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的二公子垂眸望着棋盘,笑而不语。
秋日的清风,沿着窗棂刮进来。
他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婢女见此立即遮上了透风的窗。
二公子又咳嗽了会儿,饮了一杯清茶,平缓了下来,微笑地望向威严的父亲,声音温润地道:“女皇封印下的凤冠霞帔,百年一次,是自然定数,如今提前半年出现,只怕是有人要穿上那凤冠霞帔,以风华惊艳我逍遥城了。父亲认为,会是何人?”
逍遥城主沉思了片刻,才自信地道:“听闻清远宗的千金和罪恶之门的少城主,是天下宗门的佳话,兴许会是他们。”
说至此,逍遥城主顿了顿,继而说:
“再不济,北洲纪府的将门小姐,既有战将之风,又以昙花般的美色惊天下,曾还以契约五策,深入兽族,与兽族谈判。她与兽族打交道多年,必得万妖女皇的赏识,而且她在今日踏入逍遥城,百年仙湖的封印就开始松动,想来,有她的可能性。”
二公子似笑非笑,面颊的肌肤是病态的白,却有古门书生的气质,静静地聆听着父亲的分析。
“你有别的想法?”
逍遥城主端起香烟袅袅的茶盏,笑问道。
二公子轻点了点头,长指执起棋子,缓声说:“百年仙湖的动静,绝不会因为泛泛之辈,如今的逍遥城中,唯有诸侯长安叶楚月,方可称得上是年轻一辈的武道传奇之人。圣域帝尊独身九万年的情窦初开,才当得上至死不渝。”
他一面说,一面落下棋子。
黑子落盘,连作围城,堵住了白棋的全部退路。
二公子浅浅笑道:“父亲大人,你又输了。”
逍遥城主愣了会儿,却是不信自家儿子的话,坚定自己的想法。
说到底,一城之主的他,始终瞧不起诸侯国那般的穷寇之地。
毕竟凤冠霞帔,是何等神圣之物,唯有血脉高贵的女子,才能着上那一抹艳绝天下的红。
……
逍遥城以东的城郊外。
一条波光粼粼,犹如人间仙境的百年仙湖。
与玄气磅礴,古老恢宏的逍遥城互相衬映。
仙湖清澈见底,随着日月更迭,折射出绚烂的霞光。
宛似精灵族的圣地。
而在百年仙湖以外,则是重重山脉。
有觅食的野兽,亦有化作人形的妖魔,还有成群结队的佣兵和迅速穿梭的杀手。
今日的百年仙湖,更是围满了远道而来的武者,多是出身于权贵世家的恋人。
仙湖的上方,没有任何的桥梁。
若想跨过仙湖,就得借助于锻造师手中的鬼斧灵宝。
“娘亲,这里好漂亮。”
小宝窝在夜墨寒的怀里,亮晶晶如宝石般的眼眸,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望向了四周。
软乎乎的小手,指向了一群小孩儿,“宝宝想和他们玩,爹爹,可以咩?”
夜墨寒将他放了下来,小宝“蹬蹬蹬”的走进了孩子堆里。
“殿下,由属下来照看小主子吧。”剑痴护法道。
夜墨寒点了点头,剑痴护法便亦步亦趋跟在了小宝的身后。
夜墨寒则是牵着楚月的手,避开其他的人,行走在百年仙湖旁。
周围许多的摊贩,摆放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之物。
路过一个老人的摊子前,戴着草帽的老摊主,忽而慈祥地望向了楚月,“这位姑娘,眉间有紫徽星之运,亦有君临天下之相,是九万年才出一次的命格。”
楚月停下了脚步,垂眸望着笑容可掬的老人。
君临天下,通常是用来形容有将相之运的男性。
旁侧身披斗篷的武者,走来楚月身旁,低声道:“二位,这老人晦气的很,都是胡说的话,只为了让你买他的东西,算是坑蒙拐骗,可别上了当。”
言罢,武者看向老人,“老伯,你就算要夸人,也得实际点吧,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你说人家君临天下?这可没边了。”
老人捋了捋胡须,倒也不恼,笑眯眯地望向了楚月,“老朽在世多年,从不说假话,姑娘你是多运之命格,不仅是君临天下,还是封侯拜相的王爵之相,亦有凤仪天下之气运。”
老人笑了笑,停顿了会儿。
“这君临天下的气运,又分为九等,其中在凌天的武道文明,天帝气运为最高等,姑娘乃是……为数不多的天帝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