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林天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嘴里哼唧着。
“主任,我今天先走了啊,一会要去粮站看看,今天家里没粮了。”林天伸了伸脖子往里面的办公室喊道。
“去吧,今天我来关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好嘞,主任,明儿见!”林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着,林天把柜台后面的炉子扒了几下,然后用煤灰压好,倒上了点水,灭了火。然后拿起放在后面的架子上的棉袄和帽子,穿戴严实。
林天走到柜台的一端,抬起隔开后面和前台的隔板,从柜台后面走出来。
“啊!”
吸了口外面的冷气,嘴里哼唧了一声,脚下传来了咯吱咯吱的雪声。
这是55年的冬天,皇城下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天,林天从鼓楼大街街角的杂货铺出来。
自从初中毕业的35岁的林天被街道分配来到这家杂货铺已经三个月了,杂货铺只有10几平的样子,里面有的他和一个名叫王易桂的40多的中年男子,是退下来分配到这里工作的,腿上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这两天天气不好所以请假在家了,瘸腿的算是店长,但是因为主任也在这里办公的关系,其实就是主任在管理。
因为便于管理的关系,附近几条街的杂货铺的管理层在杂货铺的里面有一间办公室,原来是在街道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后面从街道那里搬了出来。说是管理层,其实就三个人,一个主任、一个会计、还有一个采购兼出纳。
林天看了看方向往粮店的方向一边走,心里一边叹息。
“莫名的回到七八十年前,那些前尘往事,自不必提,以后好好生活吧,这个年代总归是没有前世那些烦躁了。好好的苟起来,抹去自己身上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林天紧了紧棉袄,小心的踩在雪地上,来到这个时代第三天了,其实还是有点懵懵的,前身留下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还好自己已经从学校毕业,不用住在家里,分配了工作,前身沉默寡言的,也只是跟邻居简单的打过招呼。在店里工作的这两个月,平时也很少说话,再加上同事的王易桂。因为身体的原因三天两头的请假,所以也没有被别人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前世的时候林天就对这个时代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时候京城的间谍和坏分子还是挺多的,所以这个时候的人们总是有一些特别的警惕。
这已经是55年的冬天了,长达将近40年的票证时代已经开始了,现在林天属于轻体力劳动者一个月有29斤的粮票定量,一斤的盐,每个月还有一张油票,可以买食油三两,每月还有一张糕点票,一张饼干票,可以买半斤糕点和2两饼干。至于花生、瓜子、芝麻酱那都是逢年过年才有个三两二两的。平时的副食品还有黄酱、茶叶、食用碱之类的。
至于什么布票、棉花票、鞋票那都是稀罕东西,一家子要攒好久才能凑出来的,等到59年之后那更是万物都要票,据说当时京城有6000多种票据,估计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很多人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的票据。
“您拿好!”粮店的职员还是蛮客气的,把林天的几个口袋递了过来。
“谢谢您嘞!”林天客气了一句,接过了几个口袋,为啥是几个口袋呢?因为供应的只有一部分面粉,还有一点大米,至于剩下的都是玉米面,有时候还会有高粱面和红薯面,那就更难以下咽了。
林天出了粮店的大门,把近30斤的口袋往身后一背就踩着雪嘎吱嘎吱的往家走去。因为大雪刚刚停,粮店里就林天一个客人,大街上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也还没到下班的时间。
“早知道把家里的自行车借来骑了,虽然只有30斤,但是这走半个小时到家了估计也是一身的汗,这身体以前吃不太饱体力不太行啊!看来未来最大的事就是吃饱了”林天一边背着袋子往家走一边想。
林天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接触过原身的家庭,但是脑海里面也有一个大概的概念了。林天父母双全,母亲是纺织厂的女工,父亲在百货公司做会计,上面还有两个已经成年的哥哥,都已经成家了。而且都已经工作了,所以家庭条件属于不错的了。
原身的工作就是父亲找人给安排,虽然原身的家庭也是那种牢牢刻着这个时代的印记的那种,工作了就被家里分家出去,至于后面的娶妻生子家里都是只是露个面,父母还是把家产都给大儿子以后也是指望大儿子养老了。
不过林天想了想这样也不错啦,要是天长日久生活在一起估计要不了几天就露馅了,父亲给安排完工作,还在街道找了关系给分了一个三四十平的房子,还专门给安排了一个文明大院。也算是对原身相当不错了。自此就是分家自己生活了,不过这个时代的家庭大多都是这样的吧。
“总算是摆脱了前世那种浮躁和压力,起码现在有一个铁饭碗和京都的四合院”想到了未来温馨的生活,林天本来被压弯的腰都挺直了几分,咧嘴呲牙笑了笑,还好周围没人,这个笑容就是几十年后让人看到了也会觉得有点猥琐。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林天,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终于回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在大院的门口把袋子放到地下休息了一下,看到凑过来的人,林天一拍脑袋,心里嘀咕了一下“我好像高兴的太早了,忘了自己住在哪里了!”
“哎呀,回来啦,你这背的啥呀,看着挺重的!来来来,大爷帮你拿一下。”一个干瘦干瘦的中年男子从大门的另一头凑了过来。
林天心里一慌,嘴里忙说着“不用,不用,就这点玩意,家里没米了,这趁着今天不太早,就到粮店把米买回来了”
说完一溜烟的拐弯进了院子跑进了屋,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大爷嘴里嘟囔着“赔了赔了!”
林天的屋子在后院的西北角,分了一间主屋还有一个小耳房被改成了厨房和杂物间。
林天把米面都放进缸里,然后收拾好袋子,然后回到屋里坐到了炕上,脱掉了外套,擦了擦汗。
“这一院子人真够危险的,躲远点!躲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