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师兄!!”
“叶师弟!!”
“……”
星云宗内,无数双炙热的眼睛,俱是看向了同一道身影。
楚月徐徐地转过身去,懒洋洋地望向了黑压压的兽潮。
兽王目光落定,嗤笑出声,“你便是叶楚月?”
少年眉梢轻挑。
兽王既是与她初次相见,又为何要单独针对于她?
是别有用心。
还是受人指使?
“正是你叶爷爷。”
楚月勾唇一笑,旋即挥动了长袖。
掌心火焰疯涨。
本源狂刀,破空而出。
她握着烈火腾腾的狂刀,身后似可遮天蔽日的羽翼,载着她以最高的速度往前暴掠而去。
当速度快到极致,身后的所过之处,只会留下道道晃人眼球的残影。
“找死。”兽王低喝,往后一退,怒吼出声的同时,却见头部亮出了豹首獠牙的恐怖光影。
豹首光影犹若山大。
吼声震彻天地。
就连附近的云和海,都被震得分裂许多。
少年眸光坚毅,执刀冲向了兽群之中。
星云宗内的上空,许予喊住了欲要出手的江臣和柳霓裳。
“站住。”
二人回头看来,蹙着眉满面的疑惑不解。
柳霓裳冷声道:“许师兄,你执着于少宗主之位,我们是能理解的,但关键时刻,若是因利而见死不救,可还对得起太上长老对我们的教诲?”
江臣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快。
“兽潮来袭的风,难道把你们二位的脑子也给刮掉了吗?”
许予喝道:“你们以大方古阵,继而护宗,三十星武神境以下的人,留着在宗门之内,三十星以上的弟子,跟我前去助阵叶师弟。群龙不可无首,此时正值冬末,不是兽潮的频发期,此次兽潮来势汹汹,却也诡异莫测,许是有人在宗门大比前,刻意欺负我宗与叶师弟。”
“宗门之内,需要有真元境坐镇,否则方寸大乱,只拼厮杀,对于我宗而言,是一场大灾。”
“叶师弟直截了当冲进兽潮,把背后交给我们,是相信我们能护好星云宗十万弟子。”
“就这般定了!”
说罢,一剑斩出光芒阵阵,喝声传遍了星云宗。
“三十星下吾宗弟子,随我许予出阵,绞兽潮!”
“是!”
四方各地,异口同声。
宛若钟鼓雷鸣般,撕裂了寂静的夜。
只见一个又一个的弟子,化作流星飞掠出宗,进入兽潮的区域。
却说天骄山上,除了小八、阿莲、君怜月和罗婆婆外,竟都爆发出了三十星武神境的气力。
阿莲紧张地望着光幕中的战况,嘴唇抖了几下,“这兽王,乃是吞天魔豹一族,实力大乘,一人可抵十位下乘真元境。”
“怜月阿姐……”小八泪眼婆娑。
君怜月咬了咬牙,走进了厨房里。
“星云宗陷入危险之境,怜月阿姐不担心公子吗?”
“担心有何用,是能长威风志气,还是能化盾防御?”
君怜月红着眼,压低了声音说:“今日是叶尘小殿下的生辰,我答应了公子,要好好做一顿山珍海味。”
小八一怔,旋即帮忙打下手,“阿姐,我们一起做。”
罗婆婆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什么话都没说,都摆弄着食材。
外边的兽吼和气力余波,震得天骄山晃了又晃。
她们在晃动之中收拾食材,为叶尘做生日宴所需要的菜。
……
楚月冲进了兽潮之中,手中狂刀瞬斩两头神兽。
飞溅而来的鲜血,染得一身衣裳更加得红。
同时,脑子也在高速的运转。
她曾在忘忧城,集千兽之威,在压境到真元的楚凌面前占了上风。
宗门协会的宴会之上,她把神兽拿回,却推到了炎主的身上。
因而,派出吞天魔豹的背后主使,极有可能是炎主和宗门协会之人。
目的是逼她用神兽护身来对抗兽潮。
“小孩,让我们来助你。”
古老的神兽,传来了遥远的声音。
“暂且不动。”
楚月说罢,再次陷入了厮杀。
若用神兽来相助,暴露协会之事,只会带来更大的恶果。
她若孑然一身,便无所畏惧。
底线便是祸不及宗门!
“没时间了……”
神兽又道——
“兽潮狂化时间越久,力量越强,这些妖兽都是愈战愈强的,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小孩,没得选了。”
“……”
“嘭!”
楚月的面前,绽开了一道刺目的剑光。
许予一剑贯穿了妖兽,侧眸扫了眼楚月,低声道:“战斗之时,叶师妹莫要分神。”
一声师妹,只有彼此才能听见。
楚月下意识地抬眸看去,看见了许予饶有深意的眼眸。
许予的身后,飞奔来一头妖兽。
张开血盆大嘴,想将许予的上半身给吞噬了。
森白带着毒液的獠牙,叫人顿感毛骨悚然。
许予连头都没回,手腕微转,剑刃朝下,在千钧一发之际直接贯穿了妖兽的身躯。
另一只手,则从空间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锦囊,随手丢给了楚月。
“给小殿下的生辰礼。”
楚月接过一看。
红色锦囊里边,有一把长命锁。
她问:“许师兄自己雕刻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许予闷哼了声,心中却腹诽他乃堂堂真元境,雕刻区区一把长命锁,竟要用时三天,俨然比叶师妹还像个小废物。
“我代宝宝谢过许师兄了。”
少年咧着嘴笑。
收下锦囊之时,手中的刀被好几头妖兽咬断了。
许予蹙眉。
心下一禁。
这会儿,星云宗的十万弟子,都在仰头看着乾坤日月光幕里的鲜血四溅。
地狱海。
大长老察觉到不对劲。
一挥手,气力化作画卷和镜面,倒映出了夜色里的兽潮。
左宗主急道:“怎么会有兽潮?”
“我宗,有危险了。”大长老咬牙。
可恨他们被困在地狱海,暂时不得出去,只能通过气力镜面观望战况。
宗门协会的高楼之上,绒毯铺在了大理石的上边。
象牙白的半侧栏杆前,静置一方贵妃榻。
贵妃榻前的一幅画,犹如色彩颠倒出来,扭曲后的星河图腾,浮现出了星云宗的场景。
姜不语懒倦清冷地坐在榻上,柔顺浓密的红色随意地披着。
她手执晶莹剔透的酒杯,轻呷了一口酒水,戏谑地道:“你说,会是她在戏弄无药那个蠢货吗?”
“卑职,不知。”巨人屈膝跪在地上,面色冷漠,眼神空洞,却又透着诡异地虔诚。
“啧。”
姜不语轻叹了口气,“战士失去兵刃,便是将要偃兵息鼓之际。”
“左天猛,看着你亲自选出的少宗主,死于兽口的滋味,如何呢?”
姜不语低低地笑。
忽然间,笑容凝固住,紧锁着瞳眸,定睛地望向了前方画卷里失去兵刃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