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甲浴血的秦明,拉着缰绳,抬起手想要擦去额间的冷汗。
可抬到一半,才想起身上和脸上都覆着甲胄。
秦明哑然失笑。
随即,他抬起头,快速的扫视了一眼满是残肢断臂的战场,强忍着恶心,喊道:
“子鼠、戌狗、阿木、阿火。”
很快,四人便策马来到秦明面前,齐齐取下面具,兴奋道:
“公子。”
秦明取下带有火焰纹的银色面具,朝四人吩咐道:
“清点下各自队伍,稍后将此战的伤亡报给我。”
“另外回去之后,命所有人对此战做个总结,尤其是此战中,学到了哪些东西,又犯了哪些错误,都一一记录下来。”
子鼠四人躬身应喏,随即拨转马头,执行命令去了。
几人刚刚离开,秦明身后便响起了喝彩声。
“好,好,好。”
“兵法有云,胜不妄喜,败不惶妥,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
“贤侄,你今天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秦明转过头,见是李靖和段志玄,连忙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末将,拜见大总管,拜见段总管。”
李靖微微颔首。
此时,他是越看秦明越满意了。
在他看来,秦明不仅懂兵法,而且还敢身先士卒与敌人拼杀。
难能可贵的是,在得胜的情况下,秦明还知道让手下,总结交战经验和教训。
这样的徒弟,简直就是老天爷为他精心准备的。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李靖脸上露出来一个大大的微笑,伸手扶住秦明的胳膊,热情道:
“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谢总管。”
与李靖的关注点不同,段志玄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在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秦明这一身豪华装备。
眼神更是在火焰纹面具和骑兵刀上,停留了许久。
见秦明起身,段志玄连忙上前,指着秦明腰间的佩刀,说:
“贤侄,你这刀样式倒是挺新奇的,能不能借老夫观摩一下?”
秦明点了点头,取下腰间的骑兵刀,朝段志玄递了过去。
“段总管,请看。”
段志玄连忙双手接过秦明的佩刀,双手握住刀柄,猛地往外一拔。
只听苍啷一声,雪白的刀刃,便被段志玄拔了出来。
“好刀。”
段志玄赞叹道。
随即,段志玄握着刀柄,尝试着挥舞了几下。
“贤侄,你这刀不仅能护住右手,而且经历了一场血战之后,居然一点卷刃的迹象都没有。真是一把难得的宝刀啊!”
“不知是长安城里哪位兵器大家打造的?贤侄可否替老夫引荐一二?”
李靖听到段志玄这么说,也将目光投向了秦明。
秦明笑了笑,说道:
“多谢段总管夸赞。这柄刀是秦府的一名铁匠打造出来的,并非是出自兵器大家。”
“若是,段总管喜欢,等咱们回到长安后,末将可以让府上的匠人,为您打造一把。”
段志玄眉眼眉头皱了皱,随即看了一眼左右,高声喊道:
“贤侄,你真是调皮,若非老夫早就问过你家亲卫,差点就你给糊弄了。”
“你家亲卫早就跟老夫说了,这刀是你请永宁坊匠人打造的对不对?”
说完,段志玄背对着身后众人,不停地给秦明使眼色。
秦明立马会意,连忙躬身,诚惶诚恐的说道:
“段总管教训的是,是末将私心作祟,没有跟总管说真话。”
段志玄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他大手朝秦明的肩膀上一拍,严肃道:
“刀的事先放一边,先说正事。”
秦明的肩膀往后一缩,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
“啊,嘶、嘶、、、、、”
李靖听到秦明痛苦的声音,焦急道:
“贤侄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秦明擦了一把额间的冷汗,老老实实的说:
“有个蛮子在临死之前,用狼牙棒砸了肩头一下。”
“不过好在末将的盔甲比较结实,只是受了些轻伤,不碍事的。”
李靖闻言不由的板起脸,没好气的说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老夫离开前怎么交代你的?”
“明明是让你留守伤兵营,你却不听本总管的将令,偷偷领兵跑来这里。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如何跟圣人交代?”
段志玄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刚才老夫听出你的声音后,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生怕你出个意外,下次可不能这样冒险行事了,知道吗?”
听到两人这么说,秦明心下有些感动。
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于是秦明便又拿出了对付百里芷的那套说辞。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话是谁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秦明抿嘴而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正在这时,子鼠等人策马疾驰而来。
四人朝李靖和段志玄见礼后,纷纷聚到秦明身前。
子鼠率先躬身拜道:
“启禀公子,左亲卫团总计五十人,此战轻伤二十,重伤七,亡者无。”
戌狗:
“右亲卫团总计五十人,轻伤十八,重伤九,亡者无。”
火壹:
“木字小队总计二十五人,轻伤四人,重伤无,亡者无。”
木壹:
“木字小队总计二十五人,轻伤三人,重伤无,亡者无。”
李靖和段志玄听完这四人的汇报,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毕竟,秦明这些战场新人,刚刚交战的可是由吐谷浑左将军慕容盛率领的精锐啊!
秦明这一百五十人,不仅“全歼”了吐谷浑的精锐骑兵(俘虏也所在内),而且伤者居然如此之少。
更离谱的是,秦明的亲卫居然一个都没死。
还有那个木字小队和还有那个木字小队和火字小队,又是怎么回事?
那堪称恐怖的伤亡比,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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