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内，从大清早就开始忙碌起来。
闻伯正在指挥人收拾明日去龙泉行宫的行囊。
书房内，凤眠手中的医书没有入眼，看着处理事务的墨九渊，试探开口，“不知道程禹那边情况如何？”
墨九渊抬头笑着看向凤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眠眠不是应该关心控魂散为何会出现在程禹身上吗？”
“你很关心？”凤眠意味深长的语气，一语双关。
看样子，她似乎要给墨九渊坦白的机会。
“嗯，我担心医谷故意装作无法解毒，盯着夏侯煦的人传来消息，他没有与医谷接触，眠眠的怀疑或许错了。”墨九渊知道凤眠好奇他与程禹的关系，她不明着问，他便佯装不知。
“错了就错了。”凤眠一脸不在意。
墨九渊不再开口，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信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玄黙和春樱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唯独青果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精心为凤眠煮茶，时不时地上一块点心，当然，她自己还不忘偷吃。
春樱看到这一幕，好几次想要出言阻止，奈何气氛太过于诡异，她不敢开口。
青果为凤眠换了两次茶叶，再这么喝下去，她担心凤眠午后小憩会睡不着，小声提议道，“主子，这茶太过于厚重，不如青果为您准备一些花果茶，可好？”
凤眠倍感意外看向青果，“你会做果茶？”
“会，主子可要尝尝。”
“嗯，春樱，你和青果一同去准备。”
“是，王妃。”春樱高兴应声，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再这么下去她都快不会呼吸了。
春樱和青果离开后，玄黙悄悄退到书架后面静候。
两个当事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彼此之间的诡异的气氛，同时看向对方。
墨九渊也没想到凤眠这么能忍，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凤眠身边坐下，拿过她手中的医书，“眠眠不好奇我和程禹的关系吗？”
“爱说不说。”凤眠侧身，背对着墨九渊。
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太讨厌了，他怎么越来越狡诈了。
“既然眠眠不想知道，那我便不说了。”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几缕难得的笑意。
凤眠气急转身，对着墨九渊翻了个白眼，“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很烦……”
墨九渊浅笑不语，从怀中取出之前凤眠不要的玉佩，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
眉宇间露出难得的温柔，“眠眠，这一次你要收下吗？”
凤眠轻蹙眉头，眼底的拒绝之意无须言表。
她借黑市之手，递信给程禹，目的就是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
结果程禹居然是他的人。
这一刻，凤眠真的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他不想再受制于人。
程禹毫无忌惮的出现在靖安王府，足以说明一切。
“眠眠不愿意站在我身边吗？”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沙哑，一字一句十分勾人。
看着他的模样，凤眠忍不住想。
他若愿意，不知道能祸害多少人。
看着他眸中渐渐染上了失望，明知他是装的，凤眠也不忍心。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眷恋，眠眠愿意陪着我，不让我失去了本性。”墨九渊慢慢合上了凤眠的手，大有一种强买强卖的架势。
见无法拒绝，凤眠握着玉佩抽回了自己的手。
手中的暖意突然脱离，墨九渊难以自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抓住她手的冲动。
心中一个声音理智地提醒他，不要把人逼急了，时机未到。
“玉佩我收下了，至于程禹，我也不打算多问，对了，沈三爷那边情况如何？”凤眠可没忘记被人盯着的沈三爷。
程禹不能用，她想要破局，挣脱他的控制，唯有借沈家之力。
看透了凤眠小心思的墨九渊也不生气，若凤眠选择依附于他，便不是他想藏在心中的人了。
接过青果手中的茶盘，亲自为凤眠倒了一杯果茶，“今日凌晨他已经带人往龙泉行宫的方向去了，因太子亲近医谷的举动惹得陛下生疑，祁王背后的势力又太大，陛下已经改变决定，冬猎带上这两人，当然，凤清月也在其中。”
鲜果的清香驱散了凤眠心头躁郁，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宛若白玉的手，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凤眠整了一下衣袖，藏起一半。
见她不语，墨九渊继续道，“王雨柔身边有不少高手，这一次眠眠或许可以找到岳母死亡的真相。”
“嗯。”
见她态度冷淡，墨九渊也不气恼，“岳母被人沉井的消息看上去是从黑市得来的，其实是有人故意透露给简书的，眠眠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墨九渊一点点挑起凤眠心底的兴趣。
书架后的玄黙被吓傻眼了，他何时见过这般死缠烂打的主子。
霎时，他有些恍惚。
“瑞亲王？”凤眠想到自己偷瞄墨九渊时，有一份情报好像是关于瑞亲王的。
这三个字也将恍惚的玄黙唤醒，心中大惊。
“原来绵绵一直在偷看我。”墨九渊夹杂着笑意的声音难掩愉悦。
“怎么会是他？”凤眠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
沈妙心和瑞亲王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突然扯到一起了。
若两人真的有关系，瑞亲王又怎会让沈妙心在井中淤泥里化为枯骨。
太多的疑问缠绕着凤眠，她感觉自己被困住了，刚要找到线头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有无数个死结。
“想知道？”
见墨九渊要谈条件，凤眠直接闭口不谈，坚决不和某人订不平等条约。
看着她眼底的坚决，墨九渊倍感无奈，拿过凤眠喝了一半的花果茶，一口饮尽，酸酸甜甜的口感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挥手示意青果退下，随后开口，“其中缘由我并不知晓，只是简书查凤家时发现有瑞亲王的人，这人是凤家的一个小管事，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三十来岁，个头不高，眠眠可有印象。”
凤眠搜索脑海中的记忆，一张憨厚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张福？”凤眠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确定。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张福和原主的距离不近不远，但处事还算公道，是原主水深火热的生活中难得的善意。
“就是张福，眠眠出嫁后，张福被王雨柔派去清点城外庄子的账目，但这人却出现在了瑞亲王所在的道观附近。”墨九渊怀疑瑞亲王有暗中派人保护凤眠。
让他想不通的是瑞亲王关心凤眠，又为何不想办法将她送走，留她在凤家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