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有事!微臣认为罪臣兰丘的事情应当极力抓紧去办,免得弄得人心不安。兰丘已经是戴罪之身,再住在尚书府极为不妥。还请皇上下旨,以正民心。”承议郎说的言之凿凿,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沈从业把兰丘下内狱。前日沈从业已经说的十分清楚,待去骞洲查看的人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可如今承议郎却逼着沈从业把兰丘收押,其心可见。
偏承议郎还以为自己的心思只有自个清楚,说的十分大义凛然。仿佛是真的为了百姓,为了长燕着想。
沈从业十分眼疼的看着承议郎,他不明白自己当年是怎么回事,怎么选了这样一个人来坐承议郎这个位置。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却把丞相的话当圣旨一样。若是再这样的话,沈从业瞧着承议郎都可以不用在朝为官了,到丞相府去做门客好了。
“那依照承议郎的意思,朕该如何呢?”虽然生气,可沈从业到底没有骂出声来。他还是知道些分寸,有些理智。反问承议郎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让承议郎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承议郎没说后面的话,目的自然是想让沈从业说出来,以沈从业的名义做决定。毕竟虽然兰丘失势,可这朝中还是有很多人同兰丘交好,甚至有些崇敬兰丘的官员。承议郎官职低微,实在是开罪不起这样的人。话没说完,自然也是不想承认是自己的主意,往后有人针对他了,他也可以有理由搪塞过去。左右目的达到了,话还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
只是如今承议郎的心思,沈从业猜的十分透彻,他才不想让承议郎这么惬意。更不想,让承议郎把自己当傻子一样利用。也不知道这样蠢的人,当初是怎么在朝为官的。沈从业十分无语的看着承议郎,他就不信这整个奉先殿里的人,都看不明白承议郎的心思。
“微臣”承议郎犹豫了,他不敢说啊!说了之后那可就是被人针对的对象了,他官职低微如今还不敢得罪任何人。
“怎么了?承议郎难不成不知道该如何办啊?那就按照朕的意思去吧,左右也损失不了什么。兵部尚书为国尽忠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总不好在一件事情还没有定论的时候就把事情给做绝了。免得伤了老臣们的心,让他们对朕心寒。承议郎以为呢?”沈从业哪里想跟他费这么多话,把他打出去都是轻的。只是如今,这么多人都瞧着,他要有一个皇帝的样子,要端着皇帝的架子。所以如今才这样说话,末了还要问一问承议郎的意见。
“是!”承议郎哪敢说什么啊,只能顺着沈从业的意思了。
“好了,承议郎快回去吧。下次若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就先在心里想想,想清楚了一并过来告诉朕。免得朕问你的时候,你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沈从业是想赶紧下朝的,这才收敛自己的脾气,免得自己发火耽误时间。挥了挥手,让承议郎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觉得这次总该是没事了,让承议郎回去之后,准备让李青说那沈从业每日都盼着的两个字退朝。谁承想,承议郎刚走,沈阳熙又走出来跪到大殿上。
为此沈从业很是无语,有什么事情沈阳熙私下里找他说就成了,何必要在这里,如此大张旗鼓的说。非但耽误沈从业的时间,还耽误沈阳熙的时间啊。若是有大臣跳出来反对沈阳熙所说的话,那沈从业也不能直接拍板答应。总要顾忌着这奉先殿所有的大臣才是,但若是私下里说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只要沈从业同意了,什么事情都好办。压根就不用在意这些大臣的感受和意见,两兄弟自个商量就成了。
也不知道沈阳熙要说什么事情,竟然如此紧急,非要在这里说不可。沈从业在心里嘀咕,到底也没说出口来。静静的看着沈阳熙,想要知道沈阳熙到底要说些什么事情。没想到,沈阳熙一开口就把沈从业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
“微臣想要请旨求娶兵部尚书家嫡女,还请皇上允准,下旨赐婚。”沈阳熙跪的笔直,低着头压根就没有看沈从业的脸色。许是觉得对不起沈从业,不敢直视沈从业吧。若是沈阳熙抬一下头,就可以看到沈从业那脸色,本来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此刻已经变得震惊了,脸色也黑了下来。盯着沈阳熙的眼神,好似是在责怪他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了,还不快下去。”沈从业见一时间奉先殿里十分的寂静,都在看着沈从业和沈阳熙两个人。本来是不打算开口说话的沈从业没了法子,只能开始斥责沈阳熙。
“微臣没有胡说,微臣想请皇上下旨,让微臣娶尚书家的大小姐。”沈阳熙并没有因为沈从业训斥的几句话,就退了下去。反而又重复了一遍自个刚刚说的话,这次则是正视了沈从业的眼睛。眼中坚定的神情,被沈从业看的一清二楚。
“放肆!你马上就要和温家的大小姐成婚,朕赐婚圣旨也已经颁布下去了。如今你想改变主意,你把温家置于何地,把皇室的脸面置于何地?还有不过月余,你就要大婚了。如今你想要悔婚,你这是想让全天下的人耻笑皇室,耻笑温家吗?”见沈阳熙是认真的,沈从业一瞬间就慌了神。
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万不能因为沈阳熙自个给毁了沈从业这一系列的筹谋。沈从业一下子就生气了,之前好说歹说难不成都没有说动沈阳熙吗?偏生让沈阳熙在这朝堂之上,如此请求。沈从业这次是真的动气了,恨不得一脚把沈阳熙赶紧踹出去才好,免得他在这里丢人现眼。若是惹怒了温江,那沈从业这皇位坐的可就不稳当了啊!