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秦傅山大笑起来，接着就怒斥，“杜秀芝，你想把莫须有的罪名，随意安到我长春宫弟子的头上，那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算盘打错了。”
“你果然不死心。”
杜秀芝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说，凌云一个内门弟子，不可能有实力杀死我徒儿？”
秦傅山暗暗惊诧。
他当然不会认为凌云杀不掉万振扬。
在他看来，凌云隐藏得这么深，修为也绝不可能只是表面上显示的法相。
只是这点杜秀芝怎么知道。
难道凌云已经暴露了？
正这样想着，他又听杜秀芝道：“徐汇，你来和秦长老说说，好让秦长老不要再有侥幸心理。”
“是。”
徐汇傲然的走出来，“秦长老，我曾亲眼看到，凌云斩杀三位顶尖法相高手。
由此足以证明，凌云完全有实力袭杀万师兄。”
“然后呢？”
秦傅山再次露出笑容。
原来就这么点事，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凌云真正阴谋暴露，原来只是泄露一点实力。
徐汇一愣。
四周其他人的反应在他预料中。
在听到凌云能斩杀三位顶尖法相高手后，四周众人都无比震惊。
可秦傅山的反应，却超出他的意料。
他还以为秦傅山听到他的话后，也应该表现得无比震惊。
结果秦傅山竟如此淡定，还露出笑容。
“秦傅山，凌云与我徒儿、宋兴思皆有仇，又有实力击杀我徒儿，所以他有重大嫌疑。”
杜秀芝冷冷道：“现在我要把凌云带走，你还有何话可说？”
秦傅山的反应，其实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他不可能退缩。
此次他大张旗鼓的来长春宫抓凌云，固然有想用凌云泄愤的原因。
可这绝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抓住这个机会，来打击秦傅山。
秦傅山是属于大长老一脉的。
如果能打击到秦傅山，那他或许可以将秦傅山当做突破点，来削弱大长老一脉的实力。
“杜秀芝，我放你他妈的屁！”
秦傅山破口大骂，“一刻钟前，凌先生明明在我长春宫讲道，我长春大殿内六十三名弟子和仆从都可以作证。
现在你告诉我，一刻钟前凌先生杀了万振扬和宋兴思？”
“你说什么？”
杜秀芝脸色猛变。
“哈哈，真是很不凑巧，你做梦都没想到，今天凌先生会在长春宫讲道，而且有六十三人可以作证吧？”
秦傅山说着说着，就愤怒起来，“你比我想的还要阴险，如果不是凌先生运气好，比如凌先生真的只是一个人在静室内修行，那还真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样的话，还真会让你得逞。
杜秀芝，为了打击我，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唰！
杜秀芝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冰冷：“秦傅山，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为了保护凌云，故意做的伪证。”
“真是笑话。”
秦傅山摇摇头，“凌先生在这讲道，听讲的不是我一人，而是六十三人。
这六十三人，只有二十六人是我长春宫的仆从，其他人都来自其他各个宫殿。
按照你这说法，我岂不是连其他宫殿都能控制？
真要那样，我也不用和你杜秀芝废话，直接将你逐出龙蛇宗！”
杜秀芝瞳孔微凝。
之前他没刻意观察。
如今秦傅山这一说，他仔细扫视长春宫大厅内众人，发现其中大部分人，还真的是来自其他各个宫殿的。
龙蛇宫各大宫殿，都或多或少有对炼丹感兴趣的人。
秦傅山邀请的正是这些人。
“真正的笑话是你。”
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但杜秀芝没放弃，敏锐捕捉秦傅山话语中的破绽。
“你居然说，你和在场众弟子，是在这听凌云讲道。”
杜秀芝冷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凌云他一个小辈，何德何能给你秦傅山，还有这么多精锐弟子讲道？”
“这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秦傅山语气不屑，“凌先生能给我们讲道，是因为凌先生有着天纵之才。”
“愈发可笑，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我很想知道，除了你和你长春宫的人，还有谁认可你的话？”
杜秀芝眼神威严的扫视大厅内众人。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其他各殿弟子掂量清楚。
支持凌云，那就是得罪他这个二长老。
“我认可。”
一个合景宫的弟子道。
合景宫，正是大长老的宫殿。
杜秀芝脸色微冷，但并没多大意外。
大长老与他向来不对付，合景宫弟子不惧他很正常。
但接下来杜秀芝的脸色却变了。
“我也认可。”
“凌先生丹道造诣非凡，令我获益匪浅。”
“二长老，且不说凌先生有没有资格讲道，刚才凌先生的确在这，不可能去杀人。”
大厅内各大宫殿的弟子都纷纷道。
他们已被凌云折服。
这样的人物，未来必定前途无限，他们不想得罪杜秀芝，但同样不想得罪凌云。
何况，正所谓法不责众。
有合景宫弟子在前头扛着。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声，就算二长老不喜，也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
这一幕，无疑出乎杜秀芝的预料。
他怎么都想不通，这凌云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让这么多人宁愿得罪他，也要维护凌云。
一时之间，杜秀芝竟有些下不来台。
他刚才可是来势汹汹，一副铁定要抓走凌云的架势。
结果现在这么多人为凌云作证，证明凌云不可能杀害万振扬和宋兴思。
就算他是二长老，也不可能无视这么多人，再强行去抓凌云。
真要那样，他的名声会毁掉，并让大长老抓住他的把柄。
不过杜秀芝城府不凡。
转念间他就想出化解对策。
今天他不得不认栽。
但他也不可能认错，那样他的威严会受到损害。
他猛地转头，盯向徐汇：“你刚才不是和我说，有八成把握确认凌云是凶手吗？”
徐汇脸色发白：“我……我……”
前一刻，他还是无比激动和期待，似乎已看到自己未来美好的前景。
哪想到这转眼间，一切就都变了。
这凌云的运气竟这么好，恰恰就在给人讲道，有这么多人为他作证。
正常情况下，以二长老的权势，即便有整个长春宫的人为凌云作证，二长老都能强行抓走凌云。
但这里有六十三人在，其中大部分还是来自其他宫殿。
哪怕二长老的权势再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只能说上天太偏爱凌云这种气运之子。
若凌云知道他的想法，只会嗤之以鼻。
这世间，的确有气运之说。
但正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运气再好的人，如果不懂得自己经营，最终也会落得一场空。
就比如今天。
他能让杜秀芝拿他没办法，也根本不是运气好。
这一切，本身都是他的谋划。
他早算到，杀掉宋兴思和万振扬会惹来巨大麻烦。
于是早早准备了这场讲道。
“徐汇，你污蔑同门，罪大恶极，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杜秀芝手一挥，然后看向秦傅山，“秦长老，你也看到了，今日之事，纯粹是此人造谣生事，以至于让我产生误会。
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将此人交给你处置。”
“杜长老，我们长春宫还有事，慢走不送！”
秦傅山冷声道。
他岂会不知，这徐汇就是一颗无关紧要的小卒子，和这种人计较完全没意义。
真正的掌控之人是杜秀芝。
但杜秀芝此人太狡猾，做事根本不留把柄。
他也奈何不了杜秀芝。
“我们走。”
杜秀芝摆摆手，就带着身后众人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凌云。
显然，他根本没把凌云当回事。
他此次来长春宫，真正想对付的也是秦傅山。
只能说这次，是他在和秦傅山的较量中落入下风，秦傅山技高一筹。
回到万振扬宫殿后，杜秀芝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住。
砰！
他一掌拍出，当场将旁边一张桌子拍成粉末。
昔日，他也曾和秦傅山当过对手。
毕竟他在三百年前，他在龙蛇宗是妥妥的后起之秀。
在多次较量中，他一直力压秦傅山。
等后来他成为二长老后，就再也没把秦傅山当对手。
在他眼里，只有大长老才有资格与他掰手腕。
哪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在秦傅山手中吃一个大亏。
这让他觉得无比憋屈。
“二长老，我真没想到那凌云运气会这么好……”
徐汇惶恐哀求。
“把他给我押入地牢，我不想再看到他。”
杜秀芝厌恶的看着徐汇。
对徐汇，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毕竟徐汇是一个典型的白眼狼。
凌云救了徐汇，徐汇却背叛凌云。
可想而知，即便他培养徐汇，将来只要有机会，徐汇也随时会培养他。
只不过因为徐汇还有价值，他才决定利用徐汇。
但现在，徐汇连利用的价值都没了，他自然无需再留着徐汇。
徐汇脸色惨白。
杜秀芝却不再理会他，任由他被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