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身在何处,他的嗓音低沉又具有迷惑性,听见这话仿,让她恍惚间以为正身处在某些亲密无间互相取悦的时刻。
“是吗?你喜不喜欢?”她眯着眼本能地回应,亲住他长出胡青的下颌,有些刺,却也莫名让人兴奋。
耳鬓厮磨间,虽说能舒服一些,可似乎更热了。
“好难受……”顾迎清皱着眉去扯自己衣领,摸到扣子想要解开,可手没力气,眼睛也看不到,动作毫无章法。
程越生手揉着她软得不像话的腰,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难受,想不想试试?”
顾迎清即便在不清醒的时候,也能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直觉有诈,便下意识地摇头。
可他手上动作似按摩,让她放松又舒服,让她觉得可以暂时信他一次。
于是她又点头。
紧接着便有一只手,带着她的手去解衬衫衣扣。
顾迎清感受到他的手指绕着自己的手指,紧跟着便能想起那只手的具体样子。
手指很长,却不是秀气的修长,而是极具男性力量的粗长,往上是青筋虬结的手背和小臂。
她想得绮念横生,用另一只手柔柔地攀住他的小臂,感受掌心下分明有力的肌理。
他整个人,每一寸肌肉骨骼,好似都蕴藏无尽力量。
甚至连眼神,都能带出劲来。
越想越难以自拔,她睁着眼睛,盯着他硬朗英俊的五官,尤其是深邃凌厉的眉眼。
程越生正带着她的手解扣子,扣子相当精致小巧,嵌入衣料里,很难拔出来。
她穿了件金棕色丝质衬衫,衣服较为修身,衣摆收进包裹感十足的衬裙腰间,腰间系着一条黑金的细款腰带。
单从着装角度来看,十分精致小资,既凹凸有致彰显女性特质,又同时具有职业风格,不至于被人说风骚,属于精心搭配,在人群中也质感拔尖那一类。
但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这衣服真他妈十分不好脱。
顾迎清既盼望着什么,又因为身体和大脑里越攒越多的失控感和急切感而害怕。
她描他五官许久,又挡不住内心热切,便忍不住吻上他的喉结。
程越生蓦地一僵,下一刻就便霸道强势地握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拎起。
一个颠转,顾迎清正面落入他怀里。
他像要把人揉进身体里,眼神浮浪声音喑哑:“我晚上要走,时间不多,你想自己先玩会儿,还是我直接来?”
顾迎清全然没了思考能力,只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什么。
恍恍惚惚间意识到,对了,他好像追到了那谁。
可他又怎么在跟她做这种事?
她气息不匀,稀里糊涂地说:“我……你……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什么意思?”程越生挑眉,“你先玩,然后我最后一次?”
顾迎清难忍地皱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好像又明白……
但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一手攀着他的肩,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他头发很短,发茬穿进她指缝,她忍不住收拢手指,感受硬硬的发茬扫过皮肤。
程越生去吻她,顾迎清立刻抬手将他的脸推开。
“不想玩?”他不依不饶,就着她这来推他的姿势,亲了下她手心,随后将她衬衫衣摆扯出来往上褪掉。
顾迎清配合地将手伸直。
趁她不备,程越生一把扣住人后脑勺,从唇舌到每一寸,寸寸占尽。
……
顾迎清恍惚中回到了在三桥村过夏天的时候。
夏日的疾风骤雨中,急雨打在荷叶上噼啪狂响,丁点不留情。
雨过天晴后,经受摧残的荷叶盛满雨水,不堪重负,在水面上摇摇晃晃。
顾迎清双手紧紧搂住他,生怕溺过去。
心脏从剧烈跳动到归于平和的过程,人也异常松软疲倦,就势睡了过去。
程越生将旁边那人捞起来,前一刻还声音高亢的人,现在完全软倒在怀里。
他点了支烟,把发茬往后一捋,打火机扔回中控台。
抽了两口,他把车窗降下条缝隙,纸烟递出去,敲了敲,烟灰簌簌落下,他又才收回来。
他叼着烟把她的衬衣套回身上,看了眼周围,确认无人,才又把车窗多降了两寸。
晚风灌入,稀释了车厢中高涨浊乱的气息。
身前的人呼吸趋于平稳,脑袋枕在他肩上,闭眼蹭了蹭,似乎想找个舒服的位置,他略抬下巴,等她安静下来,他才用下颌贴了下她的额头,眼睛仍然望着外面。
一支烟抽完,程越生才仔细地给她扣上先前解开的扣子。
一颗一颗,对他来说,这扣子小得可怜,一使劲都能扯坏。
过后让她先靠在车座上,他先下了车,手臂穿入她后腰和腿弯,捡起她身边的包,把她打横抱起。
到303门口,程越生将她放下,一手稳住她,一手在包里找钥匙。
打开门,揿下开关。
灯一亮,客厅中间一只白猫惊恐地看着门口,明明开门前听到的不是熟悉的脚步声,结果开了门,又看见铲屎的被一个有点熟又不太熟的男人抱着。
它直勾勾地看着这俩人,在跑与不跑之间犹豫。
程越生看了眼那猫,反脚勾住门,力气一带,将门关上。
把人放床上,程越生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转身欲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他看到床头的纸巾,想到什么,又把被子掀开,褪了她的衣裙。
顾迎清觉得很不舒服,正伸手去阻止,反而被人握住了手腕。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躬身站在床边的男人,像是不认识似的。
程越生把纸巾扔到垃圾桶,见她醒来,说:“我明天要出差。”
顾迎清不答,还是看着他,反应了好久,“嗯”了一声,然后便没了反应。
她眼睛直勾勾的,幽幽的夜灯在她瞳仁里化作一簇光点,使双眸显得越发灼亮。
“估计要走一段时间。”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清醒的。
她还是“嗯”,懒洋洋的,还顺势皱眉。
程越生站起身,打量她片刻,问:“我是谁?”
“谁?”她看都没看他,困倦地着耷拉眼皮,脸颊潮红未褪。
说完再无力气应付似的,不管不顾地把眼一闭,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