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凌乱地扔着一地的破碎锁链，墙壁上布满了恐怖的抓痕和裂缝。
凶杀案现场一般的血迹溅撒的到处都是，已经干涸多年。
牢房里无床无窗，连灯也没有一盏。
鸣人走进牢笼，用纤细苍白的手指捻了一撮沾染了血迹的尘土在指尖碾碎。
“当我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佐助’。我所见到的那个东西，你昨天应该也见到了吧。”
天天点点头：“半兔半羊，牙尖爪利，身上长满了眼睛的怪物。”
鸣人嘴角微微上扬走到了牢房深处，双臂张开面对着牢门站定。
“当时我看到的他就是这个姿势，被宇智波族人用重重铁链拴在这里。不过那时的他没有爪子，手脚也是羊蹄的样子。对了，那时的他也没有那么多眼睛。”
关于佐助眼睛的事情，天天是知晓的。
“美琴大人跟我说过，他们当年用秘术把他的眼睛封印了。”
鸣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捂着嘴巴咯咯笑了起来。
“她撒谎了，那可不是什么封印秘术，他们当年是用封邪符咒加持过的金线把佐助的眼睛直接缝起来的！”
天天捂住了嘴巴，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当年的画面。一个因为血继限界能力崩溃变成怪物的少年被自己的家人缝住了双眼，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不过我听佐助说那段日子其实也不太糟，毕竟房间大小和采光状况他自己也看不到。”
鸣人指了指一地的血迹和墙壁上的无数抓痕：“这些就是我们那时候留下的。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牢笼中痛苦的哀嚎。即便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我知道他的眼神中一定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和对世界的痛恨。对于当年作为怪物的我，还有什么能比遇见另一个怪物更幸福的事呢？况且从那只蠢狐狸对他发自内心的恐惧中我意识到他真的能对我和我体内的尾兽造成生命威胁。……所以我就把他放出来了。”
天天不由得打量起墙壁上那触目惊心的恐怖抓痕。时隔多年，爪痕中依旧在逸散着不祥的查克拉能量，天天推测牢笼附近草木停止生长可能就和这股邪恶的力量有关。
“当我扯开他枷锁的时候，他没有动，只是停止了哀嚎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过我体内的九尾动了，九尾的力量直接从我体内封印中突破出来幻化成妖狐的模样对他发起了攻击。当我从失去身体控制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时候，我的嘴里感受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股饱含远古神明力量的鲜血涌进我的喉咙。这些年我丢失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被找回，远古血石的力量让我终于能够随意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任意切换自己的性别，甚至是变成…这个样子。”
鸣人的胸脯急速的膨胀起来，身上的皮肤长出细而密的红色毛发，鼻子和嘴变得前突脸上的狐纹变成了几根俏皮的狐狸胡须。刹那间鸣人变成了一只婀娜多姿的红色雌性狐。
不过这个姿态没有维持太久，不多时他的身上又冒起一阵白烟变回了原有的憨厚小子模样。
“不过佐助那家伙也并非善类，在我咬向他的时候他也咬了回来从九尾那里吞噬掉不少血肉。我们在这牢房里整整撕咬打斗了一天。一整天我们什么都没做，就在这里彼此吞噬着，彼此撕咬着，彼此交融着缠绵着咒骂着嘶吼着。等到最后，我们俩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变成了刚刚那只母狐狸的样子，而他的蹄子则变成了爪子，也如愿以偿的张开了另一双眼睛。”
天天沉思片刻，总结道：“远古血石的力量能让宿主根据自身的意愿直接对身体造成影响。失去光明的佐助渴望光明所以长出了眼睛，希望能够在性别上变得正常的你也变成了那个样子。违背自然法则如此胡来，你们入魔了。”
“入魔？我并不觉得哦，虽然变成了野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我依旧保持着那段时间的记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我不再是火影遗留下的尾兽武器，他也不是宇智波一族的高贵公子。我们放弃了自己的名字，放弃了自己的姓氏，甚至放弃了自己人类的身份逃离了这里。那时的我们，只是在旷野之中嚎叫的一只公羊和在冷寂天空下奔跑的一只雌狐。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我终于拥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哪怕之后的命运再坎坷我都能靠着反刍那段时间的美好记忆幸存下来。这种幸福你能理解吗？”
回想起过去的那段美好回忆，从小孤苦伶仃受尽白眼的鸣人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我能理解，对于每一个入魔者来说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世界观，在那套世界观里他们永远是正确的。我想知道他后来怎么摆脱的那只白色心魔？”
“心魔？你没有仔细听哦。”鸣人妩媚一笑，皮肤变得白皙光洁，睫毛变得修长，眼睛也变得既细且长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白色怪物也好，富家公子也好，只要他快乐你又何必在乎他是什么样子呢？”
“我当然在乎，因为他吃人了！”天天不顾形象对鸣人大吼起来：“你骗他吃人了！”
“我那是在救他！”鸣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
“他当时基因已经完全崩溃了。没有写轮眼的压制他体内的千手一族细胞和血石完全暴走把他吃过的所有动物特征都表现出来了。不让他摄入人类的血肉他根本撑不到现在！你觉得为什么宇智波一族把他关在这里还扔这一地草给他吃？他们分明就是留他在这里等死！”
鸣人的话让天天陷入了两难，情感上他不希望佐助死去，理智上却觉得吃人不对。
终究还是情感占据了上风，天天语气缓和道：“那也不该害人性命啊！”
“那可是五年之前！匪患遍地流寇四起的五年之前！在能够幻化成为九尾的我眼中，人世间的恶意如同天空中的繁星一般明亮。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抓给他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之人！”
鸣人信誓旦旦，天天却丝毫不信。她记得那些眼睛，和那些眼睛里充满着疯狂和饥饿怨念的眼神。
“所以那些眼睛….”天天冥冥中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还是不敢相信。
“在他恢复人形之前，每吸收一份人类血肉，他都会睁开一双眼睛，相应的也会获得对方的查克拉属性。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身负五种查克拉全属性。”鸣人眼睛有点湿润，轻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解释：“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罪大恶极。可是如果他没有吸收那些力量，他就也没有足够的查克拉解除写轮眼的封印，并依靠写轮眼恢复人形。”
“算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天天叹了口气：“告诉我你们在血石的影响下害死了多少人？我需要知道。”
“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害死人了？”
天天闻言呆毛竖起，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