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平日里昆仑四杰之间本就是谁都不服谁,当下刚好可以借此机会除去同门竞争对手,他们又怎会不珍惜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呢?
尤其是方子墨、金石和珈蓝这一方,以三敌一,还占据着绝对优势,更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了。
不过,他们三位在动手之前也必须要想出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才行。
毕竟,这个夏木靑乃是炼丹堂培养出的一代杰出弟子,不看僧面总是要看佛面的,倘若就这么被他们给围杀,事后姑且不去考虑掌教那里该如何交代,单是炼丹堂这一关,怕就不是那么好过的吧。
“夏木靑,你身为昆仑四杰之一,居然将宗门门规视若无睹,勾结沙匪,残害同门,今日你若主动投降,跟我们回去向掌教领罪则罢,若你仍是执迷不悟,可就休要怪我等不念同门之情义了。”
方子墨默默运足内力,语重心长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纵使还隔着老远,都能让人听得格外真切,其心机可见不是一般的深。
而夏木靑的头脑自然也不是白给的,当然也清楚方子墨是何居心,不过,他却并没有向对方低头的意思,那一副不以为然的冷漠神情,反倒给人一种看不透的高傲感。
“夏木靑!子墨师兄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那可就怪不得我等对你不客气了。”
紧接着,是珈蓝第二个开口。
显然没打算给夏木靑留有太多考虑时间。
倒不是她利欲熏心、表里不一,只因她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刚烈女子,当亲眼见证了夏木靑勾结沙匪的事实后,不禁让她回忆起了某人早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以及顺带还提及到的诸多卑劣事迹,像这种十恶不赦的伪君子,在她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好同情的。
“哈哈哈哈……”
却不成想,原本神情冷漠的夏木靑也不知是抽的哪一股子邪风,竟在闻言后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
方子墨冷声发问,那一双宛若寒潭般的眸子盯向夏木靑,就仿佛是在盯着一个将死之人。
夏木靑也不怵他,就那么与其对视着,回话的言语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哈哈哈,我笑你们这对狗男女呀,想要置我于死地就直说嘛,又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你……”
方子墨闻言,脸色瞬间一冷,不过脸色虽是冷的,这心里面却是热的。
一直以来,他对珈蓝单相思这件事已经在同门之间算不上是什么秘密,虽说对方始终都是不肯接受自己,但他却从未放弃过追求的执念。如今饶是被夏木靑指桑骂槐的将他二人说成是一对狗男女,竟也让他隐隐感到一丝庆幸。
不过对于这番恶语相伤,珈蓝可就忍不了啦。
她把自己的贞洁和名誉看得何其重要,岂容夏木靑就这么信口雌黄的给糟蹋了。
至于回应夏木靑的,自然就是她手中的剑了。
跟夏木靑的佩剑一样,她手中这把剑也是一柄上品灵剑,三尺长,三指宽,当剑身离开剑鞘的刹那间,便给人一种锐不可挡的压迫感,只是下一个呼吸,那锐利的剑锋便已到了夏木靑胸前,这一下要是落得个实诚,恐怕夏木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然则,就在那一道凌厉剑锋即将临身之际,夏木靑却好像早有防备似的,身形向后一仰,整个人顺势倒飞出几丈开外,其优雅的姿态,就宛如是被微风吹走的一片树叶,给人一种视觉上的美感。
第一剑落空,珈蓝也并未气馁,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便是挥出了第二剑。
这第二剑的速度还要比第一剑快上许多,那凌厉的剑意也是陡然倍增,连人带剑直奔目标追击而去。
夏木靑见此,向后倾斜的身形立马一个急停,不得不变换方位进行闪躲,但这一次的动作,却是明显没有之前那么优雅。
如是再三。
珈蓝的剑招是越来越快,剑意也是越来越浓。
第四剑!
第五剑!
第六剑!
第七剑!
直到她一鼓作气的挥舞出第七剑时,夏木靑就连闪躲的身形都显得有些急促跟狼狈,但却依旧没有选择硬接。
只因他对珈蓝所修习的剑招也有过仔细研究,若纯以刚猛、霸道而论,甚至还要比方子墨的剑招更胜一筹。
面对像这种拼命三郎式的打法,任谁都不禁会感到头疼,除非自身修为远在对方之上,不然一旦与之硬拼起来,必将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然而,就在他规避开这第七剑之后,其嘴角旁却是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冷笑。
噗!
“珈蓝……小心!”
这个略显急切而又无力的声音是从珈蓝身后传来的,待珈蓝得到提示反应过来时,方子墨已然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下一柄锋利的剑,而这柄剑的主人,赫然正是金石。
要说纯以修行境界而论,金石要想伤到方子墨本也没那么容易,即便是偷袭也没那么容易得手,不过他所偷袭的目标,却并非是方子墨本人,而是其最为在意的珈蓝。
如此一来,为了保证心上人不受到伤害,方子墨也只能是当机立断的做出极端抉择,拼着自己的肉身之躯遭受重创,也要替珈蓝挡下这一剑,结果,自然也就让金石得手。
见方子墨因自己才受了重创,珈蓝自然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当即只能是收住剑招,转而来替方子墨解围。
“金石!掌教对子墨师兄的器重,你也是知道的,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可有考虑过后果?”
珈蓝向来不喜多言,但在眼下这个时候,却是不得不多说几句。
这一剑把方子墨伤得可是不轻,若是不能说服对方及时收手,方子墨的性命可就真的是堪忧了。
却见金石冷声一笑,言道:“呵呵,既然我都已经出手,难不成你还天真的以为,今日你们还有可能活着离开么?”
说话间,他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大,使得刺入方子墨胸口的剑锋又深入寸许,疼得方子墨是冷汗直流,竟硬是没吭一声。
“啧啧啧啧……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饶是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也决计不能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对么?”
金石继而又向方子墨奚落着。
而方子墨却是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倔强与狠厉之色,不卑不亢的回道:“的确,你说的这句话我也赞同,不过,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实在不配!一个弱者,又怎配去同情强者!”
语罢,他的身形突然动了,不是向后,而是向前,与此同时,原本阻止剑锋入体的手也一下松开,任凭那一柄剑透体而过,运足内劲,猛地向前拍出一掌。
由于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金石也来不及去考虑太多,下意识的就选择了弃剑,可见他对方子墨的畏惧也是发自骨子里的。
“怂包一个!杀我的机会已经给过你,可惜你却不中用啊!”
方子墨咧嘴一笑,那一双冷若寒潭般的眸子直视着金石,把金石看得不禁是有些发毛。
毕竟方子墨的实力摆在那里,那可是一位金丹境末期修为且深得掌教器重与传承的真正强者,面对这样一位真正强者的拼死反扑,谁又敢笃定不会留有保命后手呢?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个时候,只要拖到对方失去一身战力,然后再和夏木靑联手共同对付一个珈蓝,那么赢面还是很大的。
许是跟他想到了一处,夏木靑在这时也并未贸然出手,任凭珈蓝将受伤的方子墨送回到营地后方,他二人相互对望一眼,面庞上皆是流露出会心的笑意。
跟着,他二人便是各自下达了指令,命令各自麾下向着疯魔巨人营地发起总攻。
总攻的号角刚一吹响,本就整装待发的青帮子弟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疯魔丹服下,纷纷以疯魔状态加入战斗,再配合上早已打入疯魔巨人营地内部的石帮子弟里应外合,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不出现任何意外的话,将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估计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疯魔巨人的营地便会被血洗,包括珈蓝、方子墨以及珈蓝会、墨帮、财神帮、山河会所有人在内,统统都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当然,也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那么倒霉的可就是他二位了。
甚至,他们俩在离开宗门、赶赴赏金大会之前就已曾在私底下商议过,待到事后,要不要将各自带来的这批麾下也都一并给处理掉,这样一来,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到时就算是宗门追查下来,反正也是死无对证,还不是任凭他二人红口白牙、随便怎么说都行?
可后来,却又被他二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真要是这么做了,不但在良心上会过意不去,而且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才经营壮大的势力,岂不也要被无形当中削弱?
最后经过权衡利弊,这才决定各自在会中挑选出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子弟参与此次行动。
事后,只要给予足够好处跟利益,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把这件事给说出去。
毕竟此番行动大家都有参与,手上也都是沾染过同门的血,若真要是迁怒到了宗门那些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他们又将会落得个怎样下场?
但凡是个聪明人,想来就不难做出个理智的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