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瞬间缓过神来,睫毛上沾了泪花,眼眸向下,竟是突然的欢喜,又是无尽悲凉。
竟然,一下子走了两个孩儿,她只能装作淡定:“宫里的孩子,若想活下来,是要打从娘胎里就坚强的,我和孩子,到底还没有缘分。”
慕玘这话说的可惜,沈晖不由挑眉,“阿姐如今,照顾自身最要紧。”
他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她虽对皇帝没什么情分,但自己怀胎的孩儿,定然是用心的,孩子不保,她确实自责。
她不置可否,默默良久,再抬起头来时已没有了不舍,“可知男女?”
沈晖会意,也不再多说下去,只是面带微笑,“再好的医术,也不敢断定胎儿性别。”
“是我问的幼稚了。”
沈晖点头,“阿姐,以后还会有的,别太伤心了。”
他害怕慕玘伤心过度,孩儿落胎时引发大出血,那就不好了。
慕玘回过神来,显得自己不甚在意,“你来了,我便可以出门看看了。”
沈晖知晓慕玘这段时日被拘束了手脚,自己每日都来请安问脉,看着言欢婉儿无比担忧,也顺着她们的话叫她好生歇息,结果慕玘真的成了大门不出的,却也是憋屈得紧。
难得今日天高气爽,让她出门走走也无妨,想来自己陪着,别人也不会有异议。
沈晖微笑,“陛下待你并不一般。”
这几日,陛下虽然没有去见,但沈晖每日从慕玘阁中出来,总会碰到帝王身边的小夏子,恭恭敬敬问着皇后身子是否安好。
倒是像极了他前几月去慕府诊脉,慕大哥对于嫂子十分上心的样子。
但终究是不同的,帝王无法时刻陪伴在妻子身边。
慕玘,似乎也很不愿意见着他的。
慕玘不语,她是看着魏安辰从太子到一代君王,只当时并没有太过相熟,也许是天生抗拒这些吧。
她也知晓魏安辰的眼神,在她的印象里,储君本该目空一切的,他却是动不动会朝自己看来。
慕玘怔怔,有些惊讶于这些认知。
却也是无奈的。
沈晖见慕玘突然呆滞,想着她为了孩子的事情难过,也不好接话,只好说一些最近他发现兄长对于潘倚碧用了真心的话。
“潘倚碧到底是和兄长一起长大的,等了这样久,如今算是如愿以偿。”沈晖说起此事,也很是欢喜。
之前哥哥叫自己多多照顾宫里的皇后的时候,他也许猜到了兄长的心意。
这么多年,若是被阿姐知晓,也许就不好办了,所幸兄长是看得开的人。
也是很珍惜阿姐的
最起码,这么多年不叫喜欢的人知晓自己的心意,是一件很难的事。
除非是太过珍贵了。
还好,哥哥也愿意做些改变。
潘倚碧对于哥哥,是执着而真诚的,她一定是知晓兄长对皇后的心意,到底是在他身边去了。
兄长去北疆,着实是因为边关起了战事,更是因为他想要远离潘倚碧的真心。
她竟然拖着身孕跟着哥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