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无名大师看着快要燃尽的线香,摇晃着道家的铃铛,见线香燃尽,秋长歌依旧没有清醒,顿时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
道家的玩意儿他是真的不懂。引魂香已经燃尽,秋施主依旧没醒,只怕是真的要迷失在自己的梦境里面了。
“怎么样?”陆西泽俊脸一片沉郁,率先问道。
“人没醒。”宋星河皱起眉头。
无名大师尴尬地收起道家铃铛,说道:“待我再算一算,每一世轮回结束,都有一次唤醒她的机会,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你能算得出她每一世轮回的起始?”陆西泽冷笑,斩钉截铁地说道,“还是我带她出国治疗。我相信科学。”
宋星河闻言皱眉道:“长歌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移动,国内解决不了的事情,出国更不可能。陆西泽,你是不是想带她出国,然后一去不归?
你以为这样就能霸占长歌吗?”
新仇旧恨一起算。他忍陆西泽很久了。
陆西泽薄唇下压,凤眼闪过一丝的煞气:“这是你的想法吧,谁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理?”
“彼此彼此啊!”
长歌是被吵醒的,她被吸入那片金光中时,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铃铛声,穿过迷雾,一声声地催促着她踏上回家的路。
身后的景象开始一点点地崩塌,靠着白玉栏杆溘然而逝的年轻帝王,爬满紫色爬藤花的院落墙角,被雷击中的桂树,碎成无数碎片,消失在轮回中。
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低低叹了一口气,踏入那片金光中,猛然下坠,然后惊醒过来。
一阵昏眩传来,长歌睁开眼睛,就见傅怀瑾和无名和尚在一边低声说着话,捣鼓着道家的铃铛。
陆西泽和宋星河还在阴阳怪气地互怼。
察觉到她的视线,傅怀瑾猛然抬眼,声音微哑:“你醒了?”
病房内,鸦雀无声。
陆西泽和宋星河猛然噤声,惊喜回头。
无名和尚也惊喜地跳起来:“真醒了?”
长歌看着面前几张熟悉的面容,闭眼再睁开,冷淡点头:“帮我喊下经纪人。”
杜敏很快就进了病房,险些喜极而泣。长歌昏迷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跑医院,守在这边。
“长歌,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医生,你给长歌做个检查吧。”
傅怀瑾上前来,如释重负道:“醒了就没事了。”
是她,只有她才会有如此云淡风轻的神情,不过此次长歌醒来,还是有些区别的,傅怀瑾定定地看她,觉得她眉眼间的戾气消散,整个人明艳通透了不少。
无名和尚兴奋地上前来:“秋施主,你到底是怎么醒来的?是听到了铃铛声还是闻了引魂香的气息?这对我很重要。”
长歌目光微深,看向床头边燃尽的引魂香,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无名和尚神通广大,还是寻鹤道人厉害,算到了后世有人以铃铛为她指引道路。
她淡淡道谢:“好像昏迷中听到了大师的铃铛声,然后便醒来了。多谢大师。”
无名和尚:“那你还记得昏迷中做的梦吗?”
长歌摇头,眼眸深邃如海,内心无比复杂,看向经纪人:“我昏迷了几日?”
“差不多有十日了,再不醒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十日,原来只有十日,她却感觉过了数百年,心境都沧桑了许多。
长歌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傅怀瑾温润说道:“长歌刚醒,需要好好休息,大家还是都出去吧。”
陆西泽和宋星河若有所思地眯眼,一言不发地出了病房。
无名和尚交代了两句,一出来,就见三个帝王命格的人站在病房外,顿时吓了一跳,叫道:“你们是想吓死和尚吗?”
太可怕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帝王命格的人出现,这个世界要疯魔了。之前看小傅的命格,只看出他累世为他人做嫁衣,没有看出他竟然隐藏了帝王命格,至于陆西泽和宋星河,那简直就是煞星转世。
奇怪的是,有秋长歌在,这几人的命格都隐隐被压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无名和尚打了一个哆嗦,这几个煞星,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天下大乱,可怕,太可怕了。
陆西泽冷哼了一声,径自离开,回去洗澡换衣服开会。
宋星河见状,也朝着傅怀瑾点了点头,说道:“我明天再过来看长歌。长歌就拜托你照顾了。”
两人匆匆离开。
傅怀瑾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这两人心思深沉,而且藏了太多的秘密,跟长歌牵扯也极深。
情敌太强,有些麻烦。
无名和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一个疯批,一个偏执狂,小傅,你可不能学他们,这样是追不上女孩子的,尤其是气场强大的女施主。真诚才是必杀技。”
傅怀瑾点头,问道:“长歌此次清醒,会不会有后遗症,以后还会陷入这种昏迷状态吗?”
和尚皱眉说道:“不好说,她命格太特殊了。”
而且四颗帝王星现世,这样诡异的情况无异于古代出现四个太阳,这个世界充满了变数,他也看不清前路。
傅怀瑾沉默,许久,慢慢皱起了英挺的眉头。
病房内,众人都出去,长歌顿感呼吸顺畅,起身简单梳洗了一番,问了问杜敏外界的情况。
杜敏一一叙说,她昏迷十日,剧组拍摄被迫中断,外界传言多如牛毛。
“长歌,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旁的都不会操心。”杜敏欲言又止道,“就是你昏迷这段时间,陆总、宋星河还有傅医生之间暗流涌动,看的人怪心惊胆战的,要是处理不好关系,后续可能会很麻烦。”
这三人,都是跺一跺脚就能引起地震的人,一个处理不好,惹火烧身的就是长歌自己。
长歌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人情债最难还。她醒来故意喊来杜敏,就是在想清楚前,不想面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