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看起来谦谦君子,但是在战场上魄力十足,总能让人胆寒。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再谦谦君子,也会被无尽的战场厮杀磨平了原来的棱角吧。
子川是天纵奇才,到底算是保住了一方平静。
连连几场胜仗,叫祁国不得不认了亲。
篁朝和祁国本有亲,虽未出五服,但是先皇很看不上篁朝,于是渐渐疏远。
谁知先皇晚年,边疆频频作乱,都是洛氏一族拼死相保,祁国版图尚且安稳。
魏安辰如今登基,见洛家如此,确实像是忠臣,因此有意拉拢。
说是拉拢,其实就是恢复了原来的认知罢了。
亲人不像亲人,到底是利益所趋。
魏安辰微笑,执起筷子再塞了一颗蜜饯,“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大事,对于祁山和篁朝,都有好处。”
一国之主,总要有将天下英才与利益网罗的本事。
周朗知道事情重要,也知晓慕玘担忧,“你放心吧,等我对皇帝说了,便动身去了。”
周朗如今到底是一山的掌门,若要出游,还是要对帝王说起的。
慕玘知道周朗的用心,如此开口,是叫自己宽心。
不管有什么事,慕玘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她心下感动,“如此,多谢二哥。”
他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圣旨十日后就会到他手上了,说是,定远侯。”
慕玘知道,“定远侯”不常有,但却是洛家专属,开国以来,别人家倒是不可能有此殊荣的。
一定得是战功赫赫的,与皇家沾亲带故才好。
洛家独此一份,高祖叫洛家戍守边关,自立篁朝。
三代以往,便得如此厚重的礼遇。
硝烟不断,三代忠良,大漠忠骨,马革裹尸,流血不断,吹遍了羌笛和芦管,随着西边的风吹到了玉门关内,保得天下百年久安。
定远,最是适合不过的。
虽然先皇曾经猜忌,但那到底是晚年的糊涂,也到底没有撼动两家根基。
“皇帝如此做,你也猜得到为何,他想与天下人打好关系。”周朗一笑,自然也包括祁山。
“他布局太大,我们也被掣肘了。”
祁山是慕玘母亲和洛家兄弟母亲的母家,如此亲上加亲的关系,本就会让皇家忧虑,江湖权势过大。
但又不得不依靠江湖的势力,篁朝在边疆才能使得别的小国不虎视眈眈,祁山占据了江湖大半情报网络,甚至有些朝臣也会上祁山买卖情报,着实是,怠慢不得。
因此,慕家成为皇家和江湖势力的中介,权势越来越大,一出事,倾覆地自然更快一些。
“我知晓的,棋局,总要慢慢下。”慕玘开口,眼底清明。
周朗看她表情,便知道她从不是只会伤春之人,便悠悠叹一口气:“你知道就好,只是别太辛苦才是。”
晚膳以后,沈晖要过来给慕玘请安,周朗欲离开。
春色尚好,慕府景色一绝,周朗是熟络的,因此在后花园转着,欣赏春夜烂漫。
“公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