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儿抓抓脑壳,“看来我四叔对我还有意见呢。”
年糕儿朝后院看了看,跑到院子里喊:“四叔!四叔!你在屋里不?”
很快,年武屋里有了动静,他拉开门,瞪了年糕儿一眼,“干啥?”
很凶的样子。
年糕儿站在门外,仰头看着年武问:“四叔,你对象找着了不?”
年武冷着脸:“你说呢?原本我的对象,咋变成凌家村那小子的对象了?是不是捣得鬼?”
年糕儿叉腰,“问捣啥鬼?你的对象跑了,那得问你自己,你问我啊?我常娥姐姐说了,有人专程到她家告诉,你去我家偷我的小猪。你好好想想吧,你是不是啥时候得罪人?”
年武一顿,谁在村里不会跟人吵架争辩几句啊?
年武也是人,当然也有这种时候,但是,这让他咋知道是谁告密呀?
年武脸色还是难看,“那你说,你是跟他们家怎么认识的?”
年糕儿:“我跟我爸从城里回家,路过常家村,常家村后面的弄坑有人在动,我跟常家村人说了,他们当天晚上就抓了盗墓贼呢。常家村的人还去我学校感谢我,整个常家村的人都喜欢我,都认识我,你说我咋认识的?”
年武:“……”
确实听丁姑奶奶说年糕儿跟大哥去了城里,也确实听说有个村抓了挖坟的,特别是年糕儿的事儿,村里那些老头老太太最爱私底下嘀咕了。
年糕儿:“四叔,你赶紧改正错误,可别再干小偷小摸的事儿了,这样下去咋找对象?人家现在姑娘找对象,主要是看人品的!”
丁姑奶奶:“年糕儿说得对,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大人咋就不知道呢?你找不到对象,还赖年糕儿头上了?”
年武:“我就是问问,为啥我的对象黄了,被他介绍给那个姓赵的了!”
丁姑奶奶:“这不正常吗?既然附近有人说你人品不行,说明这人跟常家那边本来就认识,这边黄了,那边就近介绍一个,这不很正常的吗?难不成跟你相看过的姑娘,人家就不能找别的对象了,找了就是对不起你呀。”
年武张了张嘴:“我……我也没这么说呀。”
丁姑奶奶:“那你跟自己侄女儿生啥气?你三嫂为了给你找对象,可没少出力。你自己争点气,争取明年把人娶进门!”
年糕儿瞅着年武:“四叔,你赶紧找点活干,赚钱才是正经,你就这样天天窝在家里,就算娶了媳妇儿进门,你拿啥养媳妇儿啊?要想日子过得长久,你还得找活干啊!”
年武:“要你说?你当我不知道啊,那我找啥活呀?”
年糕儿指指大门外说:“你自己不出去找,活还能主动找你呀?自己不出门,又想天上掉馅饼,你可别跟害呆手似的,就就等着伸手掏别人钱了,他在手被人捉到打半死,被公安捉到得坐大牢的!”
年武:“……”
年糕儿说:“我不跟你说,我得上街卖布老虎赚钱去了。”
年糕儿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年武说:“小孩都知道卖布老虎赚钱,你一个大男人天天躲在家里偷懒,活该你娶不着媳妇儿!”
说完,年糕儿跟凌寄走了。
丁姑奶奶说:“老四啊,你还不如个孩子呢。年糕儿那些话,是不好听,但是句句在理。你不赚钱,媳妇娶进门,你也守不住。你得赚钱,你得让媳妇吃好穿好过上好日子,人家才心甘情愿跟你过日子,给你生小孩。”
年武低着头:“这……我不是懒,我是没找着,我找村里人带我跑业务,人家不带我,说我不合适。”
丁姑奶奶:“跑业务就你这嘴,确实不合适。你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再不济,找你大哥商量商量,你大哥那人干活不行,但是脑子比你聪明。”
“村里人都说你大哥不能干十二,但是你发现没有?老大从窑厂出来,人家一天都没闲着啊!”
丁姑奶奶苦口婆心:“他当天被开除,第二天就买烟送礼接了窑厂瓦托的活,就算他没赚到啥大钱,但人家养活了一家老小。”
年武没吭声,不知道说啥。
丁姑奶奶:“你看到没?他还把别人家的孩子往家领,他要是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他敢养别人家的孩子?”
年武:“可是他上回还把我打了一顿,不准我去他家,我不敢找他……”
丁姑奶奶:“他是你大哥,你真要有事求他,他能不管你?他不让你去他家,那你就在门口拦啊,只要找到说话的机会,你还担心说不了话呀?”
丁姑奶奶跟年武一通说,老太太觉得自己为年老师这小子可费心了。
这大小伙看着吧,倒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要说是好小伙吧,丁姑奶奶总觉得年武算不算多好。
就是个憋闷不吭声连媳妇都娶不到的废物,偏偏还摊上个不靠谱的老娘。
年糕儿跟凌寄在村口跟年文景会合:“爸爸!”
年文景看着小闺女:“年糕儿,鱼送给你奶了?”
年糕儿毫不犹豫地点头,往大杠上爬,“送了。”
年文景:“你奶有说啥不?”
年糕儿:“骂我狗崽子,说我跟你一样,没良心,黑心肝。”
年文景:“……”
他老娘是没救了!
管她呢,爱咋咋地!
只要他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对得起天地良心,其他都不管了!
反正年文景发现,自从他们分家过后,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存款越攒越多,丁秀和孩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家里的人口也越来越兴旺,就连丁秀肚子里,都是有了小娃娃。
这样才是人要过的日子,一家人开开心心比啥都重要!
年文景:“走,咱们回去卖东西去!”
年糕儿一挥手:“出发!”
凌寄:“出啥发呀?这后座这个水是不是刚刚鱼的水呀?这让我咋坐啊?”
年糕儿:“凌寄,你咋天天那么多事儿呢?”
凌寄:“你事少,你让我坐前头,你坐后头,行不?”
年糕儿:“凭啥呀?我坐前头不当我爸的眼睛,你那么高坐前头,我爸都看不到路了。”
凌寄:“后座上肯定是鱼水,有味道,我不坐!”
年糕儿气得从大杠上滑下来,“你事儿真是太多了,真是麻烦的凌寄呀!”
年糕儿跑去村口小店借了抹布,先用路边的雪把后座滚了一圈,然后拿抹布擦干净,“这样可以做了吧,都没有味儿了,不信的话你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