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事之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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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柳城,吴王妃病重,吴乾披甲巡视各军营重地,西、北方的大晏大金像是嗅到什么苗头,一月来不停在大吴两处边疆重镇闹出一些刺探大吴底线的动作。吴家老祖吴大用出马用雷霆之姿镇杀了一批闹事之徒,才得以消停几日。

但近几日,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而且多面开花,大吴应接不暇。

吴柳城吴府卧室,吴浩望着瘫卧在床的母亲,苍白深凹的脸颊,裸露在被子外的双手血管浮现,自己才离开月余,怎么就成这样了。

吴浩心头一阵抽痛,半蹲坐在母亲榻前用真气为之固元,并疏导抑郁之气,稀释十余倍的蜂皇浆融在水里喂母亲喝下,看着母亲脸上恢复血色,吴浩这才稍微放下心。

“浩儿,我可怜的浩儿,你死的好惨啊!”吴王妃睁眼看着眼前的吴浩,第一句话就哭喊着说出来。

吴浩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那个王八蛋这么缺德,主意打到娘亲身上了,“娘,我好好的,没死呢。你咋一见面就咒我啊。”

“大吴派出去的斥候和江湖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回来的一个个缺胳膊少腿,坊间传言都说我们去大金的队伍全军覆没了。呜呜呜……担心死娘了。

你爹派出多位府中供奉也没能探听到你的消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交代啊,呜呜呜……”

吴王妃身体本就虚弱,刚有了一点精神,情绪上大喜大悲,一口气没上来,把吴浩给吓了一大跳,又是轻言宽慰,又是抬手举誓,终于把娘亲哄稳定。许是刚恢复未久,身子仍乏,未过一会,吴王妃就睡过去了,只是细细的手掌紧紧的抓住吴浩的手臂不肯放松,好像一放开,吴浩就又会不见了。

“昊阳,我娘真的没事?”

“放心吧,就是担忧过度,药石效果不佳,真气疏导气脉加上蜂皇浆,静养几日,可恢复如初,且寿元大增。”

吴浩定下心神,把母亲的手臂轻轻的放入被窝里,再将被角压了压,细心嘱咐了母亲的贴身丫鬟几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吴浩没来得及休息片刻,又立马动身前往祖地,站在待了好些年的祖地大宅前,突然感觉这大气门庭,与之前相比,仿佛少了点精气神。

一老头在密密麻麻满是书简的房子里,借着光亮正仔细地翻着一本吴氏家训,一条一条地用手指摩挲而过,嘴里默默地念出声来。

吴浩没有打断老人的动作,站在门外静静等着。

“小子,进来吧,见过你娘没?”停顿了几秒,接着说:“辛苦了。”

吴浩眼眶泛红,双拳紧握而后松开:“先去看了我娘,然后才来祖地的,谢过老祖为我娘亲疏导经脉,老祖身体安好?”

吴大用抬起头,似乎嫌弃屋内光亮不够看清吴浩,往前移动了几步望着吴浩,吴浩也望向吴大用。

吴浩嘴角上扬,没忍住露出了笑脸,“幸不辱命!”

吴大用见到吴浩的笑脸,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了,也释怀的笑了。

一路上吴浩和昊阳剑已想好说辞,昊阳剑需要借助吴浩与吴大用的身体接触,真气入体,探知吴大用武宗瓶颈。

“老祖身体感觉大不如前啊,尚能饭否?勇老祖可是跟我说了,他终于有一件事能超过老祖了,一顿能吃六碗饭,比老祖的小半碗要能耐多了。”

吴大用脾气刚毅暴烈,对吴勇未能担起护国重任,一直颇有微词,只要涉及到吴勇的任何琐事,吴大用都会提高要求标准。

但今日,吴大用却没像平日一样,只是抬头望着房内的各色书简,徐徐说道:“勇儿做得挺好,我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如他。”话未说完,一阵急咳声从吴大用口中传出。

吴浩快走两步到达吴大用身边,扶着老人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右手搭在吴大用的手臂脉门上,一道尖细如针的剑气从吴浩手指处流向吴大用脉门。

吴大用只感觉到一股刺痛从自己的右手脉门向身体各处冲击,一阵暖流从真气游走过的各处升起,随着真气向身体下一处位置而去。

吴浩低着头,双眼紧闭,手指搭在吴大用的脉门处,吴大用盯着吴浩,见吴浩眉心夹成一个井字形,心中叹息一声,从期望到失落,也没出声。

昊阳剑快速从吴大用体内行走一圈,将吴大用情况与吴浩一一说明:经脉固化、壁垒坚厚,最主要的心有郁结和担忧,不敢放手一搏。

吴浩轻叹一声。

声音虽小,在吴大用心中却如同宣判了某件一直担忧的事,随之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小子,老祖没事,看到你们长大了个个都有大出息,老祖为你们感到自豪和高兴。以后你多帮帮你勇祖师,这些年他心中苦闷,我是知道的,有些担子你们也要尝试着挑起来,辛苦你们了。”吴大用试图安慰吴浩,虽然这许多年来,自己已经看的很开,最坏的结果也都预想到了。

此次福地的开启,又让自己燃起希望,而吴浩的回归,将希望在这个时刻推到高点,一声轻叹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在吴大用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黑发中夹着银丝,苍白的脸颊,微驼的背,感觉如同本就不多的精气神正在缓缓的离他而去,而留下来的是一份执念,支持他以执念撑着走完这一生。

门外的吴勇满脸泪水,惭愧和无奈挂在脸上很是明显,双手紧握,手心处都被指甲刺破了伤口,鲜血一点点晕出指缝滴到石板上。

“勇儿,进来吧。”一阵急咳声传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为父也不能一辈子都站在你身后,对你成长不利,对你修行不利。担子就摆在这里,能挑起来就挑,挑不动了,就跑到大礼当个富家翁,这样也能一辈子。别被困住,大吴本来就是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努力付出也就无憾了,吴家传承几百年,根别断,其他都是身外物。”

吴大用环视四周,与老人相伴多年的太师椅,两把手处都已包浆到锃亮反光,石屋房顶端的夜明珠在那个时辰那个位置的光亮会更适宜看书,那个角落冬季比较暖和,那个位置夏季较为凉快,那本书简放在何处,这间石屋承载了自己多年的念想与感情。老人摸摸太师椅的把手处,光亮下的身子和影子好像全部缩水了,身子一下子矮小了半截,有些失魂落魄的。

“你们先出去吧。”

吴勇心中悲痛,大声道:“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肯定还有办法的。”说完一巴掌拍向吴浩,“你又不是大夫,还搭脉问诊,能耐啦!说什么胡话。”

吴浩一惊,从与昊阳剑沟通调理方法中被叫醒,看着现场的这对父子,吴浩脑子上一群乌鸦飞过,这是?

“勇老祖,大用老老祖,怎么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里一阵好气,“勇老祖你恶不恶心啊,手上什么东西擦我身上,我这衣服可是新的,今日头一回穿呢!”

吴勇大怒,又一巴掌往吴浩头上招呼去,嘴里喷出:“你个兔崽子,说了什么胡话?”

吴浩摇摇头,表示没有,并小声反驳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吴大用、吴勇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呆住一秒,心里同时涌起一阵疑惑:对啊!他什么也没说啊。

而此刻吴浩打破了密室的宁静,摇头重重地说道:“状态不是很好,心气已经被抽走了大半,肉眼也能看出来了现在已经进入了非常不好的状态。”

“噗通”吴勇颓然的跌到地上,喃喃的悲伤念着,抬头看向吴浩,哆嗦着嘴唇问道:“吴浩,老祖真的没希望了?”

吴浩诧异的说道:“我只是说状态不好,可没说没希望啊?”

“唰”屋里两父子齐齐抬头看着他,都有点激动,吴浩刚才那语气把他们都给吓了一跳,特别是吴勇还以为吴大用老祖没救了呢。

吴勇脸上爆出的青筋正显示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值,这种事情是可以用来玩闹的吗?这大悲大喜的转折换来吴勇一通老拳输出,眼看这拳头就要砸伤吴浩的小脸上,“我一拳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嘣”身在空中出拳的吴勇被一巴掌扇飞到角落中去,委屈的望着击飞自己的老爹。

吴大用一脸威严,双眼一瞪,沉声说道:“闹什么闹,听听浩儿的”

吴浩连眼皮都没眨,立定没动,“成圣有难度,只有八成把握,老祖要吃点苦。”

吴勇定住了,吴大用摩挲的太师椅把手一下子成了粉末。

吴浩来回踱了踱步,将方法一一列出,并将优劣进行说明。

吴勇手还扬在空中,嘴巴张大的可以放入一个鸡蛋,两个眼珠瞪的极大,仿佛再用力一点就会滚落眼眶,掉在地上,这形象与一向儒雅示人的吴勇有着天壤之别。有这么多方法,大可不必担心了。

“最稳妥的方法是……”

四只眼睛盯向吴浩,紧迫从眼神中都能感受到。

“我去福地找到了一些天材地宝,但是老祖现在经脉固化,心结难消。贸然用药,会存在较大的风险,温补时间太长,老祖的寿命估计等不到那一天,我们中和一下,分步骤进行。”

说完此话,吴浩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用佩服的眼光仰视着吴大用,“老祖对大吴感情深厚对于成圣是羁绊也是助力,只有爱的深沉才能无怨无悔。”

吴大用的眼中的光芒闪动,自己知道自己事,对大吴皇朝的守护和担忧是自己修炼的驱动力,同时也是自己破阶的强大阻力。年轻靠拼,暮年靠稳,就是担心自己一旦有所差错,大吴就完了,自己活着一天,起码还能保大吴一天的安稳。

吴浩列出一个耗时一个月计划,走出大吴皇城,走走吴家起源地吴柳城,上战场,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最后再返回祖地。吴浩没有告诉此举的用意,只是说别太担心大吴,别过于担心寿命将尽,随心而为。

一个老头也没带随从,孤零零的走在皇城的大道上,皇宫在那头,坊市、街区、酒楼、大家大户与平房草庐在另外一头,吴大用边走边回忆过往,这街的历史,又新建了几座高楼,有几户大吴官员府邸因子孙不争气更换了主人。

从皇城到吴柳城,吴大用用双脚丈量着这边土地,曲曲折折亦步亦趋的修炼到了武宗巅峰后,成圣就成了后半辈子的希望,时间变得尤为珍贵,除非到了重大关头会飞来飞去出面处理,否则,争分夺秒苦修就成为唯一,踏踏实实用双脚丈量土地这种事情能免就免。

放不下,放下吧!放下吗?老人边走边胡思乱想。

某家酒楼内,老人临窗而坐,看着姹紫嫣红的服饰感慨起开国的艰辛与物资的单调。

草屋内,几头牛犊子睁开双眼盯着这个端坐在栓牛柱上的老头,牛眼中充满不解。

几个小孩,正围坐在一个缺牙老人身边听着自己的祖父流着眼泪讲着小孩们的父辈奋勇杀敌、为国捐躯的的英勇事迹,叮嘱穷要穷的有骨气,大吴皇朝的兴盛其中有一块砖石是由他们父亲和叔叔的血肉筑成,可以穷、可以死,骨气和传承不能丢。

老人说完抹泪不止,突然门口一个老人敲了敲已经没剩下几根竹子的竹门,大声喊道:“说得好,我大吴将士守得住国门,同样也会守得住祖辈传递下来的传承意志。”

缺牙老头把小孩往背后一拢,盯着吴大用,眼神坚定,像极了保护小鸡仔的母鸡。

“大吴就是有了千千万万的你们才能在庆丰大陆屹立至今,每一块让大吴向上的丰碑上都印有各位先驱的血汗,铭记历史,勿忘初心。”

吴大用激动的挥舞着双手,看着缺牙老者的眼光充满炙热。“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来来来,这必须喝酒,那小孩,你去买点酒肉馒头,我和你爷爷喝一杯。”吴大用抓起一把金币递给一个看起来瘦高个子的少年。

少年站立在爷爷前头,并未伸手,缺牙老头把少年往后拉了拉,没拉动,只能再往前一步,“这位大人也是大吴将士?”

吴大用点头,“我回来了,有些人没回来,我惭愧啊!没能带着兄弟们一起回来。”话未说完,双眼已泛红。

缺牙老头想上前握住吴大用的双手,却担心双手粗糙让大人嫌弃。吴大用一把拉过缺牙老头的手,往地上一坐,说道:“兄弟,接着聊聊,许久不至军营,好多事情都忘记了。”

缺牙老头这才定下心,军伍之人自有之间的感应。从身后点了点一个双马尾的女孩:“丫头,去爷爷床底下把箱子里那坛子酒拿出来,我跟这位大人好好说说话。”

吴大用双手一摆,说道:“那是得尝尝,不过喝了你的好酒,我也得表示表示。”立起身,往门口走去,向着外面说了几句话就回来席地坐下,打开缺牙老头的酒,开始喝了起来。

不到半刻钟,外面回来一个少年,手中提着两个装满菜肴和美酒的篮子,默默摆下对着吴大用点点头就出去了。

小孩子们望着满桌的菜肴,偷偷的咽口水。

被吴大用瞧见了羞满脸通红,羞愧不已。

吴大用大笑:“我小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不过后来爷爷我想明白了,反正不吃白不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来来来,一起吃,人多热闹。”

小孩望了望缺牙老头,见到爷爷默默点了头之后才敢动手拿东西吃,取了一点点吃食就满意的离开了。

“兄弟,好家风。”对着缺牙老头说完就转向那几个小孩,“吃多吃少都算我请了你们一顿,下次见到面,你们可得请回我的。”吴大用笑呵呵的说道。

“大人,过奖了。有缘再见,大鱼大肉或许没有,饭菜肯定能给老哥备齐咯。”缺牙老头也听出了大用老祖的戏谑,慢慢放开了防备。扭头对着小孩说道:“得人恩果千年记,你们记在心里就行,吃吧。”

小孩们这才放胆吃食,只是动作稍大,还是略显拘谨。

两个老头有着共同的军旅生涯经历,只是差了两代人,对于军旅的一些变动吵得面红耳赤,拼起酒来更是针锋相对,一顿酒喝了两个多时辰,吴大用推了推已经抱着瓶子卧倒在地的缺牙老头,从心里发出一声感慨:“没有千千万万将士的拼命,就没有现在的大吴。”

转头望向小心戒备着的半大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克”

吴大伸手搭上李克稚嫩的肩膀,坚定的说:“好的,爷爷记住了。有我们在,大吴的传承一定不会断,大吴皇朝可能无法保护好每位将士的功绩和家人,但是大吴皇朝一定会守住这血汗铸就的成果。”

“李克,你爷爷、你爹、你叔伯都是英雄,可能你也会成为英雄,但是,这么瘦小的英雄可无法上战场。这袋钱算爷爷借给你的,把爷爷和弟弟妹妹先照顾好,以后等你有了大出息了你再还给我。如果没找到我,那等你有能力了,帮我把这份心意传递下去,让其他有需要的人也能感受到希望。”

吴大用没等李克拒绝,快步走出竹门,消失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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