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点头,声音更小了,“当时金林卫冲到府里,兴师动众。夫人和少夫人见您已经吃了药,没有大碍,便回去了。”
听到这话,顾惜蓉咬牙,当时她昏迷不醒,全家人居然没留下来守着她。
顾惜蓉眼露嘲讽,不是亲生的,到底不疼。
早先说对她疼爱有加,也只不过说说而已。
一听说谢晋被金林卫抓起来,立刻躲得远远的,这是怕连累呢!
“我饿了,那就补品,能用上的都给我安排上,我现在需要好好补身体。”
秀珍急忙应下,“是,大小姐,什么都没有身子重要。”
顾惜蓉没有吭声,擦擦眼泪,眼底的愤恨越来越强烈。
秀珍出来后,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为惜灵小姐感到不值,对景阳伯府,也没有任何期待。
人啊,还得让自己有价值,否则就连亲人,也会爱莫能助。
京城,抓到宁王,又找到宁王宝藏,引起的风波并未消散,引起热议。
最平静的,莫过于长宁侯府和李府。
长宁侯府因为立功了,还能置身事外,而李府则是不敢动,怕陛下怀疑。
因此外面议论好也罢,坏也罢,在庞明死后,安静如鸡。
金林卫徐成亲自带人调查兰馨公主的梅林别院,发现了地道,已经从地道通往隐秘山谷的地方。
里面的确有藏匿东西的迹象,因为在另一个地道里,又发现了三十箱金条。
金条成色和样式重量,都跟宁王宝藏里的一样。
可以证实这里曾经藏匿宁王宝藏,另外,徐成还带人去栗子沟调查,这里的确是转移藏匿宁王宝藏的地方。
跟谢晋一起运送宁王宝藏的人,除了谢晋,其他都失踪了。
徐成能确定谢晋的话里,有实话,但也有假话,但他怀疑假话的部分,无法证实是假话。
徐成把调查结果汇报给康平帝,心情大好的康平帝,瞬间黑了脸。
“这个兰馨,也太让朕失望了。看来以前是朕对他们太仁慈了,让他们忘了朕的威严。”
“徐成,兰馨公主私藏宁王宝藏,罪同谋反,夺公主封号,贬为庶民,给先帝守陵。驸马一家,若是参与谋反,斩首示众。”
康平帝为了安抚宗室,到底没有斩杀兰馨公主。
不过到了那个地方,也注定活不久。
“是,陛下!”徐成应下,“揭发李国舅意图私藏宁王宝藏的谢晋,该如何处置?”
康平帝沉思片刻,“警告谢晋不要在外说李国舅私藏宁王宝藏,不过他也算是一片忠心,官升两级,任禁卫军中尉统五校令,守卫皇城。”
徐成惊讶,不过想想也合乎常理。
陛下不动李国舅,有不动的道理。
既然现在的李国舅意图谋反,那背刺李国舅的谢晋,不可能继续效忠李国舅。
提拔背刺李国舅的谢晋,其实就是限制弹压李国舅。
“是!”徐成应下,“从谢晋家里搜回来的半箱金子,该如何处理?”
康平帝沉思片刻,“谢夫人曾寻求长宁侯府帮忙?”
“是,陛下。”徐成回答,“不过长宁侯世子夫人顾氏,并未答应谢夫人的请求。随后谢夫人告知谢晋,谢晋就来金林卫衙门。”
“原来如此!”康平帝笑了笑,长宁侯府还是一如既往安分,重赏谢晋,也未尝不可,“既然家贫,就赏赐谢晋了。”
“是!”徐成应下,后退出去。
谢晋得知自己不仅没事,反而还官升两级,另外还把那半箱金条赏赐给他,顿时大喜过望。
谢晋当即朝着皇宫的方向,给康平帝磕头,“多谢陛下,微臣已经尽职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成笑笑,“恭喜谢中尉令!”
谢晋起身,谦卑回答:“多谢徐统领为谢某美言,谢某感激不尽。”
徐成摆手,“你对陛下尽忠,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你。只是朝堂局势使然,李国舅跟宁王宝藏没关系,你可明白?”
谢晋一怔,旋即躬身回答:“谢某多谢徐统领提醒,谢某谨记在心。”
“那就好。”徐成颔首,为了拉拢谢晋,又继续交代,“你和李国舅之间,你自己明白。万事小心,只要太子在,陛下不会为了你,跟李国舅有嫌隙。”
谢晋明了,“多谢徐统领提醒,谢某谨记在心。陛下有苦衷,作为臣子,应当为君分忧。”
徐统领颔首,“谢中尉令能想明白就好。刚才的话,从我这里出去之后,我可不认了,谢将军好自为之。”
“是,谢某知晓。”谢晋应下,压下心里的忐忑。
现在不用被发配边关,还能在禁卫军当值,官升两级,谢晋心惊胆战的同时,又豪气万丈。
富贵险中求,古人诚不我欺也!
谢晋一路兴奋紧张,回到家里之后,心情平复,想跟娘子分享他这次死里逃生,因祸得福。
谢管家看到谢晋回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晋额头青筋毕现,眸光幽深,想到顾惜蓉对他的帮助极大,现在又滑胎,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谢管家,对外就说老夫人染上癔症,疯疯癫癫暴打儿媳,致使儿媳妇顾氏滑胎,先送到庄子上静养。”
谢晋很快权衡利弊,选择了能给他带来莫大好处和机会的顾惜蓉,而不是那个只会花钱闹得家宅不宁的老母亲。
谢管家以前念在老夫人守寡,敬重老夫人,可自从将军娶亲,老夫人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除了在将军面前还能维持体面,只要将军不在家,就折腾夫人。
现在倒好,小少爷都被折腾没了!
夫人背靠景阳伯府和长宁侯府,将军就算再想袒护老夫人,也要有所顾忌。
“是,将军,老奴这就去办。”谢管家应下。
早就在谢晋回府,小丫鬟就急忙过来汇报。
顾惜蓉立即发挥出所有的演技,以此达到目的。
当谢晋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眼露迷茫悲凉,犹如病西施般楚楚可怜的美人。
“娘子,让你受苦了。”谢晋过来,坐在床前,握住顾惜蓉的手,“母亲染上癔症,疯疯癫癫,已送到庄子上静养,以后轻易不会离开庄子。”
原本眼睛无神,犹如木偶娃娃一般的顾惜蓉听到谢晋的话,这才扑在谢晋的怀里,哭了出来。
谢晋柔声细语地哄着,不停轻抚怀中娇妻的后背,并未看到顾惜蓉一边哽咽哭着,一边嘴角上翘,目的得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