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寄跟年糕儿争了几句后,年糕儿坚决不答应。
最后两人说话了,今天凌寄要是卖货就发钱,不卖货不发钱。
秦富贵和年初夏不吭声。
年糕儿自己拿小棉袄穿,凌寄提醒她:“外头挺冷的,你那毛衣不穿吗?我看小驴服还是潮,你今天肯定不能穿了。”
年糕儿自己穿毛衣,穿上了,但是穿得很窝囊,因为她胳膊够不到后面,没办法把窝在一块的毛衣拽下来。
凌寄受不了地上前一步,伸手帮她把衣服给拽平了,“你动作快点,你这么慢吞吞的,回头感冒了。”
年糕儿穿小棉袄,“不会感冒的,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是这么穿的。”
凌寄皱着眉头看着年糕儿,啥?她早上起床?
她不是刚刚才起床吗?
年糕儿可不承认自己比秦富贵晚起,她说:“我一大早就起床了,比我爸起床还要早,我起床的时候,秦富贵听着幺爹的呼噜声,睡得跟猪似的。”
秦富贵站在门口,“但是我现在起床了。”
年糕儿:“咱们说得是今天早上看谁先起床。咱家今天早上第一个起床的人,就是我,我赢了,晚起床的秦富贵是小狗!”
秦富贵:“那你现在不是还在被窝里躺着吗?”
年糕儿:“我现在在被窝里躺着,跟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有啥关系?赵明明哥哥天天夜里起床,他早上卖完鱼回家后,他还回家睡回笼觉呢,那你能说赵明明哥哥是大懒虫吗?”
年糕儿这话说完,秦富贵傻眼了,“唉?那、那不能……”
年糕儿:“那当然不能啦,赵明明大半夜就起床了,不过是睡回笼觉而已。”
秦富贵:“……”
年糕儿:“那我一大早起床,跟我现在还在被窝躺着有啥关系?赵明明哥哥睡回笼觉是勤快人,我睡回笼觉我就是大懒虫啊?我睡回笼觉跟赵明明哥哥睡回笼觉有啥区别啊?”
年初夏看秦富贵一眼,“你别跟年糕儿吵架,赶紧去吃饭吧。”
秦富贵只好跑去吃饭了。
年糕儿坐在被窝里,手里拿着小花裤子,磨磨蹭蹭不想把小腿拿出来。
太冷了,年糕儿不想穿裤子呀!
年糕儿唉声叹气,“冬天为啥下完雪这么冷呢?要是冬天下完雪不冷,那我肯定一下子就起床了。”
凌寄瞅着她:“那你到底还去不去卖布老虎?”
年糕儿:“那必须去啊。”
凌寄走到门口,“我出去,你快点儿穿裤子。”
年糕儿:“唉,冬天起床最冷了。”
她舍不得她温暖的被窝啊!
唉,她就是一个小孩,小孩为啥要起床卖布老虎啊?
年糕儿想着,从被窝里把小腿拿出来,开始穿棉裤。
等年糕儿穿好衣,其他小孩已经在吃饭了。
丁秀跟年老爹正把油条煤炉子上烤热的油条拿出来给孩子们吃,就连凌寄都吃了半根。
年糕儿自己梳了小辫儿,一屁股坐下来,然后开始发呆。
丁秀:“年糕儿干啥呢?洗完脸了没?刷完牙没有啊?吃饭了,发啥呆呢?”
年糕儿不说话,继续发呆。
年初夏说:“妈妈,她还没睡醒,我给她兑水洗脸去,洗完脸她就清醒了。”
年初夏放下筷子,给年糕儿兑水洗脸,又帮她把牙膏挤好,“快点儿刷牙,刷完牙咱们就去卖布老虎。”
洗完脸的年糕儿可算清醒了一点,吃饭的时候也又精神头,还记得喊秦富贵是睡懒觉的小狗。
丁秀瞅了小闺女一眼,“人富贵天天都是准时起床的。”
年糕儿咬着油条:“我也是准时起床的。凌寄,你吃油条咋还剩一口啊?”
凌寄抱着稀饭碗说:“太油了。”
年糕儿:“有油才好吃呢。”
凌寄把油条放到她面前,“那你帮我吃掉。”
年糕儿毫不客气地抓起来,使劲咬了一口。
丁秀看着油条蹭着小闺女的衣袖,都不忍直视了。
年糕儿的新棉袄啊,谁看了不说她亏待小闺女,没给她做新棉袄啊?
愁人。
吃完饭,年糕儿跑去盯着小驴服,丁秀只能说:“妈妈昨天在炉子上烤了,可是这衣服太厚了,烤了一下午呢,还是有点潮,妈妈今天再烤一烤,明天穿好不?”
年糕儿:“明天要去拿家庭报告书呢。”
丁秀:“那妈妈也没办法呀。”
年糕儿也没办法了,只能穿小花袄去卖布老虎。
几个孩子背着抱着布老虎,夹着扛着卖货的架子,浩浩荡荡上路了。
年糕儿吸溜在鼻涕,小耳朵冻得通红。
凌寄头上的包终于消下去一点儿了,他头上戴着帽子,帽子下头还鼓鼓囊囊,引得年糕儿一直想看看他耳朵是不是肿了。
结果凌寄一直不让她看。
终于,年糕儿忍不住问:“凌寄,你耳朵被屋檐下掉下来的冻溜溜砸到了吗?你耳朵肿了吗?”
凌寄:“没肿。”
年糕儿快走几步,还是盯着他耳朵的位置,“凌寄,你把帽子拿来让我看看好不?你耳朵肯定冻肿了。”
凌寄:“我耳朵没肿。”
年糕儿:“你让我看了看,你的耳朵想猪耳朵一样吓人,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凌寄瞅了她一眼,然后把衣服上的帽子放下来,年糕儿才发现他里面带着毛茸茸的耳捂。
年糕儿:“哇,原来你耳朵不是肿了,你是戴着这个东西呀。暖和不?”
凌寄点头:“特别暖和。”
年糕儿眼巴巴看着:“真的特别暖和吗?”
凌寄:“嗯,真的特别暖和。”
年糕儿伸出冻红的小手,伸手摸了摸小耳朵,“回头我也买一个暖和的耳捂。”
年初夏说:“年糕咱集市上卖得耳捂不好看,就是一根绳子连着耳朵形状的东西,凌寄这个可好看了。”
年糕儿看了眼凌寄耳朵上的耳捂,“那暖和就行了,好看的耳捂也贵啊。”
年初夏:“也是。”
年糕儿:“咱们可以买一个送个爸爸暖耳朵,反正爸爸好不好看也不要紧。”
丁秀:“……”
凌寄边走边说:“你还记得上回我跟你说,我打算送你一个礼物不?”
年糕儿:“啥礼物呢?”
凌寄指了指耳朵上的耳捂,“就是这个,但是你都不给我发工资,我就只能自己戴了。”
年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