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听得一愣。
苏言哥哥?
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认了个妹子啊。
一直没听到声音,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笑声。
“苏言哥哥,我是易溪,易老的孙女,咱们之前在元宵诗词会上见过,还是我给你颁的奖,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言这才记起来,元宵诗词会上那个看上去刚成年的女主持。
不过,她找我做什么?
“记得,有什么事吗?”
“苏言哥哥,听说你要来魔都了,正好我和爷爷就在魔都,想要请你吃顿饭,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接你。”
和易老吃饭?
苏言闻言顿时紧张起来了。
他对这种文学大佬,向来是十分崇敬的。
但崇敬是一回事,他并不想过多接触啊。
尤其是上次元宵诗词会结束后,易老和季老硬是劝着他进京大文学院。
他说他想学数学后,这二人轮番上阵,直把他说到腿软。
他推托说回去考虑,这两人才把他放走。
他这次再去和这俩老头吃饭,还能见到学姐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这段时间比较忙。”
“那我们去找你吧,就这么定了啊。”
“定什么,我……”
还没等苏言把话说完,易溪便挂断了电话。
苏言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汗珠,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
果然,下午四点。
苏言正在酒店补觉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他酒店楼下。
紧接着,他的手机再度响起,等他打开门的时候。
易溪扎着双马尾,笑嘻嘻地看着他。
苏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二十分钟后,他提着礼品坐上了易溪的车,来到了一个独栋别墅。
门口甚至还有保安看管,还有一个大院子。
苏言看得嘴角都忍不住抽抽。
魔都,独栋别墅。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到了,爷爷他们就在一楼大厅。”
易溪笑着打开门,给苏言拿了一双拖鞋。
“呃……谢谢。”
苏言换上鞋,跟在易溪身后,环顾四周。
装修风格就不用说了,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装修。
墙上也挂着各种诗词字画,都是名作。
苏言看得吸气。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低调且奢华吗?
“爷爷,苏言来了!”
还没到大堂,易溪便喊了一声。
易鹤荣和季鸿立马走了出来。
易鹤荣也不装什么稳重了,加快脚步,硬是要走在季鸿前面。
“小苏,你来了啊。”
苏言点头,将手里的礼品往旁边一递。
“易老,季老,好久不见。”
“还带了礼物。”易鹤荣笑着接过来,“来,正好我们在研究诗词,你跟我们过来瞧瞧。”
研究诗词?
苏言嘴角的笑意顿时僵硬了许多。
“我……功力尚浅,给不了二位什么意见。”
“没事,你会写就行。”
易鹤荣二话不说,拉着苏言就往书房走。
季鸿笑着摆弄着扇子:“厨师已经在准备晚餐了,我们聊聊天,也当打发时间了,小溪,你去和厨房说,先送几道甜品过来。”
“好嘞。”
易溪朝着苏言眨眨眼,转头离开。
很快,苏言便被带到了书房,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宣纸。
而宣纸上,写着一句诗。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苏言眉心顿时一跳。
不妙!
季鸿笑意吟吟。
“小苏,我们看了你的直播,挺有意思的,光是赶海,我们就看了一上午。
晚上你那两首歌唱得也很好,这句诗词我们记下来了,觉得非常不错。
你果然是文采斐然啊,英雄出少年,诚不我欺。”
苏言硬着头皮开口:“谢谢季老夸奖,我就是随口一说。”
他现在要是再把那首诗写出来,这两人肯定又要提让他去文学院的事了。
他已经有一首《将进酒》了,足以让他在文坛站稳脚跟。
别的就不奢求太多了。
“年轻人不要太谦虚。”易鹤荣也是一脸笑意,将毛笔递给了苏言。
“我们今天就来研究研究,这句诗有没有前后文,我打听了下,你明天要参加节目。
要是一直研究不出来,最迟晚上十点让你回酒店,你觉得如何?文学方面,咱们还是要严谨。”
苏言握着毛笔,看着笑眯眯的二人,心里一个咯噔。
这是威胁吧?
他就是被威胁了没错吧?!
晚上十点再回去?到了都快十一点了,他还要洗漱,还要和学姐亲亲抱抱举高高。
时间哪够啊?
季鸿和易鹤荣笑得一脸慈祥,目光紧盯着他。
苏言深吸一口气。
“季老,易老,其实我下午还有事,要不……”
易鹤荣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听小溪说,你公司最近有两部电影要上映?
我打算给你打个广告,包个几十场,你觉得怎么样?”
季鸿眉头微皱:“我不怎么看电影,包场这方面我不懂,我还是投资吧。”
苏言错愕了五秒,随即大义凛然地拿着笔走到书桌前。
“易老、季老,您瞧瞧您二位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宣传的事吗?这是投资的事吗?
关键的是,咱们要探讨文学,弘扬华国文化,我忽然就有灵感了,我来写写。”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季鸿和易鹤荣的眉心抽了抽。
这小子,变脸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
本来还想丢出点东西的,结果这么快就答应了。
……
易溪送甜点过来的时候,苏言已经在纸上书写了。
她凑过去跟着看,这会儿纸上写着三个字。
“《行路难》?”
易鹤荣抬手,示意她安静,易溪急忙噤声。
季鸿看着苏言的毛笔字,点了点头。
这孩子的字,还是如此有风骨。
苏言继续往下写着。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七言古诗。
看到前面两句后,季鸿和易鹤荣有些不解。
苏言写的是宴会?
有金樽美酒,玉盘珍馐,为何却吃不下?又内心茫然呢?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解其意,但不得不说,能写出这样的诗词。
苏言的文学功底,可见一斑。
“拔剑四顾心茫然。”易溪小声道,“苏言写的是位侠客啊。”
季鸿笑了笑:“也不一定,但此人必有侠客风骨。”
苏言继续往下写,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看到这里。
季鸿和易鹤荣二人皆是眸光一亮。
想渡过黄河,冰雪堵路,想登太行山,大雪封山。
这可不就是行路难吗?
很快,苏言将最后两句也写出来了。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苏言呼出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太久没写毛笔字了,写起来还真有些费劲儿。
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易鹤荣和季鸿。
“易老、季老,我写完了……”
话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