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一瞬被踢飞好几米。
远离了轮船。
空中传来巨鲨的嘶吼。
宋黎看着这一幕，跟着就是一抖。
好家伙。
一脚踢飞巨型鲨鱼。
这简直比他在二十一世纪看到奥特曼打怪兽还要离谱！
鲨鱼落下，泛起了千层水花。
轮船、海盗船都在随波浪摇晃。
船上的人都不得不拉着附近的固定物品稳住身体。
程苒见危险化解了，就挥动着翅膀往陆承郁的方向飞。
陆承郁也看到了。
脸上的担忧不见，立马笑着向程苒张开了双臂，接她。
只是程苒刚靠近，手搭在了陆承郁肩头。
陆承郁越过程苒的肩头，看到轮船对面的海盗船上，还有一个异能者还活着。
手抬起，对准了两人的方向。
程苒背对着，所以没看到。
陆承郁神色突然一变。
不等陆承郁出声，三根黑色长箭一样的东西快速往程苒的方向飞。
陆承郁抬手，紧紧抱着程苒的腰，迅速转身。
两人已经换了一个位置。
那三道犹如长箭的攻击立马打在了陆承郁背后的保护罩上。
箭尖磨着金色的保护罩，几乎冒出火花。
直到那艘海盗船上的布偶娃娃一刀切断了那人的脖子，黑色的长箭才消失不见。
程苒看到了，这才松了一口。
刚才以为最大的威胁没了，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偷袭。
还好有陆承郁在。
陆承郁收了保护罩，站正身体，笑着摸了摸程苒的头，“吓到了吗？”
程苒仰着头，看着陆承郁，然后又摇了摇头。
陆承郁低低的笑。
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
突然，本能的危机感触动着陆承郁的神经。
他抬头又看向前方，手突然猛的一推程苒。
“砰！”
一阵枪声响起。
程苒眼前红色的血液划过。
天地仿佛失去了颜色。
一切事物在此静止。
那一枪，速度快到陆承郁来不及使用异能，只把程苒推开。
程苒因为陆承郁推人的重力倒在甲板上。
头撞到了一旁的重箱子，晕乎乎的。
她再看向陆承郁。
却看到陆承郁穿着的白衬衫被血染红。
胸口衬衫处的那一抹红，红得刺眼。
本是冬季，对普通人而言冷得刺骨。
但对于异能者来说可以利用异能御寒。
此刻的陆承郁，却更像是海面上的一根芦苇，随时能被风刮倒。
陆承郁的嘴角滑出一丝鲜血。
身体摇摇欲坠，就要往前倒。
程苒意识到了什么，从甲板上爬起来，往陆承郁的方向跑。
程苒接住要倒下的陆承郁。
但同时，她放在陆承郁背后的手摸到了一片湿黏的东西。
她抬起手，就看到了血。
好多……好多的血……
黑色的血，有毒。
陆承郁的下巴搁在程苒肩头，整个人的重力都压在了程苒身上。
他的嘴巴上都是血，嘴角却一直上扬着。
他靠在程苒耳边，呢喃，“我现在也保护你了。”
陆承郁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前世程苒对他说的话。
【黑色的玫瑰花？我不喜欢，你拿走吧，我更喜欢红玫瑰。】
一幕幕场景就像是电影在他脑海里播放。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满意了吗？】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
“我是不是……可以从你那里分走一些你对白诩的喜欢。”
陆承郁又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他还是有一些在意。
心里清楚程苒为什么会那么说。
但打心底里，陆承郁还是在意。
背负着太多过往去爱一个人，挺累的。
丝毫的风吹草动，对他而言，就像千军过境。
怎么可能做到丝毫不在意。
程苒脑袋一片空白，她已经不知道这时候要做什么了。
只说，“陆承郁，你不准死。”
程苒抱着陆承郁，声音有些哽咽。
陆承郁在笑。
“抱歉……”陆承郁嘴巴里又冒出许多的鲜血，“重活一世……我好像，还是没能让你看到我……”
程苒什么都不知道。
她或许对他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依旧是懵懂的状态。
“算了……”陆承郁又道，“忘了我吧。”
说完，陆承郁就闭上了眼睛。
“陆哥！！！”宋黎回过神来，快速冲到陆承郁的身边。
程苒脑袋依旧是一片空白，身体僵着，愣在原地。
宋黎一把推开了程苒。
开始把陆承郁放平，试图对陆承郁进行抢救。
程苒看着手上的黑色血液。
陆承郁死了。
他的心跳停止了跳动。
死了……
程苒嘴角上扬着笑，跟疯了一样，“死了……”
紧跟着，她黑色的头发有了变化，变成及腰银白色的长发。
黑色的瞳孔变换，变成了浅灰色。
浑身充斥着血色戾气，嗜血的杀意从程苒眸中浮现。
程苒看向了快艇的方向。
周围有人看到了，都害怕的往旁边躲。
林郭站在小快艇上，看着轮船上的一幕。
得意的笑。
他的手上，提着一把特制ak。
脚边就是一瓶画着骷髅头的毒药。
在他身后，一个男人坐在驾驶座，开着快艇离开。
林郭嗤笑。
“还以为传说中的修罗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
突然，林郭看到那轮船上方，无数菱形尖锥对准了他的方向。
他立马感到不妙。
后背直发凉。
汗毛倒竖。
他转身，大喊，“快跑！开快点！！”
驾驶座的人会意，立马加快了速度。
然而下一秒，无数菱锥铺天盖地的往两人的方向飞。
只一瞬，两人身上就多出了无数窟篓。
两人甚至都还在动，没察觉到疼痛。
在看到自己身体千疮百孔，不成型，才直接闭眼落到水下。
解决掉了罪魁祸首，程苒的目光再落到陆承郁的方向。
宋黎一行人的急救根本没用。
程苒看得到，陆承郁的心跳停止了，血液停止流动。
毒素扩散到了他整个身体。
陆承郁的身体上，一道虚幻的身影从肉体剥离。
是陆承郁的魂魄。
陆承郁坐在地上，先是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
又看了看自己躺在地上的肉身，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死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缕魂魄。
再抬头，魂魄彻底离开人体，站了起来。
四周打量了一番。
他的手下全都焦急的围着他，试图抢救。
唯有程苒冷漠的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那么一瞬。
他好像觉得他这么多年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程苒的心，就像是石头，捂不热。
他走到程苒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注意到程苒的视线是在看他，他笑了笑，“你看得到我？”
程苒盯着陆承郁的眼睛，点头。
陆承郁惊讶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笑着:“我都死了，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程苒:“什么？”
女生的声音依旧冷漠。
“你之前答应我，在你出远门后回来，就做我女朋友，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吗？”陆承郁问。
程苒没说话。
但陆承郁已经从程苒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不是。’
她从没有喜欢过他。
哪怕一瞬。
他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之前的约定作废，以后不会再有人约束你，逼迫你做选择。”
说完，他的身体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若细沙一样慢慢消散。
他转身，大步往前走。
还抬起右手，挥了挥，笑着说:“不见。”
陆承郁刚走了几步。
却又看到本蹲在他肉身旁边的宋黎，看着他的方向，惊恐大喊:“嫂子！！”
陆承郁的步子停下了。
意识到什么，心头一颤，快速转身。
就看到程苒握着一把蓝色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甲板上。
程苒嘴角扯了扯，看着陆承郁的方向，在笑:“下一世见。”
陆承郁的魂魄依旧在消散。
就在他的面部要消失时，他明白了，笑着，“下一世见。”
两人脚底下，巨大的金色齿轮时钟开始逆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