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歧知道大祭司接下来要对小寂濯动手了。
剜心之痛,常人难以想象,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那么小的孩子。
君九歧用力地晃了晃脑袋。
不,她不能这么想。
小崽子是亡灵皇,本身就跟普通孩子不同。
君九歧的归来,让小寂濯一下就安了心。
或许是又怕她会不见,所以之后两天小寂濯一直粘着她,几乎是寸步不离。
看着跟个小尾巴似的小崽子,君九歧有些无奈。
不过君九歧也知道担心什么,于是小寂濯愿跟着,也就随他去了。
“姐姐,你这些天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姐姐,以后不管你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我能帮姐姐干活,还能帮姐姐摘草药,背药篓……”
……
小崽子巴巴地看着君九歧,一脸期盼和不安。
君九歧点头,“好,往后我去哪,都带着你。”
这话让小寂濯眼睛瞬间亮了。
他欢喜地紧紧抓着君九歧的手,若是身后有尾巴,此刻恐怕已经摇出了残影。
这场面让伺候的嬷嬷和宫人看到了,都觉得吃惊。
因为之前他们几乎都没听到小寂濯开口说话,有不少人还以为二殿下是个哑巴。
众人没有想到小寂濯并非不会说话,而是只会在这宫女面前说。
看他们的相处,二殿下似乎很粘着这位。
当然君九歧和小寂濯的一举一动,也被宫人都汇报给了大祭司。
大祭司听后眼中精光乍现,摆了摆手,让他们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有弱点,那最好,这样他才好控制。
五日,转瞬即逝。
这五天,大祭司都在做准备,终于,只差最后一步,他唤来人将君九歧和小寂濯带了过来。
带来的地方,正是那间密室。
也是上次君九歧被关押的那个地方。
进来没多久,白色的气体涌出,两人很快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君九歧被绑在一个架子上,小寂濯则躺在不远处的桌上,随着一声动静,大祭司走了进来。
大祭司看到君九歧醒来,开口威胁,若想活命,就要老实听他的话。
大祭司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显然没将君九歧放在眼里。
大祭司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用君九歧来威胁小寂濯,让小寂濯甘愿奉出心脏给他入药。
君九歧装作一脸惊恐的模样,最终同意了他的要求。
接着,君九歧就看到大祭司开始掏出各种各样的刀子,还在四周地上都绘制了一些古怪的图腾,那些鬼画符,跟君九歧之前在暗室中发现的那些很像。
大祭司时不时还念着一些咒语,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乍看下就像是个疯子。
此法阵能能压制王族之力,大祭司很谨慎,纵使对方只是个小娃娃,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做足了准备。
接着,他就抽出刀,对着小寂濯的手划了下。
这一下,小寂濯也疼醒了。
小寂濯看着他被绑在桌上,大祭司还对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顿时害怕起来。
大祭司将他的血滴入到一个古怪的瓶子中,当看到瓶子隐隐发光时,脸上便露出从未有过的灼热!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伯伯,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绑着我……姐姐?”
小寂濯转头,忽然看到被绑起来的君九歧,立刻挣扎起来。
“别动!”大祭司诱哄道,“二殿下,你不想害得你的好姐姐受伤吧?若想她平安,你就乖乖听话。”
小寂濯一愣,眼里是不可思议。
“二殿下,要怪只能怪你生在王族。伯伯其实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伯伯身上有病,需要取你一样东西来治病。你帮帮伯伯好不好?”
“你若答应,我就能保证你的姐姐不会有事,不然……”
话落,就有宫卫出现,用刀抵在了君九歧脖子上。
“你们别伤害姐姐!”小寂濯顿时急了。
大祭司立刻道,“只要你听话,伯伯就答应不伤害她。”
“好,我听话。”
小寂濯干脆地答应了,没有丝毫迟疑。
“很好,这才是好孩子。”
大祭司满意得不行,继续诱哄,“伯伯需要取走你一身上一样东西,放心,不疼的,喝了这碗药,你很快就会睡过去,不会有丝毫痛苦。”
他说着将一碗早就熬制好的汤药递过来,汤药还带着几分热气,只气味腥臭无比,汤药更是粘稠发黑,不知用了什么材料熬制。
君九歧隔得远,看不太清,但从大祭司的脸上也知道,那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隐隐的,君九歧嗅到一股异香。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在不远处的台子上,正燃着香。只是那香味有些古怪,透着一丝丝的血腥气。
小寂濯看着那药,眉头拧成疙瘩。
“二殿下,别怕,这药不苦的,乖乖喝了。”
“我如果喝了,你真的会放过姐姐吗?”小寂濯希冀地看向大祭司。
大祭司连连点头,“当然,伯伯绝不会食言。”
“那伯伯要取我身上什么东西?”
大祭司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只是一点血,对你没有多大伤害,你难道不相信伯伯?”
说着他沉了脸,那边宫卫的刀立刻刺入君九歧脖颈一分,瞬间见了血。
看到姐姐流血,小寂濯顿时急了。
“我答应伯伯,你们别伤害姐姐!”
小寂濯小脸煞白,眼睛瞬间泛起了泪光。
说完急忙接过那药,毫不犹豫仰头灌入了嘴里。
因为着急,他被呛得连连咳嗽,药也撒了不少。
大祭司看着十分不满,竟又端了一碗过来让他喝下。
这次小寂濯依然没有犹豫,仰头喝了下去。
君九歧眼中再次浮现出复杂。
这小崽子傻了不成?
他不会想不到那药的不对,可他还是喝了下去。难道他就真的不怕死?
很快喝了药的小寂濯就觉得脑袋发晕,浑身无力。他四肢软了下去,身体也随之无法动弹,就好像是灌了铅石般。
他有些恐慌。
特别是大祭司越发灼热的眼睛,盯着他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