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前辈在内,全宗上下只有四个人?
能掌控的地盘,只有方圆百里的主峰?”
“看守山门的,是一条大黑狗?
道宗好歹也是传承万年以上的古老势力,难道就没有厉害点的灵兽吗?”
“苍炎师兄,冒昧地问一句,道宗有护山大阵吧?”
白乘风、黑玄和洛长生,表情都有些复杂,忍不住开口问道。
苍炎也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三位师弟别担心,虽然咱们的地盘小了点,但咱们人少啊!
相比之下,大家可以活动的空间,不就比其他宗派大很多倍吗?
至于护山大阵,那肯定是有的。
而且,我们的护山大阵传承万年以上,说是南灵州第一大阵也不夸张。
至于那条大黑狗……虽然老黑懒了点,但它活了一千多年,还很年轻,一点不见衰老。
由此可见,它也是有特殊之处的!”
苍炎不解释还好,听完他的解释,白乘风、黑玄和洛长生更泄气了,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疯道人板着脸,故作威严,没有说话。
但他心里也很尴尬,很担心白乘风三人反悔。
毕竟,这些年来,他和芸娘、苍炎试过很多次,招收过很多天才武者。
但那些人冲着道宗的威名而来,在了解道宗的真实情况后,全都以各种理由反悔、退出了。
毕竟,疯道人能看上眼的人,绝对是顶尖的天才,有资格冲击潜龙榜的那种天骄。
可那些天骄都心高气傲,不管他们拜入哪个武道圣地,甚至加入六大超级世家,都是很受欢迎的。
他们没理由选择人数最少、势力底蕴最弱,而且得罪了很多势力,树敌无数的道宗。
跟着道宗混,不仅没前途,还会莫名其妙地多出很多仇敌。
这就是南灵州武道界的共识!
苍炎初次结识楚青云,就想拉楚青云拜入道宗,就是因为他干过很多次这种事。
遇到天赋杰出的少年和青年,甚至是中年……他都会试着拉拢。
得知楚青云不是南灵州的土著,而是来自遥远的瓜州,他更加坚定信念,觉得希望很大。
毕竟,不是南灵州的人,可能不了解道宗,稀里糊涂就加入了。
后来,得知楚青云要进入书院,他师尊在书院当长老,苍炎备受打击。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仅楚青云加入道宗,连楚青云的师尊和朋友们,也一并加入了。
对此,苍炎非常高兴,也暗自感慨命运的奇妙。
见白乘风三人有些担忧,楚青云微笑着安抚道:“其实,你们不用想那么多。
以我们目前的处境,能在南灵州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就该知足了。
另外九大武道圣地再好,可是人数众多、人心复杂。
我们未必能得到器重,也很难安心修炼。
还有可能惹火上身,遭到排挤和欺辱。
道宗再怎么没落,毕竟有传承万年的底蕴,还有宗主这位至尊强者坐镇。
而且,人少更简单,大家像一家人一样,相处起来更和睦,凝聚力也更强。
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加入道宗,就不要有顾虑。
觉得道宗没落了,我们就努力变强,去建设它、扩张它,让它一步步重回巅峰……
与其担忧和抱怨,不如以身作则,主动承担复兴道宗的重任!”
待楚青云说完,众人沉默了片刻,随后众人都忍不住鼓掌叫好。
尤其是苍炎,激动的脸色涨红,鼓掌的声音最大。
“好!青云师弟,你说得太好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嘴替!”
疯道人也很感慨,满脸欣慰地拍了拍楚青云肩膀,目光灼灼地道:“楚青云,你说得太对了,句句说到了老夫的心坎里。
老夫当年拜入道宗时,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
虽然老夫没能振兴道宗,也没机会让它重回巅峰。
但老夫从未放弃过,也会为此努力一辈子!”
楚青云凝视着疯道人,微笑着道:“宗主不要妄自菲薄,您已经振兴道宗了。
而且,您此生一定能看到,道宗会逐步壮大,恢复鼎盛!”
“好好好!”
疯道人激动的胡须颤抖,满腔喜悦地道:“能收你入道宗,便是老夫最骄傲的事,为道宗做出的最大贡献。
老夫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振兴道宗!”
苍炎听出了端倪,一脸疑惑地望向疯道人。
“师尊,您这是……已经选定继承人了?”
“咳咳……不要胡说。”
疯道人瞪了他一眼,正色说道:“老夫的意思是,大家都是道宗的一员,振兴道宗要靠大家共同努力!”
“这还差不多。”
“宗主放心,我们会尽心尽力的。”李神霄微微颔首。
白乘风、黑玄和洛长生三人,也重新燃起希望,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不多时,巨剑穿过茫茫云海,抵达了天仑主峰的上空。
众人俯瞰巨大的主峰,便看到主峰的东、南、北边,都是陡峭的悬崖,足有两千多丈深。
主峰的西边,是地势逐渐变低的山脉,高低起伏的向西延伸。
如果说那座山脉像龙身,主峰便是昂扬的龙头!
方圆百里的主峰,都被隐形的护山大阵笼罩着。
半山腰以下,布满了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随处可见几百年树龄的参天古树。
而半山腰以上,被白茫茫的云雾遮盖了,且山体表面堆积了厚厚的冰雪,常年不化。
道宗的山门就在半山腰,坐落在原始丛林和冰雪的交界处。
宽约三十丈,高达二十丈的巍峨山门,透露着古朴、沧桑、厚重的气息。
山门上那斑驳老旧的‘道宗’二字,还有密密麻麻的凹痕、刀斧劈砍痕迹,似在诉说着道宗的万年历史与兴衰起落。
一只体长丈余,浑身漆黑,且肥胖慵懒的大狗,正趴在山门下睡觉。
任凭山风吹起积雪,掩盖了它的脑袋和半个身躯,它也酣睡不醒。
山门后方就是一座古老的灰石阶梯,一直延伸到山巅。
冰天雪地的山巅上,有十几座古韵盎然的宅院,十几栋古老雄伟的宫殿,无声透露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的气息。
一个身穿灰麻布衣、头戴青竹蓑笠的老者,踩着一双草鞋,不疾不徐地挥动扫帚,在清扫道路和宫殿之间的冰雪。
只是冰雪无穷无尽,他扫了两百多年,永远也扫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