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十)】
随后亦渊的意识慢慢的模糊,然而最关心的一件事竟然是师尊会怎么处置他,会把他带回天界交给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
晕过去的他没有看到,女子盯着他手上和嘴边鲜红的颜色,眉头皱的更深了。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亦渊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扶住了自己,像小时候常常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一模一样的温度。
他觉得自己可能晕的出现了幻觉,就刚才师尊所言,怎么可能会管自己的死活呢。
………
手指微微的动了动,亦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床上熟悉的纱账,是他在人间长安城的家。
手上被剑刃划破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体内心魔发作的魔气也被暂时的压制了下去,连刚才与那些人交手受的内伤也被人调理过了。
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便看到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的白衣女子。
亦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
是师尊送他回来的吗?
师尊又是如何知道他住在哪里的?
“师尊?”亦渊开口唤。
没有回答。
“师尊不是要除魔,为何送我回来?趁徒儿昏过去动手不正好?”亦渊盯着无尘帝君,一字一句的慢慢得说到。
为何还为他处理伤口调理内伤,这些亦渊终是没有问出口。
窗前的女子动了动,转过身来,背光而立,看不清脸上是何种表情。
只是依旧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的站在。
亦渊以为听不到回答,又想再开口问的时候,这时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知道。”语气淡淡。
“你还没有堕入魔道。”不知为何,解释了这么一句,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自我说服。
解释她没有动手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的……
她不想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遂开口问道:“无忧,为何心魔这么重?”
“对不起,师尊,是徒儿辜负了师尊为我起名无忧的心意。”没有解释,只是道歉的说了这么一句。
“为何?”又重复的问了一遍,这次语气也重了许多。
“为了一个人。”亦渊答到,抬头看向窗边站着的人。
“杀人是因为她?”
“是。”
“不惜入魔,与天界为敌?”
“是。”
“放不下?”
“放不下!”
“值得?”
“只要是她,什么都值得。”
“儿女情长,堕落至此,不堪大用!”女子语气凌厉。
“师尊……说的是。”这还是师尊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她。
曾经这个女子只说:一生顺遂,长乐无忧。
他一直不懂,为何师尊对他的期盼这么简单。
“师尊为何这么在意我是否入魔?”亦渊问。
“你是我徒弟。”仿佛不喜欢这样带着侵略的目光,女子又转过身去,留给亦渊的仍旧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背影。
“师尊若是想除魔,随时都可以,徒儿……绝不反抗。”
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而不是说你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来拿,我绝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