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欢快的笑了起来,其他没被剃头的也跟着笑,实在是这场面,千年难得一遇啊。
反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笑,也不怕被报复,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不就有了吗。
而那些被剃头的大臣,一个个埋头撅腚,把脸遮挡了个严严实实,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宏终于牵扯到了伤口,这才龇牙咧嘴的停了下来。
“陛下,还请为臣等做主啊。”剃头大臣再次上奏哭诉。
“好,廷尉卿崔烈何在?”刘宏知道笑话看完后,就该和稀泥了,换句话说,该找替罪羔羊了。
毕竟剃头这事是刘晋干的,刘宏可不敢去找刘晋的麻烦,可是又得给众臣一个交代,没办法,谁负责谁倒霉呗。
脑子活络的负责人找不到凶手会再去找个替罪羊,不活络的那就自己当这个替罪羊吧。
九卿各官的长官是卿,副职为丞,所以,廷尉卿实为九卿之一廷尉的最高负责人。
廷尉,相当于最高法院,负责掌司法,一般都是法家出身之人担任。
不过,宦官把持朝政的时候,全他么乱套了。
与其说是向皇帝举荐人,不如说是卖官。
虽然都卖官,不过皇帝卖的一般是小官小爵,那些受宠宦官则是荤素不忌,全都卖,甚至三公九卿都在买卖行列。
没办法,皇帝信任他们啊。
崔烈,博陵崔氏负责人。
博陵崔氏,与清河崔氏,都源自姜姓,因封地崔邑而受姓崔氏,西汉时期,崔家两兄弟估计是闹矛盾分家了,一个在涿郡安平县定居,一个在清河郡东武城定居,并且都逐步发展壮大。
后来涿郡安平县被划分到博陵郡,就发展成了博陵崔氏。
虽然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都属于冀州,但同源不同宗,严格来说,博陵崔氏成名在清河崔氏之前。
所以,于公于私,在刘宏眼中,崔烈都是剃头案的不二人选。
“陛下,臣在。”崔烈抬起头来,整个脸皱巴巴的,心里不断叫苦。
我们让你做主,你倒好,准备把问题再踢回来,这不是坑人嘛。
刘宏看到崔烈的表情,一颗皱了吧唧的煮鸡蛋,差点又笑喷了,不过还是压下情绪,虎着脸道:
“朕给你十日时间,不论你用什么办法,把那个剃头狂魔找出来并绳之以法,否则你自己就致仕谢罪吧。”
“……是……陛下……”崔烈的脸色更苦了,但又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分内之事呢。
只是这种事情,现在都没有一丝头绪,还找个鬼啊。
一晚上的时间犯案这么多起,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团伙作案。
而且,没有钱财丢失,没有人员丧生,有的只是一些毛发不见了。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要不是头发被剃了,怕是都不知道有人进过房间。
这他么的,这种高手老夫敢去找吗,万一惹得对方不高兴,下次剃大头变成剃小头了怎么办。
老夫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惊吓呀。
罢了罢了,一会儿下朝后先找三位神将打听下,看看这剃头狂魔到底有多高强,实在不行就随便找几个人,糊弄糊弄得了。
刘宏把剃头案推出去后,又看向了邓盛。
“邓太尉,刺客之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同样十日时间,朕要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刺杀朕,否则,朕就把那块令牌当真了。”
说起刺客,刘宏面目都有些狰狞,朕是软柿子是吧,谁都能来踩一脚?
太尉为百官之首,相当于国防部长,下辖的光禄勋和卫尉,主掌宫省禁卫。
昨夜皇宫失火,刺客进宫,皇帝遇刺,桩桩件件,哪样都跑不出太尉的管辖范围,而且线索指出幕后主使也是太尉。
所以,不找你邓盛找谁。
你邓盛要是不能给朕一个交代,那朕就给你一个交代。
“是,陛下,臣领命,定会找出幕后主使。”邓盛也是发了狠,贼人居然陷害他,这不是打他脸吗,以后是不是随便来个小瘪三,也能嘲笑他了。
他邓家先祖好歹是光武帝麾下,云台二十八将之首,虽然后世子孙有点不争气,但也不是谁都能算计的。
而且这已经不能说是小打小闹了,刺杀皇帝,这是要把他邓家往死里整啊。
邓盛心里暗自发誓,别让老夫找到幕后之人,否则,不死不休。
“对了,大司农之位空悬,诸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刘宏随意的问道。
本来刘宏是准备把大司农卖出去的,毕竟皇帝也穷啊。
结果昨晚遇刺,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蹇硕在转移南宫财产的时候,居然在张让、赵忠等已经死去的中常侍住所里,发现了大量财物,于是蹇硕连夜把他们在宫外的住处也搜了个遍。
好家伙,人人都比刘宏富裕,还发现了一坛茅台酒。
这下刘宏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就是一边气,一边乐。
气的是,这些中常侍居然仗着自己的宠信,弄得钱比自己都多,关键是,还贪到自己头上了。
乐的是,朕有一个好大儿,一通乱杀,自己直接一波肥,这些钱财足够自己挥霍好几年了。
所以,刘宏现在有点看不上卖官挣得那点钱了,挣得少不说,还他么丢人。
索性就交给众臣推举吧,免得朕的好大儿也说朕昏庸无能。
至于曹嵩,冤枉就冤枉了吧,惹了三大神将,朕这是让你远离风暴中心,是为了你好。
“陛下,臣已故兄长袁逢的嫡长子,安国亭侯袁基,学识丰富,品行高洁,可为大司农。”司徒袁隗(wei三声)率先站了出来,举贤不避亲。
“陛下,陈留太守张邈,向来以侠义闻名,接济贫困,号位‘八厨’,可为大司农。”司空张温也站了出来,据理力争。
“陛下,豫州刺史王允,文韬武略,非同一般,而且政绩斐然,忠心耿耿,可为大司农。”
太尉邓盛也不让步,举荐自己相中的人,同时对袁隗和张温的行为十分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