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擎天被中天界笑了一辈子,现在却能成为中天界三分之一地盘的主人,即使是名义上的,这隐忍,试问天底下谁能做得到。
要在中天界做成这等大事,除了谋划,还要天时地利人和等多种因素融合,否则,即使谋划再深也不能完全隐瞒住所有人吧,现在浮出水面的除了上天界这个背景,还有其它的吗?
神格,祸斗,三界共尊,这靠上天界的那位大人物的庇护和支持,够吗?
孟婆也开始沉思起来。
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吴肃似有所感,从修行的山峰中飞出,凌空而至,从高空中爆射落地。
双手互击发出“啪啪”两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望了表情各异的几人,清了清嗓子,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孟神君眼里有光的时候才说出话来,这光可不是期待,而是怒火燃起的先兆啊,他怕再装下去会被孟婆喂汤。
“阮擎天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确实是有知道的。”
张族眉头紧皱,感觉都放不开了:“为何还容他出手?”
“中天界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你发现没有,现在的妖魔为了独占中天气运,都是以界面为单位进行侵入,没有外星界生灵入内吧,这要把功劳算在他们头上,毕竟多只香炉多只鬼,吃独食是最好的,它们不单单会封锁消息,还会把一些获取到消息的外界生灵灭杀以防消息走漏。
中天有这么多年可以修养元气不容易,毛师叔为何会固守通道,为何有暗黑杀道,这可不是中天界能修炼出来了,多少年前,中天界差点被断了传承,星体都裂碎,没了星体就没了中天,为了留下中天界,先辈们做了许多事,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将局面缝补起来。
谋划,谁比谁深?
让妖魔入内,共同防守也是其中之一。”
张族眉头的紧锁打开了,双眼大张,难以置信望着吴肃,事情终于想通了。他突然感觉肩头上重了一些,让他双脚不自觉陷入到地面里:“那苍生宗的靠山是?”
吴肃感受到了张族的沉重,作为问天宗第四代祖师,让他守护此方小世界的安排也算是用心良苦的,张族是第八代问天弟子,是时候知道一些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了。
他上前拍拍张族的肩头,嘿嘿笑道:“小伙子,怕了?”
“不怕,我是觉得能力不够,不能一下子挑起担子。”
吴肃笑得更开心,脸上笑意浓得化不开了,这小子比吴浩更让他欢喜,“不怕就对了,怕什么,千万妖魔都能为中天界所用,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笑声充满战意,充满不屈和自信,问天宗弟子没有孬种。
“放手一战啊,别忘了,你背后还有我们,别的不敢说,中天界这一亩三分地,有老祖保着你,可保无忧。”
张族拔起陷入地面的脚,抖走粘在鞋子上的沙土,闻言一顿,没有获取到想要了解的答案,他停下了抖腿动作,站直了身子,认真对吴肃说道:“我想真正历练一番,能放手一搏,不能总庇护在宗门的羽翼之下,我不想在灾劫来临之时,依然无法承担起责任,看着爱人和亲人被害却无能为力。”
吴肃一愣,张族这话里的怨气不少,看样子憋很久了,他想了想不自然说道:“老祖不是天天都护着你,只是用卜算之法帮你测测吉凶,没有那么些意思,就是,就是……。”
张族的感情很纯粹,爱憎分明,有主见,他把感动放在脸上,对着吴肃坚持自己的想法“我想去魔界历练,不能一直都在宗门保护下成长吧,您也说了中天界时间宝贵,我要成长起来,起码不能成为一直被保护的对象,况且我已经有了要保护的人了,我自己要更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他转头看向焚刃的方向,说到有要保护的人时,清澈的眼神中有些许害羞。
吴肃接着尬笑,用笑声掩盖尴尬,断断续续的笑,后来自己突然意识到,一下子忍不住了,被自己这种尴尬的笑声逗笑了,直接放声开怀大笑起来,为自己宗门,也为门下这弟子自豪。
“行,是条汉子,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
“老祖,我要独立!”
一个暴栗弹在张族头顶,吴肃气道:“不好好教你几招保命手段,你要真死了,第八代问天传人就断了,难道我去地狱找念书吗?榆木脑袋,念书多好,比你聪明千百倍,哎!”
“家长,那……那我呢?”祸斗见吴肃要带走张族,已经认定张族是中天界之子的祸斗突然惊了。
这要是张族不在,天地规则直接灭杀了自己,那找谁说理去,被雷劈的感觉很痛的。
“轰”
一只幻化出来的巨手把祸斗所在的地面一把握起,踏空而去。
中天界每天都发生着侵略和反击,阮擎天憋着大招,张族学着大招,而在书香世界的吴浩呢?
“咳咳……”习惯性的吐出浊气,被大先生的道打伤后,神识迟迟无法完全痊愈,连体魄都受了影响,经常佝偻着身子在文庙中来来回回缓步而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文庙弟子早已习惯了有个年轻人用老人家的走路方式巡楼,见了面也都恭敬叫一声先生。这几日感觉先生精神不错,连咳嗽声都听得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先生佝偻的腰似乎也直起来了。
从文庙一层层的扫山,一座座石碑上的诗文拜读过去,读到能触动自己的还停留下来把那份感动或者触动沉淀之后才接着往下一层而去,文群子弟中对他的事迹多有涉略,也知道这先生的功绩,对于他的行走轨迹多有善意之举,或留下水瓶,或留下吃食。
此事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再八卦的人跟随着他的步伐走了一段时间也乏味了,慢慢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缓步行走的先生似有感应,手指快速掐动,枯槁的脸上慢慢露出了光彩,笑意慢慢扩大,突然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