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盯就是小半个时辰,茶都喝了两壶,少女始终没什么异样,反倒是察觉一个穷酸小子反扭着身子不停偷偷地瞄着自己,饶是少女性情开朗,也不禁心生厌恶,轻声道:“风大哥,那边的人好讨厌,咱们走吧。”
男子闻言回头一看,阿原赶忙转过身来低头喝茶,也没看到他的长相。只听他闷哼了一声,便付了茶钱,与那少女并肩下楼去了。
“走,咱们快跟上。”谷月天一拍桌子,和阿原二人赶忙下了楼,可一出门却傻眼了,外面人山人海,转眼间二人已不见踪影。
“你西我东,分头追!”谷月天二话不说,直接挤进了人群。阿原一想到那梨涡含笑的甜美少女落入无耻淫贼之手,侠义之心如熊熊烈火,只当是上刀山下火海,奋力排开人群挤了进去。
本来那少女衣饰华贵,气质不凡,应该并不难找,可庙会上人实在太多,阿原推搡着挤了一阵就头昏脑胀,完全失了方向。正懊恼着,忽听人群中隐约传来一声怒喝:“臭要饭的,你乱撞个什么?作死么?”听声音正是那淫贼的。
阿原大喜,连忙循声一望,果然远远瞥见了二人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瘦弱的小乞丐,也不知是人潮拥挤中撞了那少女还是淫贼,正被淫贼喝骂着。少女扯了扯淫贼的衣袖,拉着他又走远了。
这下阿原哪还能放过,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只见那二人挤出人群,上了官道,在一排车马前停下了脚步,那淫贼道:“王姑娘,时候不早了,在下这就租辆马车,送你回客栈歇息吧。”
阿原在后面连忙停下脚步,躲了起来,心想:“这淫贼好不要脸,定是算好了迷药就要发作,假意装个彬彬君子送她回客栈,到时候女孩一睡,就要大大糟糕。”
却听那少女道:“多谢风大哥,可我还一点也不困啊。对了,那‘萦香丸’还有么?我又有些嘴馋,好想吃一颗。”
“呦,这可不巧了。你昨天吃的已经是最后一颗了。待改日我多配一些给你。”
少女似乎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道:“可、可是,我现在特别想吃……”少女两靥红润,浅笑憨语,倒有几分撒娇的样子。
“这……萦香丸虽然配制不难,可需要一种现采的香草。这样吧,我连夜去城外采,姑娘回客栈歇息一晚,我明早登门奉上,可好?”
少女抿了抿朱唇,似是终究难以割舍,一把抓住淫贼的衣袖,左右摇晃道:“我今晚就想吃,风大哥,我和你一起去采那香草,好不好?”
“这、这不大好吧。夜深苦寒,城郊野外的……不妥不妥。”话虽没有明言,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跑到荒郊野外去,自是大为不妥。
少女的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扭扭捏捏地晃了两下身子,环佩叮当作响。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贝齿轻咬,含羞道:“风大哥,你不是说,我们江湖儿女,当率性而为,不必拘泥于什么、什么……”说到这,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连忙含羞低下了头。
淫贼听了这话,倒是苦笑一声,道:“罢了,便由你吧。王姑娘如此大气,倒显得在下婆妈了。咱们这就租辆马车出城去吧,尽早去尽早回来。”
少女欢呼雀跃,淫贼却是苦笑摇头,二人唤来一辆马车,上车沿着官道直向城外而去。只苦了藏在后面的阿原,听得好生气闷。这哪像是淫贼在诱拐良家小姐?这良家小姐分明比淫贼还要主动啊!淫贼反倒像个守礼君子,这是个什么世道?!
眼看车马远去,阿原反倒有些犹豫要不要管这档子事。可转念一想,又惊出一身冷汗:“这、这淫贼定是在那姑娘茶水里放了春药!”
其实他小小年纪,并不知道春药究竟为何物,但故事看得多了,可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如今学以致用,竟一下就明白了关键——“那姑娘现在定是神志不清,这才行为怪异!”
想到这,阿原腿一抬飞一般追了上去。好在闹市之中,车马驶得不快,阿原拼了老命总算追上了那辆马车,这才放慢速度,远远跟在后面。
可转眼间出了城区,马车越驶越快,阿原便渐渐跟不上了。夜色昏暗,道路狭窄,阿原也不好撒开大步玩命猛追,只能眼睁睁看着车马越行越远。好在刚刚下过一场秋雨,地上车辙清晰可见,阿原总不至于丢了目标。
灯火和喧嚣声渐渐远去,寂静的夜路,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嘁喳作响。阿原没带火把,只能凭借朦胧的月光辨认着地上的车辙,在泥泞的小路上一步步前行。
周围已是彻底的荒郊野外,不见一点人烟灯火。阿原虽是前来行侠捉贼,却不免也有些茫然。追了一会,路上远远驶回一辆马车,正是两人所乘的那辆。阿原这才精神一振,知道自己没有追错方向,二人想必就在前方不远处。
如今孤男寡女,少女又吃了迷药,只怕已是羊入虎口,危在旦夕。阿原意气一生,胆气也壮起来,一咬牙发足狂追。不多时,车辙终于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两排脚印,沿着山坡一直向上。阿原心知二人已经离得不远,远远瞧见山上有一丝火光,便毫不迟疑循光追去。
上了山坡,果然远远望见二人的身影。只见那淫贼举着火把,正装模作样地在灌木丛中寻找什么。而少女扶着一棵树喘息不已,似乎有些不舒服。
阿原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二人的声音渐渐可闻,只听淫贼关切地问道:“王姑娘,你到底怎么了?”
少女的喘息颇为沉重,带着几分哭腔道:“我、我好难受……”
“唉……早就跟你说了,刚下了雨,野外寒气颇重。你衣衫单薄,又怎么受得了。”
“不、不是……”女孩摇了摇头,“我最近、经常这样。只要一吃萦香丸,就能好转。风大哥,香草还没找到么?大不了不要了,快、快配一点给我吃吧。”
淫贼为难地左右看看,道:“可这荒郊野外的,又无器皿,怎么配药啊?”
“风大哥,不、不管了!”少女忽然一把扯住那淫贼的袍袖,像个快要饿死的乞丐,哀求道:“求求你了,哪怕是点渣子粉末,或是原料也好,给我吃点,我要难受死了……”
淫贼顺势一带,把少女搂在了怀里。少女身子一颤,似是抗拒,又似乎无力挣扎,软绵绵地倚靠在他身上。只见少女浑身发抖,双手不停地在身上又抓又挠,也不知是发冷发热,还是浑身发痒。
忽然间,少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挣脱开来,连退几步,颤声道:“风大哥,你、你干什么……”
淫贼哈哈一笑,笑声中透着说不出的得意,隐然也带了几分淫邪的味道,“妹子,怕什么?过来,让风大哥好好瞧瞧……”
“别、别!不、不要……”少女吃惊不小,连连后退,可身子却像化了的软糖一样,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向后一仰便倒了下去。
淫贼上前一步,一把揽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笑道:“妹子这般难受,哥哥实在心疼。咱们不妨找点事做,也好分散一下精力……”
“风大哥,你、你……不,不要这样……”少女面色惊惶,眼角含泪,虽然拼命挣扎,可手足无力,看起来只是轻柔地扭动身子,反而越发妩媚动人。
淫贼恬不知耻地把脸凑到少女香颈旁嗅了一下,轻声道:“妹子不也说,我们江湖儿女,当率性而为的么?这良辰美景,不如先快活快活,我便赏你一颗萦香丸吃,哈哈、哈哈……”说着,伸手便向少女腰间探去。
“不要啊——”少女悲切惊惶的叫声,回响在山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