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看着收拾东西离去的韩馥。
他眼神之中稍微有点儿复杂。
直到韩馥完全消失之后。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潘凤的身后,问道:“将军,要不要我去做掉韩馥!”
“等等。”潘凤回头看了一眼。
来人正是区星。
“天龙啊!”潘凤说:“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区星说:“人不狠,站不稳。”
“如果,将军要是心中犹豫的话,这件事情尽可交给我去做。”
潘凤闭上了眼睛,在微微的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算了,算了。”
“反正韩馥也会死的。”
区星道:“将军谋划了这么久,就要这么放弃了吗?”
潘凤舔舐着干燥的嘴唇,看着区星,说道:“对自己人的狠,那不叫狠,叫冷血……”
“难道,你也希望看到以后我这么冷血的对待你们吗?”
“冷血的对待那些对吾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将领,还有那些甘愿为了付出生命的百姓吗?”
区星说:“如果,那个时候将军已经建功立业,成就一方。”
“我也并不是不可以!”
“通往权利的道路只有一条。”
“那就是用无数的尸骨堆积起来。”
“如果,将军需要用到我的尸体为将军垫脚的时候。”
“吾献出吾之生命。”
“反正,我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也没有什么的指望了。”
“死亡或许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只不过,我希望……我的死能够有意义一点儿。”
潘凤吐了一口热气在手中说道:“天龙啊!”
“冬天都已经过去了。”
“你也没有必要守着过去的生活。”
“该忘记就忘记掉吧!未来……未来还有很多呢。”
区星说:“忘不掉的。”
“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忘不掉的?”潘凤冷笑了一声,说道:“任何事情,在时间面前,都会的被遗忘的。”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得过时间的!”
潘凤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他对于时间的威力,也是深有感受的。
“遗忘的第一步,便就是你赶紧去找一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便就什么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算了。还是等打完了仗之后,你再找老婆,生孩子吧!”
“因为……”
“家人会成为你的软肋!”
区星微微点头道:“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
区星是来接耿武、闵纯的。
当然了,在暗中他也会帮潘凤干点儿脏活累活。
区星缓缓的消失在了潘凤的背后。
他就好像是潘凤的一个影子一样。
只在潘凤需要的时候出现。
而区星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他也很清楚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身为潘凤的一个影子,帮潘凤干了很多见得光的事情。
那么……
他的身份也从此就见不得光了。
他只能潜藏在暗中,知道他的人越少,他也就越完全。
如果,他一生都是潘凤的影子,不被任何人知道的话,他就能够安静在黑暗之中安静的度过这一生。
而他如果见光了。
那么,见光的那一天就是他死去的那天!
潘凤准备去看看韩琨,他可以放韩馥离开冀州,韩琨肯定是走不了的。
……
韩馥正抱着一个大包袱。
坐在马车之上。
他可能没有什么大智慧。
但他一直都有小聪明。
他从袁家的一个门吏,成为御史大夫,又从御史大夫跨越了阶级,成为了冀州牧,封疆大吏。
他为什么要将冀州让给袁绍。
因为从他来冀州开始,就是带着董卓赋予他的使命。
这是他和董卓之间的交易,他帮董卓盯着袁绍,而董卓封他做冀州牧。
而他也没想到董卓会倒台得那么快。
所以,他的心里是害怕的。
等到攻打董卓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得非常活跃。
那是因为他心虚,越是心虚也就越加活跃……
还有一个原因是,公孙瓒已经在边境之上集合大军,随时都能进攻冀州。
公孙瓒有多厉害,他已经在洛阳见识过了。
反正,在公孙瓒和袁绍这两人之中,他总得挑选一个人把冀州给交付出去的。
思索过后。
他觉得还是袁绍比公孙瓒要好一点儿。
最后一点,也算是他对冀州百姓的仁慈。
毕竟,他是冀州牧。
是冀州的父母……
他也算是为冀州的百姓们做最后一件人事儿。
洛阳的惨状,他不仅是看过了,还亲身参与了。
那尸横遍野的惨状,在眼前不断浮现。
他还是不希望战争在冀州打起来,把冀州变成下一个洛阳。
而且,让给袁绍的话,袁绍根本就没有理由杀他,而且还应该将他给保护起来。
而他想错了。
谁知道……
袁绍真敢杀他。
韩馥害怕了。
他怕死。
无论再多的理由,都抵不过……一个怕死。
韩馥的车队正驶向陈留。
其实,从魏郡到兖州,青州一带都不怎么太平。
魏郡被黑山军袭扰,占据了朝歌,之前韩馥也想过解决黑山军的问题。
但是……
打不过啊!
黑山军聚集了数百万人。
一旦打起来,赢了还好说,输了是什么后果,他都不敢想象,代价太大了。
况且反董的时候,张燕是站在关东联军一方的。
就更不好打了。
兖州、黑内一带,被撤退的李傕郭汜给洗劫了一遍。
又被吕布给的劫掠了一回。
目前缺衣少食。
青州更惨。
全境都快被黄巾给占据了。
刘岱战死,朝廷任命的新州牧,都不敢去上任。
而武德充沛的曹操,就进入到了众人视野之中。
兖州、青州的烂摊子,正需要一位武德充沛的人来解决。
韩馥的脑子里面正思考着以后怎么办,他可以想去投靠张邈,然后去曹操的帐下做一个幕僚。
曹操求贤若渴的名声已经渐渐传出来,他对很多名士都很优待。
他正想着的时候,忽然马车微微一顿。
“怎么了?”韩馥问道。
外面的一个仆人掀开帘子,说道:“前面有人设卡拦截。”
韩馥心里一惊。
“难不曾,这袁绍不肯放吾离去?”
“可是,他不放吾走的话,他图什么呢?”
“老子要是死在冀州,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忽然,韩馥感觉到了脖子一凉。
一把刀悄无声息的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位兄弟,是何……”
嗤嗤嗤……
没有给韩馥说完一句话的机会。
锋利的刀刃绕过了脖颈。
人狠,绝不多言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