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宫阙又是喉头一动吐出一口淤血。
你费尽心机挣扎来的修为,也比不上别人虚弱期的随手一击。
天赋?何其不公!
姜予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懒得反驳她的修为是万蛊窟里多少个日夜锤炼出来的,抬手想控制恨生。
感知到姜予又想抽出恨生,宫阙神色一乱,当即高喊:“我认……”
远远的姜予眸子一动,宫阙喉头就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
他张着嘴神色惊恐。
她居然又下了蛊!
“住手!”孟太君起身高喝。
然而在场能够阻止她的人都来不及搭救。
姜予不管不顾,宫阙体内的恨生又被加了禁锢召唤不了,于是她握剑落到宫阙身前,举剑刺向青年胸口。
长剑落下,眼看就要穿破血肉,忽然侧面一道剑光迅速飞来。
这道攻击已过九品境界,姜予不得不后退避开。
再抬眼时,台上多了一名灰发灰衣的老人,正是半月前在孟家出现的九品宗师。
老人看着姜予,低声道:“他已认输,就到这里吧。”
孟家人与天泉剑庄匆匆赶到护住宫阙。
灰衣人救宫阙的招式让在场静了两息,年轻一代人看着他具是满眼陌生与困惑,两息后看台上有人认出他:“您是……武林盟前任盟主徐大侠?”
灰衣人容貌招式都暴露在人前,也无所谓身份再被暴露,摇摇头:“如今老朽只是一个普通人。”
武林盟前任盟主,孟家老太君的丈夫,四十年前入赘孟家,三十年前忽然失踪再无下落。
如今现身,武功不输往昔,只是乌发灰败眉宇间多些落寞,叫在场无人不惊。
他的出现甚至盖过了姜予试图对宫阙动手的事,武林盟主走上前几步:“徐前辈,这些年您去了什么地方?我们还以为……”
灰衣人离开前曾教导过现任武林盟主,如今看他,眼里带着赞赏:“这些年,你做得很不错。”
随后又与几个曾经相识的老友打过招呼,独独没有看看台上他的发妻一眼。
孟老太君也只是扭头问过宫阙的情况,便离了场。
“原来他是早年失踪的徐大侠,小的时候我在南疆都听说过他侠肝义胆的故事。”回到小院,阿琦嘟囔着:“那他这些年放着武林盟主不做,跑哪去了?”
徐敏道:“正是因为侠肝义胆,所以这个武林盟主他才不能继续做。”
“为什么?”阿琦没反应过来。
还是姜予言简意赅的提醒两字:“孟家。”
阿琦就懂了。
“对哦,武林盟是武林第一势力,在江湖上有绝对的权威和地位,徐大侠当年又入赘孟家,以孟老太的野心,如果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武林盟迟早有一天也要变成孟老太的囊中之物。”
杨皓更是发挥自己这些年打听八卦的能力:“再大胆一想,四十年前,那个时候神医谷已经开始培养毒人饲养奇生。有没有可能,孟家有人会蛊,耸动并教神医谷如何饲养奇生,孟家与神医谷勾结,借用奇生丝笼络势力。徐大侠忽然得知这些真相,不忍心捉拿自己的发妻,又不愿意武林盟也被孟家渗入,于是干脆失踪,斩断孟家与武林盟唯一的联系。”
真相,就被他们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宫阙,灰衣人本来永远都不会在人前现身。
如今现身了,就给今年本就各方关注的武林大会加了一料。
第二天,青年组最后一场比斗。
姜予对了然,魁首将在二人中决出。
了然并没有太多功利心,尽力后便从容认输。
认完输,他却没有立即下场,而是站在原地注视着姜予。
姜予由他看,转身想离开。
“施主。”了然开口叫住她。
姜予侧眸。
青年双手合十,捧着佛珠,犹豫许久,还是开口:“施主,业障折磨,何不自了。”
阿琦在台下一股火就升起来了:“满口胡言,有你这样劝人自了的和尚吗?你的头白剃了经书白读了?”
了然被骂表情不变,看姜予的表情算得上真诚:“施主身上的功德足以成佛,但又业孽缠身,何不舍去此身业障?”
“和尚。”姜予终于回头看他:“我曾经也有个和尚朋友,也会看人功德。但你的功夫不如他,如果是他,不会这样劝我。”
了然虚心请教:“若是那位前辈,他会如何?”
姜予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他不劝我,他要亲手杀我。”
了然一怔,这位被誉为佛门圣子的少僧第一次无法理解一句直白浅显的话。
姜予已经转身离去。
阿琦还极恨他劝姜予去死,对了然翻了个白眼才跟上去。
三人对话声音不大,附近人不多无人听清。
至此,青年组魁首决出。
武林盟案例给排名靠前的天骄赠以奖励,到姜予时,得到一本武林盟顶级心法与一柄青玄剑。
青玄剑由桓王亲自赠与,接过剑匣时,青年轻声夸赞:“南诏王年轻有为,南疆今后必然繁荣昌盛。”
一个异国繁荣昌盛,可不是当今朝廷愿意看见的。
姜予冷眸接过,又听见他道:“数百年前,南疆与中原本同属一国,分裂后纷争百年死伤无数,本王实在不忍生灵涂炭。”
姜予抬眼:“桓王意如何?”
“本王想代表今朝,与南诏王结盟,结盟期间,两国互通互助,友好往来。”桓王声音诚恳。
“江湖不谈朝堂事。”姜予简单绕过,将剑匣丢给唐柯,转身离开。
“那本王日后再与南诏王谈。”目送几人远去,桓王的表情冷下来。
孟老太从远处走来,缓声提醒:“南疆人固执难缠,还是不要招惹。”
桓王不以为意:“但是南疆人也单纯好骗,当年外婆您不也引诱过一个南疆蛊师吗?”
孟老太微微皱眉,警告的看他一眼。
“外孙错了。”桓王笑嘻嘻的抽了自己一下,又说:“之前宫阙是怎么骗到她的?南诏王看起来不像是好骗的样子。”
“宫阙说……”孟老太停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个说法离奇:“她像换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