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命,多管闲事只会惹火烧身,老夫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
老头冷冷淡淡地说道。
姜慈微微挑眉:“看来老先生是知道有办法救这些人的。”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世间那么多人,你救得过来么。”
“能救一个是一个呗。”姜慈还想问他点什么,老头就跟突然发飙似的,把铁铲甩一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
还是个倔脾气的老头呢。
随后,姜慈在附近的林子里溜达了一圈,找了一些能够扶正祛邪的草药带了回来。
孟时安把画好的地图给她,上边清楚的标记了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什么地方不能去。
姜慈把地图揣兜里后,就让孟时安去准备热水。
她则将那些草药用石头一点点的捣碎。
罗叔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见他们在忙活,那脸色顿时拉得老长了,“你们在干什么?”
姜慈没搭理他。
罗叔本来想动手的,但想到她力气大得很,还是算了,扭头去找孟时安质问。
“小安,我问你在干什么?”
“你烧这么多热水想干嘛?”
“老子问你话呢,耳聋了?”
他叭叭一顿。
孟时安淡淡道:“救人。”
“救人?谁啊?”罗叔第一反应是那些怪物,“你疯了吧,救怪物?”
“那是你能救的?这些怪物都是在受天谴的,你一个普通人……”
孟时安没好气道:“救感染黑尸斑的人。”
罗叔顿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直白得仿佛在看智障。
“我来这里几十年了,见过的修士,医者,玄师,武者,简直不要太多,他们每个人都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解开身上的尸斑,但没用,时间一到他们还是得死。”
“你费这么大的力气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还有,我觉得这丫头邪门得很,找个机会干掉她算了。”
孟时安皱眉,拎起一根烧火棍对着他,“罗叔,我郑重警告你,她是我的朋友,你敢动她一个试试?”
罗叔不怒反笑,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哎哟喂,我说怎么舍不得下手呢,原来是在囚仙地待得太寂寞了,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啊。”
“难怪呢,从一进来就特别的照顾人家,害,理解理解,你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呢。”
“小安啊,作为你的前辈呢,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玩玩可以,不要动真感情,否则等她死了,你还是要孤独寂寞冷——”
“啊!”
罗叔话音未落。
孟时安忍无可忍,抡起烧火棍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臭小子你敢打我?”罗叔大怒,抄起木棍也要打他。
孟时安是练过的,手持烧火棍几下就把罗叔手里的棍子打掉了,还趁机往他的爪子上多砸了几下。
罗叔疼得嗷嗷叫,满院子的抱头逃窜。
姜慈若有所思地看着罗叔。
一般来说,囚仙地的狱吏至少是地仙等级,最差也得是能人异士。
但这个罗叔,似乎没什么本事。
姜慈想了想,捡起一颗石子就朝着罗叔的致命处飞射而去。
原本还满院子上蹿下跳的罗叔,似乎在一瞬间便感应到危险。
他猛地闪身,避开了那颗飞袭而来的石子。
然后,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姜慈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罗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逃窜。
不过就那么一刹那的功法,姜慈已经看出来了。
能进囚仙地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这个罗叔,多半是等级较低的地仙。
“时安啊,先烧热水。”姜慈叫住孟时安。
孟时安停下手,瞪了眼罗叔后转身继续烧热水。
罗叔不明意味地看了眼姜慈,难得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心事重重的去找老头了。
“姜大师,烧热水要干什么啊,你不会要烫死他们吧?”
姜慈把捣碎的草药糊糊全都扔进大锅里,又掏出一张符纸化入水中。
“等水凉了以后,让他们浸泡洗身。”
孟时安点点头。
姜慈拿着地图往后面走时,不巧,听到罗叔在向老头告状。
“前辈,那丫头鸡贼得很,绝不是一般人!”
“我建议等天一黑,就把她扔下长桥。”
老头默不作声。
罗叔有些急了,“前辈,您难道忘记那个长毛怪说的预言了吗,他说会有一位贵人让他们重见天日,我总觉得这丫头不对劲,还是不要留的好。”
“如果囚仙地出了事情,上头怪罪下来,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罗叔说着,眼底多出几分狠辣,“宁杀错,绝不放过!”
老头终于开口了,“说够没,说够滚。”
罗叔:“……”
“前辈!”
“滚。”老头言简意赅。
罗叔不敢得罪,只好灰溜溜的出来。
一出来,他就和姜慈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想到刚才在屋里计划要除掉她的话,全都被她听见了。
罗叔一下子整尴尬了,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要走哪边。
姜慈上下打量他,“你是精怪修成的地仙吧?”
罗叔愣了一下。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副震惊的表情却又什么都说了。
“既然是地仙,要杀我岂不是轻而易举,怎么不敢动手呢。”
罗叔咬牙切齿地瞪她:“老子才不会为了你这种臭丫头破了杀生!”
“所以只能使唤孟时安了呗。”姜慈啧啧两声,鄙视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修成大道,有朝一日飞升仙土?”
“怎么,你有意见?”
“你在囚仙地见证了那么多死亡,见死不救枉为道,且日夜受此地的气息影响,你的道行早就在日渐衰退了,所以就算孟时安揍你,你也不敢动用灵力去反击。”姜慈淡淡说着。
罗叔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哟,还真是这样呢。”姜慈咧嘴一笑。
罗叔脸都黑了。
敢情这丫头是瞎蒙套话的啊!
“上面的仙家答应过我,只要我看守的时间一过,准我飞升。”罗叔冷笑,“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不懂的人是你吧,这种地方,但凡是个正常修仙的都会避之唯恐不及,你的道行已经在衰退,你感觉不出来么?何必问我。”
姜慈话音刚落。
屋里便传出老头冷冰冰的声音,“小友,你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