黑发,浑身发红的皮肤让他看上去像個地狱里爬出来的俊美魔鬼——

——天国阶梯的人们都很尊敬他,因为他曾经为薪王[添火],这身赤红的皮肤就是在[添火]的过程中,留下的灵魂烙印。

正如添火这个词的字面意思。

当薪王成为太阳,却没有足够的燃料来维持光与热,就需要薪柴奉献元质,成为太阳的一部分能量来源。

这也是癫狂蝶圣教的另一种[万物归一]。

如今的克里夫已经不能叫做薪柴,天国阶梯的人们将他看做灰烬,看做薪王的引路人。

有条坏消息传到了天国阶梯的指挥所,位于RSH中央广场的无头尸体,运回了兵站。

克里夫脸色极差,他要手下收缩巡逻范围,不要白白流血,失去珍贵的元质能量。

他揉搓着满头黑发,将它们整理干净,扫去脸上的尘土黑灰,要士兵将承载尸体的板车都藏起来,送去厨房,当做军粮的备选肉品,过期变质的元质也是元质,不能让战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抖落军服的泥土,整理好仪容,生怕这些尸首让薪王看见,生怕自己紧张的丑态暴露在薪王眼前。

紧接着——他走进包子铺的公共餐厅。走到大食堂的倒数第二排,要与薪王报告这个坏消息。

“薪王陛下...”

不等克里夫开口说完——

——薪王便打断了他的阿谀奉承和敬语敬称。

“我活在五百年前吗?为什么要叫我陛下?”

那是一个容颜消瘦,看上去营养不良的男子。

他的身上裹满了黑漆漆的布条,只露出口鼻眼睛,其他的部分全都被黑色的石墨纤维遮盖。

没有帽子、戒指或其他首饰。

没有棍棒、日志或携行背包。

除了一根银笛,他几乎一无所有。

薪王说:“坐下吧。”

克里夫吞咽着口水,紧张兮兮的坐在薪王对面。

薪王接着说:“有坏消息就直接说,我不会责怪你,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你也不必追随我。”

克里夫小声说:“对不起,薪王阁下——我们遇见了一些小麻烦。”

“直接说结果吧。”薪王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并不想与这些狂热粉丝多费口舌。

克里夫:“死了六个士兵,都是蛙人哨兵。”

薪王:“谁干的?怎么死的?”

克里夫:“被枪杀,找不到弹片和弹壳,不知道弹种,他们身上的日志和作战记录,人员身份卡,还有军旗都不见了。”

薪王:“是RSH的本地人干的吗?”

克里夫:“不清楚,我们与这些苏联人有口头协议,他们把半个城市的公共设施都交给我们使用。我们帮他们杀巨人——这不合理。”

薪王:“那就是深渊铁道的乘客干的。”

说到此处,克里夫突然攥紧拳头,声音也变大了。

“为什么?!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人?”

“这很奇怪吗?”薪王情绪如常:“我们是[肉食主义者]——克里夫,你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收集情报,难道会心平气和的与当地土著谈谈心?不都是直接吃掉他们的精神元质,将这些记忆都变为己用。”

克里夫:“就因为我们吃人吗?”

薪王:“当然了。如果你站在智人的角度来考虑,我们与深渊铁道的人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是智人的天敌。”

“我不理解,薪王阁下——我为其他薪王举行过添火仪式。但我依然不理解。”克里夫抿着嘴,眼中有怨毒之色:“我们收集元质,我们点燃太阳,我们在地下世界创造充满生机的大地,他们应该来帮助我们!而不是杀死我们!”

薪王:“说的有道理。”

克里夫:“这些愚蠢的,无能的,懦弱的杂种,就应该乖乖跪伏在强者面前,薪王会登上神位释放神力,而这些杂种活在这种阳光下,难道不会感觉到羞耻吗?”

薪王:“嗯。”

克里夫越说越来劲:“他们的进食效率低下,收集元质的方式是那么原始而野蛮,要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和借口,绕来绕去却总离不开钱这个主题,要莪说,还不如一口吞下来得爽快直接,薪王阁下,你一定赞同我的观点,对吗?”

薪王:“嗯。”

克里夫得到了薪王的赞同,像个受到表扬的小学生那样开心。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这些低能儿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你腹中的粮食,成为太阳的燃料...”

“克里夫。”薪王打断了克里夫的自嗨:“回到现实中来。”

克里夫连声道歉:“对不起...薪王阁下...”

薪王摇摇头:“如我一开始说的,我不会怪你,我也不会对你有所期待,不会对天国阶梯的人们提什么要求。”

克里夫变得慌张,似乎他们与这位薪王的链接要断开了。

“不不不...别——薪王阁下,我们是为了你才来到这个地方的...我的攻坚队伍,我的巨人混种战士,是彼得·谢尔盖提供的情报,我们才约好,来到此处夺取巨人的元质啊!为什么您如此冷淡,您真的准备好成为太阳了吗?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我...”

“太阳没有名字。”薪王淡淡地说道:“太阳从不会关照谁,太阳会照顾穷人的脊梁,也会照顾富人的宫殿,它不会责怪谁做错了什么事,它不会要求谁必须做到什么事,有人怨恨它也好,喜爱它也好,赞美它,辱骂它,它都不在乎。”

克里夫彷徨着,听见薪王这番言语,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薪王情绪平静,态度冷淡。

“你们要朝拜太阳,搞仪式做法术,取得名誉或财富,或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其实与人一样,他们也搞光伏发电,在我看来你们是各取所需。”

这番话语几乎击碎了克里夫的信仰。

薪王接着说。

“我说的很明白了,从一开始就讲得很清楚,克里夫——我不会为你们死去的战士感到悲伤或愤怒,把他们的肉身都端上来,我要吃了他们。”

克里夫只觉得恐惧,哪怕他为薪王添过火,另一位薪王与他相谈甚欢,是志同道合的友人,可是眼前这位薪王的思想却如此怪异,连他这个食人魔都难以揣度。

眼看克里夫要去招呼伙夫,为薪王准备人肉大餐。

就在这个时候,薪王与参谋说起其他事。

“克里夫。”

“阁下还有事情要吩咐吗?”

“你帮我看看我的背脊。”

紧接着,薪王将石墨纤维布带揭开,露出部分肩胛骨和斜方肌的皮肤。

克里夫上前详看,脸色凝重——

——与其他薪王的体征一样。

薪王的表皮干枯,长期食人习性让这些元质像是冤魂一样,化为皮肤上的一张张迷你面孔,仿佛鬼胎附体。

肩胛骨靠近脖颈的地方,有一道金红二色的油彩疤痕,像是奴役恶魔的烙印。

薪王问:“它还在吗?这道耻辱的伤疤,还在发挥作用吗?”

克里夫点点头:“这卑鄙的邪术依然在您的身体中作祟,薪王阁下,到底是怎样的邪祟魔法,要让你体验这种生不如死的人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是哪个杂碎给您种下的毒咒?”

油彩疤痕之中,有一串字符。

是硬尖钢笔留下的英文字迹。

翻译过来叫做[不得杀生]。

“是大卫·维克托给我种下的诅咒。”薪王重新绑上布片,将丑陋的身体遮挡起来:“他的魂威能力很特别,就像来自地狱恶魔的命契,契约书上写了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恐怕只有点燃元质,让烈焰烧去这道字符,我才能重获自由。”

“真是可怕的能力...”克里夫忧心忡忡:“他只留下这一句话?”

薪王讲起过去的事情:“我在先祖行宫盗取卢恩,被困在那个诡异的时空里不得超生,他打开了我的囚室,唤醒了我,在我完全苏醒之前写下了这句话,就如风一样逃走了。”

“卑鄙无耻!”克里夫骂道:“不能杀生!这对您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经过简单的切片烧烤处理,兵员尸体所做的料理呈了上来。

薪王一边吃,一边与克里夫说起这串烙印的魔力。

“恰恰相反,我要感谢维克托——这种莫名奇妙的禁锢仪式让我离太阳更近了。这半年以来,我第一次试着去差遣人类为我做事,为我搜寻元质,而不是亲自动手杀人掠食。”

这么说着,薪王提起餐叉,将一片脑花递给克里夫。

克里夫小心翼翼的吞下偶像赠予的肉食,从包袱中掏出照相机,眼神紧张。

薪王点了点头,克里夫就将这一幕拍下,准备送进天国阶梯的邪典圣经中。

精神元质在胃袋里翻滚,经过授血的[肉食主义]之身,改造脑皮层结构,最终化为纯粹的记忆。

克里夫只觉得颅脑剧痛,就像是切身体验了AK-12的子弹直击。

从他的眼眸中,能看见江雪明与苏绫杀死蛙人部队时的画面。

“没错,是深渊铁道的乘客!这些畜牲!”

[Part·②·粉丝与偶像]

薪王撕下肉条,咀嚼食物,一张新的娃娃脸即将在皮肤中成型。

“先不提这些人或事,克里夫——维克托的能力真的很有意思,我不能亲自动手杀死目标,就像这样...”

说罢,薪王突然提起餐叉,猛然向克里夫的颅脑扎去。

刀子生生停留在半途,他背脊的金红色烙印放出光芒,它像是一团寄生在薪王中枢神经的虫子,只要做出袭杀的动作,思考侵害他人的想法,这种神秘莫测的魂威力量会立刻奔向薪王的脊柱中枢,紧接着往颅脑神经中枢而去。

“只要我杀意骤起,就立刻能感觉到祥和与平静,真的太奇妙了...”

薪王收回了刀子,克里夫惊魂未定。

“所有的杀心都不见了,所有的愤怒或冷血,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继续进食,面露喜色。

“我像是鬣狗或秃鹫,只能吃你们送来的腐食...”

克里夫心中好奇,非常关心这位薪王的过去:“阁下,您好像对深渊铁道的乘客们抱有好感?您也是乘客吗?”

薪王:“是的。”

克里夫:“是怎样离奇又精彩的故事,才能催生出您这样强大的个体?能告诉我吗?我会把这些东西都写进天国阶梯的圣经里...”

薪王轻轻敲打餐盘,是吃完了,要加菜的意思。

在克里夫往烧烤架上割肉的空档,薪王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来自一九三七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我是意大利国防军的飞行员。”

“战败了,飞机坏了,我一路滑翔,落进冰岛的火山口,掉到巨山车站里。”

“我的侍者救了我一命,你能想象吗?从五千多米的高空,落进一万五千多米的地下世界,掉到巨山车站的议事厅露台上,砸穿了温泉池子,连人带飞机一起变成血肉泥流,变成钢铁饼干。”

“我没有当场死亡,意识还停留在肉身旁边,我的侍者却一眼就找到了我,把她最珍贵的万灵药洒在我的尸体上。”

“我就这样,被她拉回了人间。”

“我想着,本来我应该是要死的,这二十多公里的自由落体几乎把巨山车站的半个议事厅都砸碎,傲狠明德就要我赔钱,我赔不起这个钱,于是我只得卖身打工,要赎回自由。”

“我和我的侍者在这里相遇,算是有个好的开头,却没有好的结果。”

“我和她一点都聊不来,我不明白傲狠明德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么个聒噪又老土的傻妞——她除了救我一命,几乎事事都与我作对。”

“我只想着有朝一日能重获自由,重新回到地表,去挥霍我的钱财和灵药,去重启我的灿烂人生。”

“可是她却想把我永远留在巨山车站,我对她恨之入骨,无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但凡是高难度的任务,她都不许我接,这些一步到位的捷径,这些看上去无比诱人的高价值目标,在她嘴里,都变成对我的奚落和辱骂,她瞧不起我这个新人,哪怕我在车站做得非常好了,傲狠明德也在夸奖我,也希望我能早日赎身,早日回家。”

“可是这个蠢婆娘,她就像与我争夺领地,争夺话语权的狼。我们两人注定是不死不休,吵到地老天荒的组合,我往东边去,她就用那身野蛮的肌肉,抓着我去西边。”

“直到有一天,我再也见不到她,她真的不管我了,她真的再也不与我吵架,与我作对,与我说[你应该这么做,不应该那么做]了。”

说到此处,薪王停顿了一下。

他嘴里的肉也不香了,突然开始流泪。

“我恨BOSS——”

原本生冷疏远的称作傲狠明德,此刻变成了BOSS。

“——我以为我自由了,却被关进了另一个牢房。”

薪王捂着头,捏住餐刀的手在颤抖。

克里夫一边做记录,一边问:“这位侍者...哦不,这位王后,为什么离开您了?”

薪王:“她没有离开,她只是死了。”

克里夫还想追问点细节:“是怎么死的呢?”

薪王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东西。

克里夫作为天国阶梯的参谋,作为点燃太阳仪式的见证者,作为神官,当然是要把薪王的事迹,都详细的记录在圣经上。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种揭人伤疤的仪式有多么狠厉,如手握刀叉,剖开薪王的血肉大快朵颐那般残忍。

薪王淡淡地说:“被犰狳猎手杀死的。”

克里夫:“怎么会被这种人杀死呢?”

薪王:“难道她死的不够好?不符合你的心意?”

克里夫坦言:“这段得改一改,犰狳猎手是没有追求的,只会欺负普通人的渣滓——若是天国阶梯的新人们听了这种故事,他们不会尊敬您。这么说来,您这位王后真的很弱小,连这些猎手都对付不来,也不必告诉我她的真名了。弱者没有资格留在我们的圣经里。”

“大卫·维克托也是一位犰狳猎手。”薪王拧眉怒视:“你怎敢如此傲慢?”

克里夫终于察觉到薪王的火气,再也不敢说话。

“算了,太阳不会发怒...”薪王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重新变得冷静淡然:“我想复活她——我想把她从冥界拉回来,就像是她对我做的那样...”

克里夫好心提醒:“薪王阁下,死人是无法复生的。再怎么离奇的法术,也无法做到这件事。”

薪王念念不忘:“可是我的人生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追寻这件事,为了这个目标,我不择手段,与癫狂蝶圣教的人交易,与灾兽授血,去盗取卢恩符,杀死先祖行宫一半多的人,就是为了找出复活她的办法——哪怕不能做到,我也要活得够久。”

餐盘中的肉食已经吃完了。

薪王丢下刀叉,紧接着闭上双眼,开始吸收元质,要在肉躯中为新的灵体找到一个合适的安身之地。

“我要活到人类历史的尽头,如果这副肉身会腐朽,我体内的死卢恩也无法留住它,那就把它当做燃料。我要吸收巨量的元质,走上这条薪王之路,汇聚无数的人力物力,完成[众生共业]的神迹,在遥远的未来,如此强大的能量,要造出她的人身人形,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克里夫很惊讶,为这种神秘又愚蠢的仪式感到不齿。

“原来薪王阁下跨越千山万水,无恶不作杀人吃肉,就为了一个女人?”

薪王骂道。

“等你死了,我就飞来。”

克里夫做完记录,与薪王虚情假意的鞠躬。

薪王也是虚情假意的致谢。

或许这种神像与信徒的关系才是正常的——

——好比偶像与狂热粉丝之间,通常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对于RSH的布防和狩猎工作,薪王漠不关心,他只负责对付死巨人,还有[吃]——天国阶梯想请这尊神仙与深渊铁道的乘客们作对,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这下可把克里夫愁坏了——

——从蛙人哨兵的颅脑元质中获取的作战记录来看,这批乘客里至少有一位战斗力拔群的VIP,他们全副武装,与苏联人打成一片,知道了天国阶梯战士们的真实身份,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个红皮魔鬼在天寒地冻的包子铺外边挠了半天的头。都快把满头黑色秀发给挠秃噜了。

他开动小脑筋,作各种战术层面的计划方案。

方案一:用复活术的幌子作为筹码去欺骗薪王,请他亲自动手去折磨敌人,却不杀死敌人,让天国阶梯的兵员来收走这些乘客的性命。

结论:没戏,照这冤种的脾气,哪怕事情办成了,他的王后没复活,估计这张偶像和粉头的合同当场就得撕成一千片一万片,再无合作的可能。

方案二:从作战记录来看,这两位乘客与老工程师要去动力车间,趁他们落单,要他们性命。

结论:再考虑考虑,天国阶梯的兵员同样遭受着灵压环境的侵害,如果要与VIP正面对抗,恐怕是下下策。

方案三:尝试抓捕正在与死巨人作战的苏联人,并且吃掉一两个,通过他们的精神元质,了解更多的情报,再进行接下来的部署谋划。

结论:有风险,但是可行。

“威廉!”克里夫·古德里安喊来队伍里最强壮的混种巨人,这位巨人从不偷吃人肉,是可靠的工具人:“带上你的所有装备去滩头,寻找苏联人。”

从兵站的窝棚中冲出来一个三米多高的大汉。

“头儿!要活的还是死的?”

克里夫仰起头,看向[火人]的后裔。

“留下脑袋就行,要完整的脑袋。”

威廉满头的红发,用粗大的指节束去脑后。

他的鼻梁有一道疤,看面相有种诡异的童趣感,眼睛很大,开始讨价还价。

“给我多少兵?多少枪?多少钱呢?有没有女人和吃的?”

克里夫大声喝令。

“就你一个人!滚吧!难道你认为这是很难的任务吗?你可是巨人!”

威廉小子耸肩无谓,套上厚实的装备,掂着步子轻手轻脚往外走,生怕克里夫参谋骂他没礼貌,要是惊扰薪王的进食,估计没他好果子吃。

到了街口这巨人小子才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嘁...”

他握住胸口的楔形文字石块,像是文物,像是遗物。

“父亲大人,孩儿不孝了——不光要给这些智人干活,还得来刨您的坟,最后连尊严都丢掉,哎呀!~”

威廉伸了个拦腰,在寒风中打哈欠,大口大口吸着毒气,却不见任何异常。

“要挣钱,要填饱肚子真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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