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这个人。
缺点与优点一样多。
每次他犯下了错误之后,他都说要改。
改也确实是改了。
但是……
就是每次都维持不了几天。
你说他蠢吧。
他也并不完全蠢,比如陈宫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但他就是每次都只听一半儿。
听话听一半,改完又再犯。
他还很好大喜功。
比如……
这次他进入到了乘氏之后,城里有名有姓的官员、乡绅都出来迎接他了。
他虽然是打了败仗。
不过,搞得他好像是大胜了一样。
李玉是本地最有钱有势的豪族,吕布自然是由他来招待。
李玉字叔节,身为本地豪族,他能够一直维持家族在城中地位,自然也有些本事儿,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前几天还为曹操提供了粮草。
而吕布一来,他立刻就出来招待吕布,为吕布提供了粮草、吃食、住所还有一百担好酒。
吕布闻到了酒之后,喉咙微微蠕动着,嘴里微微呢喃道:“吾答应了公台戒酒!”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要,不过身体却很诚实。
“全军上下的将士都已经异常疲惫了!”
“不如就喝点儿吧!”
“解解乏!”
“接下来还要继续作战呢!”
吕布说着,端起一碗酒,狠狠的喝了一口之后,整个人立刻就开始飘忽了起来,“好酒!!”
他住在了李家的宅子里面。
李家大小妇孺都出来的迎接吕布了。
而吕布的眼睛也不老实,在人群之中看上了一个女人,问道:“那女子是?”
李玉道:“那是……”
“那是内人。”
“哦。”吕布道:“是弟妹啊!”
“放心……”
“我吕布从不淫人之妻!”
他又大喝了一口酒之后,搂着李玉就好像是亲兄弟一样。
直到,他看见了一个屋子紧锁房门。
“那是?”吕布问。
李玉道:“那是吾弟。”
“他不善言辞,就没让他出来迎接将军……”
“害怕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冲撞了将军。”
“不!”吕布说:“让他出来,吾要看看!”
“他凭什么不出来迎接吾?”
吕布酒意起来了,眼睛看着周围的女人时,手上也开始不老实,让李玉的内人过来敬酒。
一只手摸着李玉,一只手摸着他老婆。
李玉比较擅长隐忍,他原本是好心招待吕布,可是这吕布实在是无礼也。
但他也不太好说什么。
喝醉了之后,吕布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定要李玉的弟弟出来见见。
……
在房内的李进本就非常厌恶吕布,他和李典是好兄弟,而李典目前在曹操麾下效力。
李玉就是害怕他出面,可能会和吕布不和。
因此,将他给藏在了房里。
而李进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外面吕布是多么无礼,他原本就是一个暴脾气。
只听见外面的吕布,要他三个的老婆配他睡觉。
此时,他已经完全忍不住了,反手抓起长枪。
“妈的!”李进直接就一脚踹碎了房门。
哗啦!
房门破裂之中,李进提枪出现,朝着吕布一声大喝,道:“吕奉先!”
“别人怕你!”
“吾李进可不怕你!”
“嗯?”吕布顿时怒目圆睁,“汝怎敢!”
说罢。
吕布转身就去抓起方天画戟。
原本热闹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吃吾一枪!”李进面对吕布,丝毫没有惧色,一枪刺向吕布面门。
当!
吕布一戟砸下去,将长枪砸飞,紧接着又是一枪刺来。
枪尖在不断抖动,唰唰唰!
枪尖之上寒芒在不断闪烁起来。
吕布连续挡了几下,越打越心惊,酒劲儿也瞬间消退。
他打了一天的仗,而且身上还全是伤,谁能想到在这小小的一个乘氏之中,居然能够遇到这么一位高手。
长枪在李进手里变换得越来越厉害,吕布连连后退了几步,身上伤口开始扯着疼,额头之上开始冒汗。
“魏越!”他转头大叫一声,“起兵!”
魏越反手抓起了长枪,周围饮酒的那些军士们,此时都已经有七分醉了。
慌忙之中站起身来。
李进朝着周围看一样,低吼道:“李家人何在?”
“还愣着干什么!”
“抄家伙,剁死这些杂碎!!”
周围有数几百李家的圈养的门客、私人武装。
而他身边就有几十个醉酒的士兵。
“退出去!”吕布吼道,和魏越一起,直接杀出了李家大院。
门外。
吕布马就拴在门口,他翻身上马,叫道:“来人啊!”
而李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能在县里称王称霸,圈养着数千私兵。
很多人都早就看不惯吕布了,双方一触即发,瞬间打了起来。
李进在人群之中搜寻着吕布,看见吕布就追杀了过去。
吕布的这些溃兵,今天才被曹纯打败,本就没有多少战斗意志。
居然,被这些私兵给打得节节败退,一路退出了城外。
吕布更是窝火,如果他不是身上带着伤,又喝醉了酒,加上一天厮杀让他疲惫到了极点。
否则,他怎么能被一个无名小子给打得如此狼狈。
李进带了几百人,在吕布他们退出了城之后,依旧在后面的追杀,好像是不想让吕布活着出去。
……
直到天明。
吕布狼狈逃窜了几十里。
他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啊。
差点儿眼泪都掉下来了……
魏越说:“将军,走吧!快去军师等人汇合。”
“将军,大局为重!不可置气也!”
吕布叹了口气,拍马而走。
……
荡阴城下。
潘凤三路大军集结。
数十万人,浩浩荡荡,铺得漫山遍野都是。
袁绍这边也不遑多让,河北四柱,到了其三。
双方一下聚拢起二十多万兵力。
这一仗要是打起来的话。
应该是这么多年来,中原第一大仗。
袁绍也从邺城出来,他站了一个高坡眺望。
“想当年……”
“这潘凤不过就是一只蝼蚁般。”
“可现在……”
“他已经能带领数十万大军,与吾争锋了!”
“真应该早日处之而后快啊!”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
潘凤也同样站在一土丘之上凝望远方。
他又再次回到了冀州!
不过,他是冀州信都人。
“站在这里,望不见吾乡啊!”潘凤嘴里微微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