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登上了岸。
为了登岸,他是付出了巨大代价。
岸边整整齐齐的垒满了尸体。
越过尸体筑起的高墙,他的都看不见海面了。
看着那些尸体,他的心里也并无多大波动。
这些年一路走过来,尸山血海他已经见多了。
只不过就是死了一点儿人而已。
“在这世间……”
“做什么事儿是不死的啊!”
“每天生老病死的人本来就不少,意外枉死之人更是甚多。”
“是人都会死的啊……”
孙权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截断刀来,手里捡着那断刀时,眼睛里立刻就露出了一副怜悯之色来。
他再看面前的那些死去的将士,眼角之上划过一滴眼泪。
孙权露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他将一滴眼泪给拭去,扔进了大海之中,说道:“我这一滴眼泪,扔进那大海之中,根本就完全微不足道。”
“可吾将士的鲜血,洒进那大海之中,却将那大海都给染红了。”
“吾……”
“甚为悲痛。”
“痛不自已……”
“吾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啊。”
“……”
一见孙权这模样。
众人也是立刻上前劝诫道:“主公保重身体啊!”
孙权道:“嗯,吾会保重身体的。”
“现在,这天下还等着吾去征服呢!!”
丁奉都不由的抬头朝着孙权看了一眼。
这态度也转变得有点儿太快了啊。
怎么也得稍微再多演一会儿啊!
孙权立刻回过神来,看着徐盛,道:“承渊(丁奉表字),如立刻带兵,杀进黄县,将那太史亨给吾抓出来!”
丁奉立刻领兵,带着将士,朝着前面的黄县而去。
目前,齐国的军队几乎都已经葬身在了这海岸之上。
黄县之中,已经空虚,并且,随着海岸战败之后,齐国上下的士气,几乎已经跌落在了谷底,无力再战了。
等挥兵进入到了黄县城下。
太史亨就站在那城墙之上。
……
周瑜也很快就收到东莱战败的消息。
“走吧!”他收拾好东西,换上了一身便装,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带着人就离开了。
他之前早早就已经铺好路了。
就等着他带人离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胶东的方向,眼睛之中也是含泪。
“哎……”
“这就是战争。”
“参与战争之中每个人,都是该死的。”
“只不过,就是苦了那些不想参与战争的百姓。”
“要如何才去救那些百姓呢?”
“只有让战争消失。”
“天下太平。”
“想要天下太平,是一件很难,也很简单的事儿。”
“结束乱世,一统天下。”
周瑜说罢。
立刻就带着身边的几个亲信,从城墙的一侧小门离开了。
留下这一城的百姓,还有后面的齐国……
……
“这陆伯言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潘心的手里把玩着一块石蜜,“他前面打得那么厉害,这会儿他不动了?”
庞统也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大世子啊,有点儿喜怒无常,有点儿暴虐嗜血。
之前一战被抓的那些江东俘虏,都被潘心给全砍了。
并且,还让人将人头给挂了出去,以示震慑。
几千颗人头。
都已经被风干,腐烂了,还不让人摘下来。
他并不觉得这能震慑住什么,只会激起更大的仇恨来。
由此来看的话。
他觉得那个温和的二世子,还是更加适合来做太子。
“这太子还真就不是什么人想做就能做的。”
庞统此时听着潘心的絮叨,抬头道:“一条路走不通了,他大概是换了另外一条路走吧!”
“这世间的路很多。”
“不一定必须在一条路上走到死。”
“换一条路,或许能够更加轻松呢。”
潘心问:“这陆伯言还有什么路可走?”
庞统道:“他们还能走汝南,通过汝南绕到我们的身后去。”
“从汝南郡,想要进入南阳的话,有三条路可走。”
“一条是翻过大山,”
“但想要翻山越岭的话,有点儿太浪费时间了,并且,江东军对这山路也并不熟悉。”
“另外两个路,一条是伏牛山和方城山下之间夹着的大路,这条大路还算平坦,骑兵、马车都能走。”
“这条路会路过比阳县。”
“而且,速度也相对比较快。”
“最后,一条路则是直接到舞阳、叶县进入颍川郡内,直接出现在我们的大后方。”
潘心问:“那你觉得他们会走哪儿呢?”
庞统道:“最有可能的就是比阳县这条路了。”
“比阳这条路,不需要消耗太多的时间,只要从比阳城出来,一面能攻宛城,一面能攻新野。”
“啊!”潘心一下反应了过来,赶紧让人将地图给拿了上来,再看过了地图之后,他嘴里在呢喃着,说道:“一开始吾还真没想到呢。”
“果然不愧凤雏啊!一语点破!”
“不知卧龙比之先生如何?”
庞统的眼睛里微微一动,心里想着,这潘心还真是潘凤的儿子啊,这两人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的。
庞统说道:“吾不如孔明也!”
“是吗?”潘心道:“自谦,自谦……”
“士元啊!吾可真是越加的喜欢你了呢。”
庞统的喉结在上下浮动着,潘心这是对他有招揽之意。
只不过,他并不想卷入这皇子之争,他所效忠的人只有潘凤一人就足够了。
因此,此时庞统也并未过多回答。
潘心见庞统不回话了,继续问道:“以士元之见,接下来吾当如何?”
“我们在比阳设下伏兵?”
庞统道:“吾也只不过是推测而已,这陆伯言也不一定会完全按照吾的推测,一定会从比阳这条路走。”
潘心问:“那吾当如何应对?”
庞统道:“将人给放进来就好。”
“陆伯言之前不是也很喜欢用这一招吗?”
“设下一个套儿,就等着人往里面钻。”
“我们也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
潘心的眼睛里眨巴着,一时间他好像没想明白,“人放进来了,可吾兵力就只有这么点儿啊。”
庞统道:“藏兵!”
“打仗不藏兵,跟不穿裤子上朝有何分别。”
“陆伯言他也没有那么多兵力,也在藏兵,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往何处藏的……”
“有可能他现在人都已经不在南阳了。”
潘心打仗就喜欢直来直往,“这藏兵怎么个藏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