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山河这会儿又去哪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唐野无意间发现之前赵山河的位置空了出来,不由好奇地问杨洛。
“不用担心,咱们这处营地周边,到处都是修真宗门和修真家族子弟,肯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估计呀,指不定是跑到哪里放风去了。”
杨洛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心里面也在暗自犯着嘀咕,白天丢了个黑寡妇,晚上又丢了个赵山河,这又算是什么事儿嘛。
然则,此时的赵山河却已来到城外三里的一片树林间。
“三伯,是您么?”
望着站定在不远处的那一道背影,赵山河试着开口确认身份。
这人身穿一件宽大黑袍,背脊挺拔,头发花白,即便只是一道背影,却仍旧给人一种上位者的高贵气势。
他缓缓转过身来,宛如鹰隼般的眸子落在赵山河身上打量了一番,而后才悠悠开口,“想不到这才不到一年光景,你的修为竟已突破到筑基境初期,看来你爷爷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三伯,原来真的是您!”
当确定了此人身份,赵山河脸上立马绽放出孩童一般的喜色,几步上前,躬身行礼。
“臭小子,跟你三伯还如此见外,你小子这是存心让你三伯心里不痛快是吧。”
那人抬手在赵山河肩膀上重重一拍,当即把赵山河疼得是龇牙咧嘴,“嘿嘿,三伯三伯,您下手轻点,侄儿这小身板可是经受不起您老人家这么蹂躏,对了,今年的赏金大会,三伯怎么亲自过来了?爷爷的身体可还好吧。”
“嗯,算你小子有心,也不枉你爷爷疼你一回。”
那人欣慰的点头,随即才收回了宽大的手掌,说道:“山河呀,这一年来,你一直都在外面度过,可能对家里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这一年里,你大伯的日子可是有点不太好过呀。”
“莫不是又有哪一处边关吃紧?还是……当朝文武百官又闹腾出什么事来?”赵山河试着问道。
“都不是!”
那人摇头叹息一声,道:“哎,年初就在你离家不久,你那当朝太子的大哥就莫名其妙得了一场怪病,后经太医院御医多次会诊,性命虽是无忧,但却是整日里浑浑噩噩,神志不清,跟你四哥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
“怎会这样?难不成太医院里的御医都是庸医不成!三伯,那后来呢?”赵山河眉头紧蹙,一脸愁容。
“是啊,当时你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那人苦涩一笑,“后来,你爷爷派出了皇城修道院的所有人手,前往各地去寻访名医,这才好不容易求到一个药方,而这个药方却还尚需一味药引才能奏效,名曰:肉灵芝,可是这味药引却太过稀世罕有,连御药园也只是有过记载,是以,你大伯才决定将这味药引列为今年赏金大会的‘三鼎甲’皇榜任务之一。”
话到此处,赵山河与他这位三伯的真正身份也不难被猜出来,正是出自于皇族。
大殷王朝传承至今,已经过十数位帝王的更迭,但要说在位时间最短的帝王,却还要属赵山河的爷爷、当朝太上皇,赵天一。
赵天一自幼天赋异禀,且对修行之道十分钻研,原本并无继承帝位之心,奈何他这一辈的皇子当中,要么过早夭折,要么战死沙场,最后就只剩下他这么个唯一子嗣,故而也就毫无竞争的坐上了帝位。
然则,赵天一本人却对这个皇帝一点都不感兴趣。
每日都要打理朝政、批阅奏章不说,到了晚上还要选妃侍寝、夜夜笙歌,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备受折磨的煎熬。
因此才登基不到一年,便把帝位传给了嫡长子,而他这个太上皇,则是悄悄地隐退到幕后,成了当朝国师。
不过,自从他让位以后,各方势力就开始蠢蠢欲动的生出谋逆之心。
毕竟,当时的小皇帝年纪还尚浅,仅有二十几岁,眼看着边疆吃紧,战事四起,他这个太上皇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不管,是以,只好假借当朝太师之名亲自挂帅,到处南征北战,平息叛乱,后又鼓捣出个皇城修道院来,朝野上下才算是得以安宁。
赵天一共有五子,长子‘赵玄仁’继承了帝位,二子‘赵玄义’、三子‘赵玄礼’、四子‘赵玄智’、五子‘赵玄信’也就成了当朝四位王爷。
而赵山河便正是当朝四王爷‘赵玄智’的独子。
至于他的三伯,自然也就是三王爷‘赵玄礼’。
“三伯,要是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只要找到了‘肉灵芝’,四哥的陈年旧疾也能一并给治好。”
赵山河提到的四哥,便是赵玄礼的独子,打小在他们这一辈的诸皇子当中,就属他们俩走得最近。
赵玄礼:“哎,这个可不好说,毕竟身患顽疾太久,即便能治愈,怕也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吧。”
赵山河:“可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希望了不是!三伯,要是我大哥和四哥真的是得了同一种怪病,难道您觉得这正常么?”
闻言,赵玄礼抬了抬眼皮,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正不正常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还是说一说你小子吧,筑基丹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呃……是朋友送的。”赵山河如实回答。
“朋友送的?”
赵玄礼顿时流露出一脸诧异之色。
虽说以他目前三王爷的身份,要想弄来几颗筑基丹倒也并非难事,可即使是他,也不会轻易拿这东西送人吧?
见三伯赵玄礼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赵山河也不禁是暗暗得意,心说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可事实本就如此嘛,是不是连您这位三王爷都要对我那朋友刮目相看呢。
紧接着,他便把自己近一年来的境况讲述了一遍。
听到最后,饶是心性沉稳如赵玄礼这般的人物都被震惊得不轻,“呃……山河呀,你跟三伯说实话,是不是私底下动用了皇族关系?这可是违背了你和你爷爷当初的约定啊,不然就仅凭你们两个杂役弟子,恐怕还不足以成事吧。”
这才不到一年光景,先后在修真界第一大派‘昆仑仙宗’组建了两个公会,还开设了一间商铺,还是用自己赚到的灵石托人去收购来的筑基丹,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有多难,赵玄礼又岂会心里没数。
“三伯,既然我跟爷爷有约在先,就一定要靠自己闯出番名堂来,要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往后侄儿还能有什么出息。”
赵山河在说这话时,眼神无比坚毅,那一副认真且又自信的态度,连赵玄礼都是头一次见到,“好侄儿,难怪你爷爷会对你如此器重。”说着,还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来,“原本,你爷爷是让我顺便给你送几颗筑基丹过来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别介啊,既然是爷爷的一番心意,那我收下便是。”
许是受到了某人的影响,赵山河这时也没考虑那么许多,只是很理智的告诉自己,有便宜不占,那不就是相当于吃亏么!
而赵玄礼见此,却不由是一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