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帝皇蔫头耷脑地跟在原体之母的身后收拾床单,基利曼端起他的极限马克杯喝了一口极限饮料,从极限眼镜盒里拿出极限墨镜戴好,双手枕在后脑勺后面,长吁了一口气:“偶尔像这样从政务里解放出来,确实让人无比放松……”
“呦呦呦,我听见了什么?”福格瑞姆摇晃着高脚杯中的鸡尾酒,“马库拉格的霸主,五百世界的主人,兄弟姐妹中最勤奋的原体,居然也会想着偷懒?”
“坦白讲,这种念头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基利曼摸了摸他的极限下巴,上面长着一些没有打理的极限胡茬,“但是我从来没有停下脚步,亿万生灵的重量压在我的肩上,也督促着我在责任中前进——永不停止地前进。”
“也许你应该学学我,哥们儿。”
费鲁斯盯着湖面上微微颤动的鱼漂,双手轻轻握住了鱼竿的把手。
“把权限下放给机魂和孩子们,他们巴不得帮我们多分担点儿事务呢。在我治理的美杜莎星区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工作都是机械神甫和星际战士在处理,我的禁军保民官也是处理文件的好手,我只需要负责在最重要的事情上点头或摇头就成。”
(注:保民官,原体身旁禁军近卫的官职,负责保卫原体的人身安全*虽然更多时候是原体在保护他们*,以及处理一部分所属星区的政治任务。)
“谢谢你的建议,但这并不适合我。”
基利曼在他的极限下巴上打好极限泡沫,用极限剃须刀一丝不苟地剃除冒头的极限胡茬,同时还能清晰地发出极限嗓音:“我习惯让所有事情都处在我的掌控之中——不是不信任我的孩子们,而是他们同样习惯于将所有事务一丝不苟地上报给我。”
“听起来就像我们的父亲。”福格瑞姆打量着鸡尾酒里用来调味的腌渍橄榄,“所有机械都是他手和眼的延伸,所有帝国人的一举一动都难逃他的眼眸。就是这种将万事万物都纳于掌控的病态偏执,才会让他……”
“我更喜欢现在的老爸。”费鲁斯笃定地点着头,眼睛依旧盯着微微泛起波澜的水面,“怎么说呢……总之比之前更有人味。”
“绝对不要忘记,”基利曼用极限手帕擦着脸,“统治人类帝国的,是一名出身贫寒的凡人。”
就在这时,鱼漂猛地沉入了湖水之中!
“上钩了!”
费鲁斯喜悦地喊了一声,手中鱼竿高高地扬了起来。鱼线和水面切割,发出悦耳的“嘶嘶”声,从竿头夸张的弯曲角度来看,无疑是一条大鱼!
“哼!想逃?”费鲁斯咧嘴一笑,“上来吧你!”
哗啦一声,溅起无比巨大的水花,打湿了钢铁美杜莎的无袖上衣,福格瑞姆刚刚才喝空的鸡尾酒杯此刻被再度斟满,基利曼平静地举起了极限雨伞,把阳光和湖水全都挡开。
当极限战士之主将雨伞拿开时,费鲁斯正在和阿帕斯大眼瞪小眼,细细的鱼线紧密地缠在她的金手镯上,那个结看起来似乎几个世纪也解不开来了。
第十一军团,冰海长鲸的领袖,被物理意义上地钓起来了。
“你在我打好的窝子里干什么?”钢铁之手的原体气冲冲地说。
阿帕斯荡开她脸上海藻一样的潮湿卷发,眼神游移地说:“游泳啊……”
“那你要不要解释解释,”费鲁斯压着恐怖的低音咆哮道,“为什么你游泳还要带一把剪刀?以及我的鱼钩哪里去了?”
“剪刀啊,咳,其实吧,剪刀,呃……”长鲸之母吞吞吐吐地说,“那啥,我游泳带剪刀其实很正常,你看,你钓鱼不也戴头盔么?”
费鲁斯一愣:“我没戴头盔啊?”
“没戴就对了!”
阿帕斯猛地剪断了她手腕上的鱼线,绷紧的鱼竿陡然失去了重量,啪地一声抽中了费鲁斯的鼻子!
美杜莎痛嚎一声,而海洋与水之王则如泡沫般轻盈地融进了水中,她在水面上支起半个身子,笑嘻嘻地说:“不要再钓鱼啦,鱼儿被钩中嘴唇可是很痛的。还有,下次记得戴头盔哦。”
她一猛子扎进湖里消失不见,徒留下骂骂咧咧的费鲁斯捂着他酸痛的鼻子站在湖边。
“真奇怪。”福格瑞姆倒掉鸡尾酒杯里的湖水,看着阿帕斯溅起的涟漪,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她也吃鱼的呀。”
“可能目的不一样吧。一个是为了填饱肚子,一个是为了享受抓捕的过程——也就是为了玩。”基利曼理智地说,他拿起极限马克杯看了一眼被湖水稀释的极限饮料,将其倒进了草地里。
霎时间,翠绿的青草被镀上了一层闪亮的金属色泽,长牙舞爪地吞吃起它们往昔同族的叶片,以绝强的侵略性朝着周围不断扩散。
“我就不信她能一辈子待在湖里,等她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费鲁斯闷声闷气地说着,他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子,对凤凰大君说:“快帮我看看我的鼻子还在不住原来的地方。”
“噢,天呐……”福格瑞姆发出一声喟叹。
“什么?”费鲁斯一下紧张起来,“它变得不对称了吗?还是说——”
福格瑞姆没好气地吼道:“我没在说你的鼻子,你们快看天上!”
三人抬头看向天空,只见那悬浮在湛蓝天空中放射温暖光芒的大黄脸,此刻变成了一个漆黑可怕的无底旋涡……
巨山小镇守则,第八条:如果太阳光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颜色,记得早点躲进没有十字架标记的太阳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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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一场远足更令人身心愉悦了,我黑皮肤的兄弟。”
湖岸边的森林之中,荷鲁斯将一瓶冰镇过的水递给伏尔甘,张开双臂满足地吞吸着空气中的草木芬芳:“置身于这种环境,总是能让我感到大自然的宽广脉动。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注定要为人类服务。”
“我不能更同意了,兄弟。”
伏尔甘让冰水打湿了他的嘴唇,从进入小镇以来一直紧绷着的脸总算得到了舒展:“镇子上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让我无比火大,为了旅途的趣味性我还不能捏死它们。还是待在这种远离人烟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比较好。”
“兄弟,我很难不产生和你一样的想法。”荷鲁斯宽容地微笑着,“但至少我们现在可以暂时排空脑子里的念头,感受纯粹的美好。别忘了,我们可是带着父亲给我们的任务,要找到——”
荷鲁斯猛然止住了话头。
眼角的余光告诉他,一缕灰黑色的毛发,刚刚消失在了粗壮虬结的橡树树干的后面——那是狼的皮毛!
巨山小镇守则,第一条:若旅客在露营时看见了狼,请及时寻找警察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