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再敷衍一点!”
“现在正好。”
“真的?”
“恩,合手。”
“……”
“大了没美感。”
“……”
“小了没手感。”
“……”
“手臂细了点儿。”
“……”
“不过,快要丢的时候捏着我得力道,还是挺大的。”
慕容黎从“合手”的微愣里反应过来,一点点涨红了脸,羞恼的要咬人,最后在他的那声“快要丢”里爆炸了:“萧!靖!权!闭嘴!你快闭嘴吧!”
萧靖权睁开眼睛。
一贯冷淡无波的眼眸被豆油一点豆油灯火映着,微微跳动着光影:“再喊,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我睡你床上了。”
慕容黎心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半撑着身子用力瞪他,恨不得把他瞪穿了。
萧靖权抬手搭上她的肩,轻轻一勾,就把人勾进了臂弯里:“睡!”
慕容黎还气着呢!
不让他抱。
但是这大混账的身子就跟铜墙铁壁似的,怎么都挣不开,反倒把自己娇嫩的皮肤弄的生疼。
只能放弃。
但是心里还没放弃要砍死他!
突然想起了个事儿,她仰脸问他:“秦王准备好朝你下死手了吗?”
萧靖权用力捏了她一下:“真是胆肥了!”
“疼!”慕容黎拽他的手,没拽开,“我说的是事实,他是巴不得你死啊!干什么这么用力的捏我!”
他还捏着。
慕容黎又痒又疼,只能认怂:“我错了!我错了!爷,别捏了~”
萧靖权轻哼,手上虽然不用力了,但也没撒开,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慕容黎真的好想砍了那只爪子!
“……”
顿了会儿。
她又忍不住问了:“那他到底有没有动静了?眼看着就年底了,你们不会还打算让他太平年吧?”
“你不是想杀他?”
“想啊!”
“你怎么不动手?”
“我要是有这本事,还用求你吗?”
“没本事的小废物,没脸叽叽喳喳。”
慕容黎:“……”行、行吧!
想想又不服气了:“没有我,你能抓着岑英杰么!你怕是连他参与了军饷失窃案都不知道。”
“知道。”
“但是你没证据啊!”
“恩。”
“还不谢谢我!”
萧某人从善如流:“谢谢你。”
“……!!!……”
慕容黎惊呆了,大混账谢人了?狗东西做人了?
萧靖权的声音显得有些疲累:“可以睡了吗?”
慕容黎看在他办差破案还算公正为民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乖乖蜷缩好:“睡!你睡,我不说话了。”
萧靖权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淡雅沉香里多了一丝浅浅的清冽,像是茶叶,又像是栀子。
闻多了,整个人都安宁下来。
不知不觉沉入了睡梦中。
大半夜。
慕容黎是被热醒的。
手脚并用地对着身侧的男人又踢又推。
萧靖权整了整惺忪睡眼:“恩?”
慕容黎皱眉,不满的咕哝:“好热……不要抱了……”
萧靖权察觉到彼此身上被汗水湿透,松了手臂。
慕容黎连滚带爬往里挪挪挪,跟他拉开大大的距离,侧着身子朝里睡。
迷迷糊糊刚要入梦,又觉得有点冷,毕竟寺里的被子不够大,距离拉开大了,就不够盖,但是她又好困,懒得去拽被子,在她无意识地哼哼着的时候,一条铁壁搭上了她的腰,哗啦一下,整个人被拖进了一汪暖意里。
慕容黎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背脊往后紧贴着那股温暖,满意地嗅了嗅鼻子,立马又睡着了。
萧靖权隙开眼眸,瞧了眼她一脸满足的样子,也睡了。
***
天还未亮,晨钟敲响。
寺里的和尚们这个时辰都要起来做早课了。
萧靖权捞开她枕着自己手臂的脑袋,下了床。
慕容黎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发现是他站在床前穿衣服,知道他是要趁着天没亮先走,刚要闭眼又想起那胖娃,挣扎着将自己支了起来:“萧靖权……”
萧靖权“恩”了一声,转过身看了他一眼。
慕容黎半梦半醒地眯着眸子,看见他衣襟还散开着,下意识朝他伸出手。
萧靖权挑眉,以为她是想抱,便在床沿坐下了。
慕容黎揉了揉眼睛,给他把衣带系上了,还将层层叠叠衣襟顺好、抚平,然后很自然的挨着他的肩膀,还打了个哈欠,没有防备,也非刻意亲昵。
嘴里咕哝着说:“你着人把孩子先送下山,先找个隐蔽的院子照料着。”
说着孩子的话题、整理着衣裳,自在的依靠……
错觉间,萧靖权以为自己成了婚,有了子嗣,他早起正要准备去早朝,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在叮嘱着些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猛地愣。
他从未想过要成婚,因为在他心里,女子柔弱又善制造争斗,放在后院只会起火生事。
就算哪一日非得娶妻,也只能是为了帮皇帝掣肘朝堂!
萧靖权垂眸看着她须臾,托着她的后颈,把人放回枕上:“知道了。”
慕容黎实在是困,调整了一下睡姿,眯上眼睛就又睡着了,等再睁开时,萧靖权已经不再,天也大亮了。
见着春意打了热水进来,慕容黎愣了一下:“孩子呢?”
春意笑着道:“天还未亮临安就来奴婢这儿给抱走了,说您叫送下山去的,您忘了?”
“是吗?”慕容黎发现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只知道醒来过,说过什么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掐了掐眉心,她下了床。
“昨晚可有谁见着过那孩子?”
春意端了漱口水给主子,小声道:“没有,奴婢哄着小胖子睡在了茶室。他也没闹腾,没人察觉到院子里来过孩子。”
慕容黎漱了口,又接了递来的热帕子,敷在了脸,把困意驱散,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突然发现自己每次与他躺一起,总会睡得特别沉。
那混账东西,该不是给她下迷药了吧?
可想想应该也不能够,本就是在交易,他若想做什么,自己也反抗不了,也不会反抗。
长长吁了口气,“早膳不必准备了,我不饿。”
春意应声:“是,那奴婢把午膳提早一些。”
山里的风景和空气,比城里舒坦多了,上午和赵梓莹几个去梅林走了走。
尽管慕容黎是活过一世的人,可前世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三岁,十五岁就废了双腿被困在一方后院,这样的自在悠闲,于她而言,当真是无比珍贵。
日渐中午,来寺院的人越发多,她们便都回了院子,等着傍晚人少了再出来。
正准备用斋,微垂的眼眸看到一道高大的影子在矮几上一晃,抬眸,就见着萧靖权在他面前坐下了。
“咦,你怎么没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